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映雲將三人送至地煞陰穴的入口,與守門的師兄打過招呼,便將三人讓了進去,臨行時又小心的叮囑了一番,尤其是對白易,更是不厭其煩的一遍又一遍的囑咐,弄的一旁的陳三不甚其煩,當下便趕緊加快了幾步,直接閃入地煞陰穴之中。
三人過了那一層薄薄的黑紗,眼前景象便是一變,原本黛色甚濃的青城後山,立時猶如陰風慘慘的死葬之地,一股股陰風怒號,鬼哭之聲不斷,刺的人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陳三這等陣仗見得多了,並不覺得有什麼難熬,但白易和秦穆婉這兩位,平日裡從未下過山,更別說打鬥之類,因此見到這等情景,臉色剎那間慘白一片,身子更是不自主的抖了幾抖,便有意往陳三身後縮了縮,想要依靠這位師兄,來替他們抵擋這等可怖氣息。
陳三眉頭皺了皺,他不是傻子,自見了這二人開始,從許映雲的態度他也能看出一二,這二人的身份只怕不低,尤其是那白易,來頭定是不小,否則以這位三師兄的身份,怎麼也不會對一個小小的外門弟子如此上心。
不過雖然如此,陳三也不準備與這傢伙多做交流,往往這等出身高貴的少爺總喜歡帶那麼一絲絲莫名其妙的傲氣,而且這位白大少爺並不服他,因此他也不想以熱臉去貼別人的冷屁股,只要這白易不去與他惹事,他便心滿意足了。
「陳師兄,我們還要往裡面走麼?這裡好可怕,不如我們便在這邊修煉如何?」
秦穆婉終究是女孩子,對這些陰邪之物天生沒有抵抗力,只是堅持了少許,便略顯惶急的叫道,只可惜她的要求著實與陳三爺差的太遠,這裡連地煞陰穴真正的外圍也算不上,如何能夠在此停下?
陳三腳下絲毫不停,隨口應道:「你們若是想要在此停留,那也由得你們,這等陰氣不盛之處也不會有人找你們麻煩,只要安心修煉,想必是十分安穩的。」
陳三隻是隨口作答,並沒有考慮到這二人的情緒,哪知這一句話便惹惱了白大少爺,這**少年嘿嘿一笑,叫道:「聽聞陳師兄是首座真人座下道行最差的親傳弟子,既然你都敢往裡去,為何我們不敢,只要你走著,我白某人一定跟上。」
陳三詫異的瞧了這傢伙一眼,只見這廝一臉的傲嬌,正是那種他最厭惡的嘴臉,忍不住心中吐槽:「這傢伙只怕是憋了半天了,只是礙於三師兄的臉面,不敢當面發作罷了,只可惜現在終究還是沒忍住。三師兄想必也是知道這廝的性格,因此才不厭其煩的反覆叮囑,只是他也不想想,這等目中無人的貨色,又豈是他三言兩語能夠打發的?」
陳三神色不變,絲毫不以為意,他是苦哈哈的出身,對這種豪門大少不算瞭解,但也不想瞭解,對上這等貨色,直接無視就好,犯不著去生什麼氣。
陳三將神念一放,將方圓數里一起罩住,心中忽然一驚,便在他們前方不遠處,居然有一股不小的真氣波動,而且正有愈演愈烈之勢,似乎是有人正在交手。
陳三不敢怠慢,將真氣一吐,便把遁術加快了幾分。
他顧忌身後二人,因此雖然加快了速度,卻也不敢全速奔進,但這樣一來,白大少爺只以為咱們陳三爺是在有意炫耀,是在對他剛才一番話的報復,是有意想要給他一個下馬威,因此更是一臉的不屑,將一身法力運到極致,連吃奶的氣力都使了出來,一張圓臉漲得通紅,非要緊緊的跟上陳三才肯罷休。
陳三可沒有心思管這傢伙怎麼想,他這一番急速前行,神念感應到的真氣波動更是劇烈,不過片刻功夫,便讓他看到兩批不同陣營的人斗在一處。
陳三雙目一掃,便發現居然是火雲峰與朝元峰的弟子,雙方實力相當,都是破了感應天地的層次,各種法術手段也還玄妙,不少術法更是他耳熟能詳之物,不由臉色便是微微一沉。
之前許映雲雖然交代甚多,但陳三並不太相信,依著他的想法,大家份屬同門,即便爭鬥也是良性競爭,不會出現街頭打架的場面,但此時見到這等情形,卻也容不得陳三爺不信了。
陳三見戰團中的朝元峰弟子雖多,但無論修為還是法器,皆要弱了火雲峰弟子一等,此時正被死死的壓制在下風,一時間甚是狼狽。
術法這東西,和自家的真氣修為息息相關,只有修為上去了,才能有足夠法力凝結法術符篆,而且法術符篆這東西,只有寥寥幾道還沒什麼用,非要凝結出幾十道後才能勉強上得檯面,因此這朝元峰的低階弟子,能動用的法術十分有限,翻來覆去也就只是那寥寥幾招,看的陳三都有些乏了。
火雲峰雖然也修習術法,但並非主要,其中主體還是在走器修的路子。所謂器修,便是純以法器砸人,依靠自家法器的威力,一力降十會,將什麼法術劍訣,統統破掉,而以火雲峰煉器手段之高明,門下弟子法器皆不會弱,因此這一打鬥起來,高下立判。
陳三見朝元峰的這幫傢伙越打越廢,只怕要不了多久便要被人打殘,心中也甚是不爽,但此時他也不瞭解內情,也就不好隨意出手幫忙,倒是白易這小子,也不知忽然發什麼瘋,大叫一聲便撲了上去。
陳三一時未曾留意這廝,便被他鑽了個空子竄了出去,但問題是你若去了能幫上忙倒也罷了,最怕的便是那等幫不上忙瞎搗亂的,而此時的白大少爺明顯屬於後者,他自家的道行如何陳三在來時可是看的清清楚楚,這一番交手更是將家底露的一覽無餘,不過三兩下的功夫,便被人用法器砸的找不著北了。
陳三本來還想冷眼旁觀,但此時不想管也得管了,正巧火雲峰的那邊也不知是哪位好人,居然高喝了一聲:「朝元峰的雜碎們…」,立時便給了陳三爺動手的借口。
陳三將赤陽真符一轉,引出一道火蛇來,他如今是代表朝元峰作戰,可不敢再使用劍訣,必須是要使出自家壓箱底的法術才行,這可是關係到朝元峰臉面的問題,若是在這等場合他敢用劍訣取勝,他敢保證,回去之後自家那黑臉師父定然不能輕饒他。
陳三無意於與這幫傢伙多做糾纏,便將天河真氣一股腦的注入這道火蛇中,隨後將其中符篆一分,手指連彈,一連串分出十餘道細小的火苗來,這些火苗受他真氣鼓蕩,化作一個個凝實之極的小火球,恍如漫天流星一般飛速砸出。
他這些火球看似弱小,實則被天河真氣充盈,威能極其內斂,此時或撞上那些法器,或撞上火雲峰弟子的法衣,立時便將這幫傢伙一起彈飛了出去。
陳三隨手的一道法術便將對方數十人一起砸飛,立時震懾全場,兩邊再無一人敢動,皆是怔怔的看著他,大氣也不敢喘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