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後的幾日,陳三為了避開仙羅宗的報復,便一直待在住處未曾外出,黃泉魔宗的大魘魔術雖然陰毒,卻不失為一保命良方,因此魘聖老魔到底死是沒死還是個未知數,若是沒死,仙羅宗現在定然知道是他滅了羅立陰神,肯定是要殺之而後快的。
陳三倒不擔心魘聖老魔來報復,那老魔即便陰神復生,但想要奪舍重生也非要十餘日不可,再說沒了骷髏妖皇,即便那老魔有了凝神層次的法力,他也怡然不懼,只是仙羅宗可不是只有這老魔一人,若是羅天出手,那可是要大大的糟糕,因此最好還是閉門不出,讓他們無機會可尋。
五日時光,便在陳三安心修煉中度過,這日一早,陳三便拉著玄風道人直奔定一仙人的故居而去,他與尹道覺幾人約好的地點,便是大家上次聚頭的那間客棧,聚齊之後才要一起行動。
陳三這幾日也與玄風道人做了深入的交談,不過這位玄陰教的弟子總是脫不開小門小派見識短淺的毛病,一心只想要那長生法訣,對於他陳三爺提起的與華山仙門的兩位弟子爭奪寶物的建議絲毫不敢興趣,惹得陳三險些沒要出手廢了他。
陳三自然對那什麼長生法訣不感興趣,相反他是鐵了心要與尹道覺二人爭上一爭的,不過到現在他也不知道這所謂的寶貝是什麼東西,因此頗有一種無處下手的感覺,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二人一進客棧,首先迎上的便是兩道殺人般的目光,刺得陳三激靈靈的打了個冷戰,不過隨即天河真氣一轉,便將這股莫名的寒意抵消,隨後他也不瞧羅天父子,直接與尹道覺說道:「尹師兄,是不是可以走了?」
羅天險些沒氣炸了肺,怎麼說他也是煉罡層次的大修,在此地修為又是最高,即便尹道覺二人見了他也要客客氣氣,何時這般被人無視過?一時間氣壑難平,胸膛幾欲炸開,險些就要忍不住動手。
陳三可不會管羅天什麼想法,既然人已經得罪死了,不妨在多得罪幾次,反正就算他笑臉相迎,這二位也是一定要取他性命的,既然如此也沒必要多說什麼了。
尹道覺不想引起爭鬥,便笑了笑道:「既然人已經齊了,咱們便出發吧,在此之前,還請羅宗主開路。」
羅天冷哼一聲,一抖道袍,當先走了出去,路過陳三邊上的時候,卻又陰森森的補了一句:「都說英雄出少年,陳道友最近著實做了幾件大事啊,不過密地凶險,還希望陳道友能夠繼續保持那等好運氣,全身而退才好。」
陳三淡淡一笑,絲毫不以為意,反唇相譏道:「羅宗主還是擔心一下令公子吧,說不定哪一日不太走運,遇上一些莫大的凶險,丟了小命可就不太好了。」
羅天臉色一沉,怎麼也沒想到這小賊如此伶牙俐齒,正待要發作,卻被人一拉,便聽尹道覺笑道:「羅道兄丰神毓秀,乃是難得的福星,怎麼可能會出事,陳師弟切勿胡言。」
羅天冷冷的瞟了陳三一眼,真恨不得一掌斃了這小賊,心中暗怒道:「不過一個青城的外門弟子而已,若你是內門弟子,羅某人自然不敢動你,可這外門弟子,只要有正當理由殺了又如何,我也就不怕青城山來找我麻煩,嘿嘿,這次倒是正好,既然你要找死,我便讓立兒送你一程。」
羅天早就從魘聖魔君那兒聽說了陳三的「豐功偉績」,不過這小子用的手段皆不太高明,無論是斬殺羅立陰神還是夜斗魘聖魔君,無不是佔了討巧的便宜,因此羅天從來也未曾放在心上,而且他這一番又給自家的寶貝兒子準備了幾件好東西,想來保命是足夠的,到時候只要找準機會直接殺了這小子就是,那時候即便是青城山來討要說法,也可推說是在秘藏中遇險身亡,怎麼也弄不到他們仙羅宗身上來。
「哼,只要再給我十年時間,待一切準備妥當,到那時你們青城派又怎麼了,便是青城華山兩派聯手本座也未必怕。」
羅天陰沉著臉,隨後幾人直飛那一間古宅,羅天這煉罡層次的大修還是很有威懾力的,一身罡氣放出,頓時將四周不少的散修震的不敢亂動,這才容幾人從容通過。待到了九幽陰煞絕陣的外圍,尹道覺一聲輕叱,當先一頭衝下,剛一闖進,這件宅子便是一變,本來再普通不過的宅子,也不知從何處一口氣湧出無數的陰煞之氣,其中還有不少的陰魂藏身,隱在灰色霧氣中,時隱時現。
陳三微微一笑,祭起那一件青色印章,便有一層淡青色的光暈圍身,猶如雞蛋殼一樣將他完全裹住,隨後他才放出一道遁光,緊跟著衝了下去。
陳三剛一入陣,便聽尹道覺叫道:「諸位小心,這些九幽陰煞非同小可,只怕是直接打通幽冥地府引來的,我們還是先四處看看,找出陣眼,否則這陰煞無窮無盡,耗也要將我等耗死在這。」
陳三心中一凜,先將水相法袍一抖,在週遭的那層青色光暈之內又補上了一層藍色水幕,他可比不上尹道覺等人,這等陰煞之氣對他這等入竅層次的修士簡直比毒藥還毒,一旦近身,後果著實難料。
九幽陰煞絕陣其實並不是什麼了不得的陣法,這個陣法幾乎每家每派都會,主要是用來吸引九幽陰煞,給門下弟子突破凝神層次所用,但無論是哪一派的九幽陰煞絕陣,都絕不會一直打通幽冥地府,一旦幽冥地府打開關不上,九幽陰煞就會源源不斷的湧出,除非是那些金丹道祖,否則即便是道基層次的大修陷入其中也要有性命之憂,因此這樣的九幽陰煞大陣,已然是世間極強的殺伐大陣,想要將之破除,除非斷了它與幽冥地府的聯繫,否則只有等死的份。
陳三臉色微沉,緊緊的扣住龍鳳雙環,進來的幾人中唯有他與玄風道人的修為不夠,其餘人或許還能抵擋一二,唯有他二人,真正是擦著就死碰著就亡,因此一點差錯也不能有。
玄風道人小心的將玄陰戮魂幡捏在手中,只待一有變故便即祭起,也幸好這裡灰霧瀰漫,尹道覺幾人心神又放在破陣之上,並沒有發現這貨的異狀,否則只憑這面鬼幡,只怕就要將之斬了。
玄風道人湊到陳三邊上,低聲說道:「如果真是打通了幽冥地府怎麼辦,你們可有辦法破陣?」
陳三順手砸出幾個火球,將近身的陰煞之氣驅滅,隨即轉過頭來淡淡的道:「你不是有玄陰戮魂幡護身麼,論法寶的強大只怕這兒該是你第一吧,不過我還是要警告你,不到生死關頭最好不要動用這面鬼幡,否則你家三爺好說話,那幾位主可未必,到時候真要下手斬了你,可別怪我沒事先提醒。」
玄風道人一張臉頓時垮了下來,小心的將手中的鬼幡納入袖中,不過這廝也真是夠廢的,除了這件鬼幡居然再無一件拿得出手的法器,一時只能空著手,眼巴巴的看著陳三。
陳三無奈,真想直接將這廝餵了陰煞算了,堂堂修行中人居然能混的這麼淒慘,想想都覺得蛋疼,他隨手將自羅立那兒得來的烏雲幛丟了過去,說道:「跟在我後面,小心藏著,不過話說回來,我倒是有些同情你那死鬼師父了,有你這樣的弟子,他居然這麼多年沒被氣死,真正是個奇跡。」
玄風道人一張臉漲的通紅,卻不敢反駁,乖乖的將烏雲幛一拋,將身子縮在裡面,這件法器是陳三自羅立那兒得來的四件法器中唯一的一件防禦法器,不但可以遮蔽使用者的氣息,還可以卸掉一定的攻勢,如果不是陳三有了水相法袍護身,那是絕捨不得送出去的。
羅立就跟在二人後面,見了烏雲幛不由邪火直冒,他可是清清楚楚的記得當初陳三是如何炮製他的陰神的,一時間直咬的滿嘴鮮血,心中暗恨不已。
這邊三人各自想著心思,那一邊的幾位妹子已然快速的跟了上來,天音閣的二位見了羅立自然也沒什麼好臉色,不過一來彼此之間也沒有什麼化不開的深仇大恨,二來前段時日已然報過仇了,因此這兩位妹子還算克制,並沒有做出什麼過激的事件來。
陳三見兩方誰也不理誰,心裡倒有些佩服這位仙羅宗少主的忍耐力,要說他們三人先後讓這廝死了兩次,換做常人早就跳腳報復了,但這廝至今還能無動於衷,也算是個人物了。
「這種善於隱忍的傢伙絕不能留,否則日後不知什麼時候就會咬你一口,不過我現在卻也不能動手,一則華山的那兩位不會坐視不理,再則也顯得我心胸狹窄,還是等找個偏僻無人的地方,暗暗料理了算了。」
陳三轉念之間,直接給羅立判了死刑,而至於能不能打的過,這根本不在他陳三爺的考慮之中,正面打不過,難道還不能陰死他麼?
幾人加緊趕了幾步,卻見尹道覺站在內堂大院的門口,似乎在與什麼東西對峙,便趕忙靠了上去,一看之下,頓時抽了口涼氣。
三隻完全由陰煞凝練而成的獸妖,似虎似貓似豹,滿口的利牙、鋒利的鋼爪再加上如同鋼鞭一樣的尾巴如同實質,乍一看去簡直是霸氣側漏,而最震撼人心的是,這三隻獸妖論身高體型足足比起一般的虎豹大上十倍不止,站在那就如同三座小山一樣,一雙巨目猶如兩隻燈籠,時不時抬起的巨爪隨意一拍就是一個大坑,那一條如鋼鞭一般的巨尾毫無懷疑的可以將面前的一切砸碎,這幾件組在一起,絕對是一個殺人利器。
「凝神鬼獸,冥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