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剛一進入,原本黑漆漆的洞府中忽然跳起數十朵火焰,瞬間將整個洞府照耀的如同白晝,只見這洞府中灰濛濛一片,霧氣蒸騰,幾乎看不見任何東西。尹道覺試著拔出一道劍光斬去,劍氣射出數十丈開外就被一股奇特力量吸納,竟然連一絲波瀾也沒激起。
尹道覺一劍無功,陳三自然也不敢隨意動手,免得招來什麼禍端,有更不測的危機,當下只是將天河真氣運到極致,催動水相法袍至最大威力,護住自身。
這一團霧氣十分濃厚,幾人雖然距離不遠卻也只能彼此瞧見對方的身影,陳三拉住玄風道人,低聲說道:「這是你老祖宗的地方,你總該知道些什麼吧?」
玄風道人哭喪著臉,搖了搖頭,說道:「我只從本家遺留下來的紀錄中知道,這間洞府的佈置與老宅差不多,看這情形應該是老宅中的大堂,寶貝應該在老祖宗平日的練功房,可練功房在後堂,我們要先穿過去才行。」
陳三無語,在仔細看這地方,哪裡像是一間宅院了,不過他此時亦無甚辦法,只能小心的握緊那枚青色印章,同時緩緩又渡入一股真氣,卻見那印章一閃,週身的雞蛋殼就像充了氣的皮球,居然一下子擴大了數倍,變成了一個青色圓球。
這等發現讓陳三好不欣喜,他先前只是以一股真氣激活這件法器的運轉,幾乎沒有想過驅使這件法器,一來是他本以為這只是一個信物,沒有多大效用,二來這東西看似不大,卻是一件死耗法力的主,而且還無甚神通,因此他心思也沒往這件法器上去。
他這邊剛一嘗試成功,其餘幾人紛紛效仿,好在幾人法力皆都不弱,因此倒也堅持的住,只是苦了玄風道人,這廝不過入竅層次的法力,而且修的還是比較低階的功法,維持那烏雲幛已經夠嗆,再要他運使手中的那一枚吊墜,無疑是比登天還難。
陳三無奈,只能安慰道:「不妨事,你只要小心些,想必這些霧氣也不能傷你,要不這樣,你先在這等著,我等進去瞧瞧,探探這些霧氣中到底有什麼,若是什麼也沒有,你再過來如何?」
玄風道人只得點頭應允,他也知自己修為不夠,要是強撐著進去只怕不但得不到什麼好處,一不小心還能把小命丟了,當下便扣住烏雲幛,整個人往門口一縮,又將玄陰戮魂幡捏在手中,以防不測。
兩人在這閒扯的功夫,尹道覺幾人已然大步走了進去,陳三將自家能用的手段全部用上,這才進入灰霧之中,這一次他卻是學乖了,將大半的精力都放在了手中的那一隻青色印章上,只見週身青光閃爍,居然將那一團灰霧遠遠的推了開去,轉眼之間,在他方圓兩丈之內,再也沒有一絲霧氣。
陳三向著四周仔細一掃,心中便明悟過來,這些霧氣並非用來傷敵,而是用來迷惑敵人,一般人進了其中若是胡亂行走,肯定要迷路,而且據他估計,這些霧氣中肯定還有什麼後續的手段,若是沒有,這定一仙人也未免太善良了。
陳三可不會真相信這位長生真人是什麼好人,從外面的種種跡象來看,若不是他們有信物在手,絕對會死的很難看,這位爺明擺著就是要將一切不是他子孫後代的人一個不留,全部斬盡殺絕才好。
陳三隻是轉了兩個念頭的功夫,其餘幾人已然全部沒入灰霧之中,再也瞧不見,當即心中凜然,停下腳步側耳傾聽,以他入竅巔峰的修為,數百丈外的聲音可以聽得清清楚楚,這一凝神之下,果然便發現了一些動靜。
他正要過去探個究竟,卻見隨著聲響,一道烏光飛出,奔著他直撲而來,當即不及細想,將手中的龍形劍篆祭起,化出一道劍氣急斬而去,卻聽到一聲金鐵交鳴的聲響,疾奔而來的居然也是一柄飛劍,被龍形劍氣一撞而飛,又化作一道烏漆漆的光華,繞著空中轉了幾圈,再一次迎面斬下。
陳三心中一動,便知道是怎麼回事了,隨手又放出一道劍氣將這柄烏光砸飛,方才冷冷的道:「我還以為羅道友你很能忍,沒想到還是高估了你,這才剛進來便要迫不及待的動手,未免太心急了吧?」
霧氣中響起羅立的幾聲桀桀陰笑,緊接著便見這廝慢條斯理的走了出來,冷笑一聲道:「我原本以為你只是個偷雞摸狗的貨色,沒想到還是有些本事的,我倒是真有些小瞧了你,不過不管怎樣,今天你還是要死在我的手上,沒人能救得了你。」
陳三見這廝一副吃定他的模樣,不由萬分詫異,也不知這廝哪來的自信,當下也不做些口舌之爭,直接將手中劍篆一斬,一道銀白光華直斬而下。
先前他還在做些留手,這一次可是全力施為,這龍鳳雙環畢竟已經跟了他這麼長時間,雖然因為修為不足的問題,不能將之多祭煉幾道法力禁制,但卻不妨礙他將這件法器運使的更加純熟,再加上這段時日不斷用天河真氣打磨,如今真正的能夠做到如臂使指、靈活多變,威力比起先前又自不同。
羅立冷笑一聲,將那柄烏光飛劍一轉,抵住龍形符篆,卻又將乾坤袋一拍,飛起一件五層小塔來,這座小塔一出,立時便以泰山壓頂之勢砸下,塔身還放出一道黃色光暈,一圈圈的蕩漾而出,將方圓百十丈都籠罩在光華之下。
被這黃色光暈一照,陳三立時便有呼吸緊促之感,周邊靈氣似乎有千斤重,壓得他雙腿一彎,險險便要跌坐下去,驚慌之下,趕忙將天河真氣貫注雙腿,這才勉強堅持的住。
陳三來不及慶幸,隨手一散放出五道符兵,化出五個金甲天將來,一起仰首而立,迎面向那座小塔托去。
這五鬼搬運術陳三一直未曾停止修煉,本來是想這門搬運術妙用無窮,一旦學會可以用這些金甲天兵來做轎夫,那時他出去便不需要自己駕馭飛劍,只要找一件載人的法器舒舒服服的坐著,讓這幾個傻大個抬著就是,因此為了這個幸福的想法,他陳三爺早早便把五鬼搬運術練到了極致。
這幾道符兵在他不住祭煉之下都有了十餘道禁制,合在一起威力也自不小,只是這五鬼搬運術不是什麼高妙的法術,拿出來對敵未免寒摻,因此他一直沒怎麼用過,不過很可惜,對上眼前這等以力取勝的法器,除了同樣以力量硬抗,他還真沒有什麼好辦法。
這幾道符兵化作人形皆有數十丈高,站在那裡頂天立地,一起抬起雙手將這座重塔托住,卻只聽得咯嚓嚓幾聲,還未接觸這些金甲天兵身上便出現了一道道裂紋,隨即越擴越大,轉眼佈滿全身。
陳三臉色一變,他曾試過這金甲天兵的力量,五個一起托起一座數十米高的山丘也不在話下,如今既然托不住這件小塔便說明這座小塔遠比一座山丘要來的重,當下不敢怠慢,直接捏了一道劍訣,疾馳而起。
「這什麼硬碰硬的打法最討厭了,一點技術含量也沒有,罷了,我還是別和這貨糾纏了,羅天肯定給了他不少好東西,我還是小心點好。」
陳三想了一想,決定還是暫避鋒芒,終於將一直扣在手中的火鳳放出,頓時一大片火焰鋪天蓋地的卷下,與週遭霧氣一碰,發出嗤嗤聲響,竟然瞬間蒸發了一大片,他卻乘這等時機,駕起劍光疾馳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