陳三看著二人離去的背影,不禁鬱悶的嘟囔道:「怎麼回事,這傢伙怎麼好像與我有什麼深仇大恨一般,我不過就是拿了赤凰血金,不至於記恨成這樣吧?」
「怎麼不至於,赤凰血金這東西有多貴重你不知道麼?這東西若是用的好,完全可以改變一個修士的一生,你現在平白無故的將別人到嘴邊的肉給翹了,他當然要來找你麻煩了。」
靳薇見這小子揣著明白裝糊塗,便很沒好氣的反駁道,她倒不是要替李若水抱打不平,只是實在是看不慣這小子一副得了便宜還賣乖的表情,忍不住就多說了兩句。
陳三撇了撇嘴,說道:「天地靈物,唯有德者居之,他運道不好,怪得誰來,再說這東西確確實實是血魔宗的東西,即便要來討回,也該血魔宗來才是,礙著他們什麼事了?」
靳薇無奈的歎了口氣,說道:「涉及到這種天地靈物,他們哪還會和你講道理?再說這東西是從玄鐵礦中出土的沒錯吧?如今的玄鐵礦已經被玄火宗轉手送與了峨眉派,人家現在來找你要東西,怎麼著也是說的過去的。好了,此事到此為止,以後不要再提了,大不了日後少與這兩宗打交道便是。」
陳三嘿嘿一笑,摸了摸鼻子道:「只怕我不提,別人也不會放過,師姐你能管得住我,可能管得住別人?」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若是有人上門找茬。打回去便是。」
靳薇淡淡的應了一句,雖然說的輕描淡寫,但話語間可一點也不柔弱,聽得陳三立時心懷大暢。不由對這位師姐有些刮目相看了。
二人一番閒扯,便各自回去歇息,隨後的幾日,再也沒有什麼變故,一直到他們來到此地的第七日早上,靳薇才將陳三叫了過去,隨後一起向著陰山教的大殿趕去。
路上靳薇與陳三大致講了一遍需要注意的事項,畢竟這一次乃是許多宗門一起。場面上的事情是要做全的,只可惜陳三對這些東西並不熱衷,也就有一搭沒一搭的聽著,並沒有太當回事。
陰山教的大殿倒是挺寬廣的。他二人到時,裡面早已經聚集了不下百十號人,不過在這大殿中卻一點不覺得擁擠,此時這些人都是三個一團、五個一群,三三兩兩的聚在一起。很明顯都是些拉幫加派、彼此抱團的那種。
陳三眉頭微皺,按照各自服飾細數一下,卻發現這裡只怕不下數十個宗門,而且這些宗門成色參差不齊。有些他甚至都叫不出名字,更有甚者他居然還發現了幾個入竅層次的修士。也不知這幫傢伙過來幹什麼,當真是老壽星上吊。嫌命長了。
陳三自動將這些不入流的傢伙過濾掉,目光一掃之下便發現了蜀山的明力,這傢伙仍舊是那般吸人眼球,想不引人注目都難,當下他便跟在靳薇身後,向著蜀山劍派的位置靠去。
這一次來的人雖多,但經過這麼多的宗門一平分,實則每個門派來的人並不多,而且越是大派人數越少,似青城就只有他與靳薇二人,而蜀山也不過三個人,除此之外,其餘似崑崙、華山等幾派也就是零零散散的三兩個人,倒是那些小門小派,來的人數反而不少,估計是怕進去之後實力不如人,便乾脆用人數來取勝了。
靳薇帶著陳三與明力等人見過禮,隨後互相閒聊了幾句,便有人出來主持場面了。
「諸位,在下陰山教掌教木恩,多謝各位駕臨敝宗,當真是讓敝宗蓬蓽生輝啊。」
陳三見這位掌教年歲並不甚大,也就是一副中年人的模樣,而且一臉憨厚,便似那等老實巴交在家種地的中年大叔,一點沒有一派至尊的樣子,氣場什麼的更是不用說了,便知這位只怕鎮不住場面,畢竟來這裡的修士,實力背景高過陰山教的著實太多,憑借這樣一個人物,想要震住這些各懷鬼胎的修士,無異於癡人說夢。
果然不出他所料,這位掌教真人剛剛說完,台下便一陣起哄,便有人叫嚷道:「得了吧,木老兒,咱們不是來聽你講這些廢話的,你還是快快將陰霾之地的方位告訴我們,好讓我等早日取得寶物,早日回山。」
「就是,你們陰山教生不生輝關我們屁事,快點把地圖交出來,否則我等便不客氣了。」
「木老兒,你還是痛痛快快的將東西交出來,否則憑借你這區區陰山教,可抵不住此地各宗朋友的怒火,嘿嘿,若是不想陰山教至你而絕,我勸你還是識相點。」
陳三暗暗皺眉,這些叫嚷之人基本上都是那些人數很多的中小門派,諸大門派卻是依舊淡定,一個個好似沒有聽到這幫傢伙的叫嚷一般,還是該幹嘛幹嘛,他心中一動,便想到一種可能,暗暗忖道:「莫不是這些大宗都已經提前得了這陰霾之地的信息?否則怎會如此淡然?再說這陰霾之地作為此行的目的地,裡面更有諸人眼饞的法寶法器等許多東西,這麼一處重要的地點,怎麼會直接交給陰山教掌管?」
陳三想到此處,便給靳薇送了個疑問的眼神,靳薇微微一笑便點了點頭,隨後手指在身邊劃了一圈,示意這些大宗門與她一樣,都是事先早知道了消息,隨後又給他打了個手勢,示意他不要多言,靜觀其變便好。
那位陰山教掌教,本來便不是一個善於言辭之人,此時便有些控制不住場面,說到底還是他面子不夠大,若是換了一個金丹道祖在此,下面之人再多,也不會有人敢吵吵半句。
這般吵吵嚷嚷一直鬧騰了大半天,諸大宗門都沒有發話,這位陰山教掌教眼看收不住場面,只得恭恭敬敬的來請這些大宗門的弟子出馬,不過陰山教是魔宗門派,他自然也是去找魔門中人,這第一個找上的,便是魔門十宗之首的天魔宗。
陳三見天魔宗的領頭人,年紀也不甚大,倒是與明力相仿,不過一身道行倒是真高,高到了他全然看不透的地步,這種感覺他在明力身上都沒有感覺過,他與明力照面時,雖然心神為之所奪,但卻還是可以明明白白的看得出對方是煉罡中期的層次,但眼前的這位天魔宗的修士,他卻是一點真氣波動都探不出來,那個人明明就坐在那,但他用神念掃去,卻是察覺不到一絲的氣息,倒是與明力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靳薇將他這副表情盡收眼底,便在他耳邊輕聲道:「這位天魔宗少主帝一,是一位煉罡後期的修士,一身道行很是厲害,而且他修的是天魔宗的鎮教法訣天魔萬化真訣,這路法訣最是擅長隱匿氣息,若不是修為高他一籌或是有修煉過獨特探查法術的修士,是很難發現他的。」
陳三眼中精光一閃,冷哼一聲道:「帝一?好狂的傢伙,這傢伙是將自家比作皇帝,而且還是帝皇中的第一人麼?」
「誰知道呢,名字是人起的,外人又干涉不了,再說名字只是一個符號,即便他真有這想法,那也代表不了什麼,關鍵時候,還是要手底下見真章。」
靳薇攤了攤手,表示自家也不明白,不過從她的語氣中不難聽出,她對這位天魔宗少主並不太放在心上,或者說,她並沒有覺得這傢伙有什麼太大的威脅。
陳三若有所思,便多打量了這位天魔宗少主幾眼,卻見這位已經將那位陰山教掌教支了開去,隨後便開始動身朝殿外走去。
之前這些大宗門都沒有行動,此時天魔宗一動,便帶著其餘的門派一起動了起來,尤其是那些魔宗門派,立時活躍起來,一時間吵鬧的大殿更加混亂了。
陳三這才看到在天魔宗那一群修士的身後,還藏著六個白色僧袍的光頭,這幫傢伙先前隱藏在魔宗弟子中,他便沒有發現,險些便要錯過了,這時發現了,免不了便多留意了一下。
這些和尚果然如靳薇所說,身上並無任何靈氣的特徵,反而有一股莫名的力量包裹住自身,他將神念送至對方身邊,便被一股無名的力量抵住,再也不得寸進,反倒是為首的那個大和尚,忽然雙手合十,喧了聲佛號,週身便隱隱有金光閃動,立時將他的那縷神念生生的給化歸虛無了。
陳三大吃一驚,當下不敢在探,連忙將神念收了回來,不過便在此時,那大和尚卻是雙目一瞪,順著他的方位直視而來,隨後他的腦海中便好似有一陣陣雷音炸開,頓時腦中一片空白,轟鳴之聲不斷,一時間便什麼也感覺不到了。
陳三心知不好,但此時他卻是一絲真氣也提不起來,他如今雖然心中明白,但那股雷鳴之音似乎將他與大腦之間的聯繫全部切斷,他知道自家此時最需要做什麼,卻偏偏無法調動起神識真氣起來禦敵,只能任由這股雷音肆掠,炸的他腦子頭疼欲裂。
這陣雷鳴之音並沒有持續太長時間,不過片刻的功夫便消失不見,但就這片刻之間,陳三卻猶如過了許多年一般,尤其是那種深深的無力感,讓他尤為心悸,一時間怔在當場,久久回不過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