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三將這玉簡接過,又看這老道心情不錯,便乘機提出了不願再帶白易二人修煉的想法,不過紫陽真人一聽,立時臉色便黑了下來,隨後一言不發,拂袖便走,弄的陳三好不尷尬。
陳三無奈,只得退出玉清宮,回自家別院去了,不過一路上卻是暗暗著惱,心知自家這破差事只怕是逃不脫了,忍不住心頭一股無名火起,忖道:「既然你們非要塞給我,也罷,三爺便接了,到時候若是惹的三爺不痛快,或是那倒霉孩子再弄什麼齷蹉事來,可別怪我不客氣。」
陳三氣沖沖的回到自家院落,「彭」的一聲便將門甩上,弄的正在院中練劍的夏采兒一愣一愣,不過她看陳三如此生氣,便也不敢去觸霉頭,當下劍也不練了,直接閃回屋去了。
陳三本不是衝動之人,更不會輕易將心中所想表現在臉上,但在白易這件事上,他卻有些沉不住氣,這倒不是因為白易這廝比他出身好,也不是因為這廝真就怎樣的潛力巨大,有可能在日後修為上超過他,實際上白易這小子的天賦雖然不錯,但與他陳三爺想比,只怕還嫌不夠,話說他可是在三年時間內,由一個剛剛步入先天的無名小子,發展到如今的凝神修士,這樣的速度,古往今來又有幾人能辦到?
因此陳三不爽並不是因為這廝對他有威脅,而是因為如今整個朝元峰上下都對這廝十分的維護,從紫陽真人到許映雲,甚或是還有再下面的什麼阿貓阿狗,個個都在為白易著想,又有誰替他考慮過分毫?
陳三頭一次心中升起些許怨氣,因此這情緒便不能很好控制,但他進了屋子,腦子也就冷靜下來,深吸了口氣,便將那一絲怨氣壓了下去。
「一個小蟲子而已,我又何必為他傷神,如今我該做的是盡快凝練陰神,從而可以早日取得那四品丹方,還有那煉罡修士的墓穴,也是要提上日程的,嘿嘿,既然他們都不體諒我,那我也就只有靠自家努力了,我就不信,以我如今的身家,不能闖出一番天地來。」
這小子這就是純粹在賭氣了,說到底他還是對白易凌駕於他頭上很有些耿耿於懷,然而這卻真是他多想了,實則誰也沒說不顧及他的想法,便在紫陽真人傳下這等令諭時,許映雲甚至還苦苦勸過,只可惜紫陽真人堅持如此,許映雲也是沒有辦法,然則即便從這老道的角度來說,或許他是想看看自家當日的決定到底是對是錯,又或許是還有其他什麼原因,但不管怎樣,要說他不看重他這個十八弟子,只怕還真是有些冤枉的。
這理由很簡單,若是他真不重視陳三,那當初又何必要收陳三為徒?若說是為形勢所迫,對於一位在整個修真界都是舉足輕重的道祖級人物來說,若是他不願意,憑著一個凝神層次的小子又有什麼資格讓他就範?
這些道理本不難想,只可惜陳三此時是滿肚子的氣沒處撒,因此絲毫不介意惡意揣度自家那便宜師父的想法,不過好在他還沒昏了頭腦,也只是在這件事上對紫陽真人多有怨氣,並沒有發展到將自家這個師父貶到一無是處的地步。
陳三終究修為不弱,因此很快便穩定下心神投入修煉之中,一夜時間轉眼便過,而隨後的幾日,也並沒有起什麼波瀾,無論是江勤設計的法器,還是煉丹方面的修煉,都不是一朝一夕可成,而且他如今要修煉的東西又是太多,因此他是打算將赤陽真符重新修煉出乾元靈火後,才要著手修煉煉丹術的,這也是他為什麼會答應蕭清兒先辦事後要丹方的原因。
不過這幾日他養的那頭黑鷹倒是有了些變化,正如金胖子所言,那些血肉模糊的東西果然是餵養靈寵的肉食,他回來之後便切下了一片餵給那只雪狐,但那只雪狐吃了之後立馬就死了,他開始還以為是這血肉模糊的東西有問題,後來細細檢測之下才發現,原來是這雪狐吸入的靈氣過多,消化不良,被撐死了。
有了這個發現,陳三心中大定,那雪狐不過是一階靈寵,實力連通脈期的修者也不如,因此被撐死並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而他那只黑鷹卻是實實在在的入竅修為,那可以撐死這雪狐的靈氣,未必能撐死這黑鷹,不過他為了小心,還是將這些肉食切成小片後,再餵給那只黑鷹,只是這樣其中靈氣便要消逝不少,著實是有些可惜了。
陳三一次不敢餵養太多,最多兩三片便足夠了,先前還看不出什麼變化,但到了近兩日,這只黑鷹的目光明顯變得更加銳利,一身羽毛更是油亮光滑,那爪子更是如鉤似刀的閃著爍爍寒光,只看外表,便要比以前霸氣許多。
陳三自是歡喜不盡,自忖再這麼餵下去,遲早有一日這畜生可以借助這等龐大的靈氣,衝破天地桎梏,化身為妖,只是這個中間卻是一個潛移默化的過程,耗費時日還是長久,不是一朝一夕可成。
陳三花了幾日將這些雜事一起處理了,再算算時日也該到了再進地煞陰穴的時候,他便又與夏采兒交代了兩句,還特別叮囑了一些問題,這才放心離去。
只是他人既走,這個八門金鎖陣自然不能繼續維持,他總不能將夏采兒一直困在其中,當下便歇了法陣,卻將陣旗留給了夏采兒,囑咐道:「若是又有不識相的人找來,你便用這陣旗擋住,但想來經過上次的事,也不該有人再找來,還有你自家也要仔細,切莫出去惹事。」
陳三說完便出了接天峰,直接往後山而去,只是他剛走了兩步,卻見玉清宮中閃出一道遁光,一個內門弟子打扮模樣的人將他截住,叫道:「師兄這是要去後山麼?那真是趕巧了,我正要去接天峰尋你。」
陳三看了這人一眼,卻發現並不認識,不由有些奇怪,便朗聲應道:「不知師弟為何而來?有什麼事不能等我回來再說麼?」
那人拱了拱手,告罪一聲,說道:「師兄恕罪,剛剛有山下的雜役弟子前來稟報,說是師兄你有家信到此,小弟生怕有什麼要事耽擱了,這才急急趕來攔住師兄。」
陳三心中一驚,首先想到的便是家中出了什麼事,當下趕忙將那名弟子一拉,叫道:「信在何處?還請師弟趕快帶我過去,為兄感激不盡!」
那名內門子弟看出陳三急切,也是不敢怠慢,直接飛劍一轉便領著他疾馳而去,一邊走又一邊道:「小弟名叫吳瑞,便在這玉清宮中做些雜事,日後似帶個消息、找個人這類的雜事,師兄可儘管放心交與我,小弟保證辦的妥妥當當。」
陳三連連稱謝,但他此刻的心思哪還會放在這個上面,這傢伙說些什麼他是一句也沒聽清,只顧著往玉清宮趕了,待到了玉清宮外,二人落下遁光,便看到一個十分拘謹的雜役弟子打扮模樣的人在殿外徘徊,見二人停下,連忙迎了上來。
陳三也不與他客氣,直接將信箋要了過來,打開一看,卻見是自家老爹親筆所寫,字跡剛正有力、卓爾不凡,不過再又往下看了幾句,他的一張臉立時變得十分古怪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