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三隻覺得一股股龐大至極的靈氣狂湧而入,幸好他只是做個媒介,並不曾吸入體內,不然只這等靈氣便能將他撐得爆體而亡,到時候只怕他就要變成有史以來第一個被靈氣撐死的修士。
「沒想到陣法這麼厲害,只這些靈氣便不知夠我修煉多久,絕非是一人之力可抗衡,而且這還僅僅是水系陣法,若是我能將大五行生滅術修煉完整,那時五系陣法並用,豈不是又要強上不少?」
陳三念頭急轉,大五行生滅術得了之後他並沒有好好修煉,一是他本身沒學到什麼法術,二來這路功訣需要龐大真氣打底,就一直擱置了。他現在高端貨色雖多,基礎卻十分缺乏,雖然守著滿山寶藏卻不知如何使用,頗有一種老虎咬刺蝟——無從下口的感覺。
五行天鑒吸收了許多靈氣,便生出了些變化,一股溫潤柔和的水流包裹住陳三手腕,絲絲清涼之氣滲入經脈之中,逐漸凝實成肉眼可見的一股細流,緩緩流動起來。
陳三欣喜若狂,著實沒有想到會在此時突破先天境界,雖說是到了突破邊緣,但他近日修煉並不順利,甚至有凝滯之感,今日卻沒想到誤打誤撞,就這麼突破了。
「果然是好寶貝,看來日後我還該再尋些其他寶地,這寶鏡可還只吸收了水系靈氣,另外還有幾系,定然還有神通未曾施展。」
陳三握緊五行天鑒,心中升起萬丈豪情,頗有一鏡在手天下我有的氣勢,瞧著近在咫尺的山頂,便覺得也沒什麼好懼的,拜入師門實也不是什麼難事。
五行天鑒卻在此時又是一顫,便引動他體內真氣跟著一動,又從鏡中傳出一股絕強力道,猶如長江大河,滔滔不絕,就有一股真氣狂捲而入,將他那一束細流般的真氣裹住,又自脹大了數倍,將他全身經脈塞得滿滿當當,若非洗經伐髓的根基夠深,只這麼一下便要將他全身經脈撐爆。
五行天鑒並沒就此停止釋放真氣,反而將鏡中蘊含真氣催發的更加緊了,直如滾滾波濤,洶湧而至,瞬間便將他經脈中阻塞之處一一衝破,也沒用多久,便將真氣運轉全身,經脈之中真氣潺潺流動,隱隱有奔雷之音。
陳三呆若木雞,這一下可真正是意外之喜,只在這麼短短數分鐘間,便打通了全身經脈,過了通脈這一關,需知通脈這一關本是水磨功夫,就是資質再好、功法再強的人物,也絕無可能在短短呼吸之間便能成就,自古以來,通脈從無人可以在三個月之內完成。
通脈是先天境界的基礎,通脈之後,才能將真氣納入丹田,化作一顆真元種子,只要種子不竭,便可無窮盡的生出真氣來,與人鬥法再也不怕真氣衰竭,這樣才算是初步踏入了仙道門檻。
真氣胎動,便是將全身真氣納入丹田,形成一顆真氣種子,扎根丹田之中,真氣種子便如嬰孩未出娘胎時,帶著生命波動,一跳一跳,以此來聚集真氣,待得種子長大,真氣充足,反哺經脈,才能一舉成就入竅。
陳三一躍而起,只覺一口真氣鬱結胸口,不吐不快,不由縱聲長嘯,一時聲若洪鐘,震懾四野,全身真氣滾動,自胸中一躍而起,猶如一道銀色天河,直衝天際。
陳三嘯聲未歇,便覺手中天鑒並未停歇,就將他真氣一引,強行扯向丹田之中,他剛剛突破,這一身真氣鼓蕩,並沒有到了凝實如絲的境界,本不應該這麼早的納入丹田,但是在五行天鑒的逼迫下,這些真氣卻只能與他陳三爺一樣,聽憑擺佈。
陳三心中一凜,這好處太多也並不是什麼好事,步子跨得大了容易扯著蛋,他如今先天根基未穩,若強行突破胎動,只怕對日後的修行多有不利。
五行天鑒可不管他願不願意,只管將真氣不斷擠壓,擰成一束,強行逼入丹田之中,陳三本來吸入的真氣就多,此時量是足夠的,本也就差臨門一腳,卻在這面寶鏡的推動下,一步跨了過去。
陳三丹田內氣息鼓鼓,隆隆有聲,連發出一百零八道震響,丹田中真氣互相纏繞,開始凝結成一片指甲大小的靈氣漩渦,不斷吞吐先天真氣,至此修道之人的第一關,胎動境界方才在他不情不願下一舉成就。
至此五行天鑒方才收了手段,停止了輸送真氣,鏡面輕輕一震,便有一道毫光發出,在半空中微微一蕩,震出個人來。
陳三嚇了一跳,趕忙兒連退了兩步,也未及體會胎動境界的變化,便拉開了架勢,準備雷霆一擊,他可沒忘了這是仙門大選,彼此之間大家都是競爭對手,暗地裡下個黑手實屬正常,不得不防。
羅公浮氣急敗壞,他本是想要來瞧一瞧破了陣法的小子是何等人物,順帶給點教訓,好出了胸中一口惡氣,但這是內門考核,不少門中長輩都在看著,他也不能做的光明正大,便捏了個隱身術,卻不成想這賊小子倒有幾分手段,硬是給他破了。
羅公浮驚怒交加,實是想不出來一個世俗小子何來的這麼大能耐,但既然行蹤已露,他也沒公開動手的膽子,只得冷哼一聲,恨恨的瞪了一眼,化作一道飛虹去了。
陳三輕吐了口氣,突破了胎動層次,他的感官也強了太多,只是細細一瞧,便能感覺到對方的強大,他還道是自家寶貝被人發現,著實虛驚了一場。
羅公浮剛走,又有一道劍光從天而降,落在陳三身前,劍光消處,廖凡收了法術,走了過來,輕笑一聲道:「這位師弟,你既破了陣法,便請與我走吧,師長們都在等著呢。」
陳三雖突破了胎動,但在廖凡眼中卻也與拿捏一隻小雞差不太多,他也不容陳三辯駁,就探手一抓,將陳三夾在了腋下,又一聲輕叱,御劍而起,直奔山頂去了。
陳三隻能乖乖就範,雖然惱怒這貨的手段粗魯,卻也沒半點法子,不拘是借口還是行動力,此時都不足以支撐他做出反抗,他也只能在心裡暗暗怒罵了幾句。
不需多時,他便看到一片精緻極了的亭台樓閣,一座座錯落有致的浮在半空之上,白雲纏腰其間,像極了一條條雪白的腰帶,又有一座石橋,無座無墩,橫空而起,一頭搭在正殿之前,逕直斜伸向上,入白雲深處,如矯龍躍天,氣勢孤傲。有細細水聲傳來,陽光照下,整座橋散發七彩顏色,如天際彩虹,落入人間,絢麗繽紛,美煥絕倫。
陳三瞧得目瞪口呆,疑在夢中,人世間哪裡能出現這等勝似仙境的奇景?
廖凡輕笑一聲,道:「青城的奇景很多,待你日後入了門自然能夠大飽眼福,此時卻當收斂心神,好好應對掌教真人的問話才是。」
陳三心中一動,便道:「敢問師兄,怎麼只領了我一人上來?難道就只我一人過了考核?」
廖凡哈哈大笑:「考核還沒完呢,是掌教真人點名要見你,你是這屆唯一一個破了陣法過關的,而能夠破陣過關在青城數千年的歷史上也不多見,而且你又得了天河正法,這可是有史以來第一個。」
陳三不由心中一緊,第一個念頭便是玩大發了,他也不知天河正法是個什麼東西,只是看廖凡的模樣甚是艷羨,想必不會太次,便拱了拱手,無比好奇的問道:「敢問師兄,天河正法是什麼?小弟並不曾記得得了這個東西啊?」
廖凡似笑非笑的瞄了他一眼,道:「陳師弟不知也無妨,待會見了掌教真人自然一切都清楚了,也不用急在一時。」
閒聊中二人已到了一處大殿門口,廖凡便把劍光一按,落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