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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闖天下 五(在路上) 文 / 天空看我一眼

    白牙很高興,因為豐十三將與他同行。舒骺豞曶古語云,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即便是豐十三在中央都城之中有什麼困難,也比他這個外來人要好得多。

    長天門與天馳府的首席客卿離開了邊疆之地,天馳府的主人豐十三也離開了邊疆之地。知道的人並不多,卻也在那個小圈子裡引起了不小的波動。星辰子與豐十三就是邊疆之地的兩顆最閃亮的明星,最巍峨的大山。現在這兩個人走了,讓很多人擔憂的同時也讓很多人鬆了口氣。

    中央都城,豐都總部,自然是有通訊員知道豐十三離開邊疆之地的事實。這個訊息立刻就以最快的速度稟報給那些大人物。滿意豐十三的,或是厭惡豐十三的都在第一時間收到了這個消息。

    「那個不祥的還妄想回到中央都城之中嗎?」中央都城一出深家大宅之中,蒼老而冷酷的聲音比那寒冬臘月中的冰雪還要寒冷。大宅裡古木之上的樹葉都微微額下垂,不再迎風招展。

    「回來了嗎?只是半步聖域的境界,是否操之過急?」一座奢華的宮殿之中,一位身著得比這宮殿還要奢華的美麗婦人秀眉微皺暹。

    有人歡喜有人愁,有人冷笑有人擔憂。總之,中央都城中的某些大人物一直都在注視著豐十三的一舉一動。只是誰也沒有時間去注意那個陪伴著豐十三一起朝中央都城進發的白牙。事實上,他們也沒那個心思去注意一個破虛境界的人物。

    但是事實上,並不是白牙陪伴著豐十三前去中央都城,而是豐十三陪伴著白牙前去中央都城。兩者之間似乎沒有什麼差別,但實際上兩者之間的差別很大。

    白牙與豐十三在路上,沒有飛行,也沒有乘坐馬車之類的代步工具,只是憑著一雙腳在走,堅定而緩慢的行走。因為他們需要一些時間去瞭解對方,豐十三想知道白牙此去中央都城到底是要幹什麼。而白牙也想知道為何豐十三會在外多年。胲、

    白牙的回到很簡單,前去中央都城歷練,尋求力量的真諦。豐十三的回答卻不簡單,講了一個很長很長的故事。

    像是所有的故事中一樣,豐十三本是身份尊貴的豐都十三太子。卻因為某些豐都元老的陷害以及激烈的太子競爭而被逐出豐都,逐出中央都城。故事的大意是很簡單的,但是講出來卻花費了很長很長的時間。

    豐十三講著,白牙聽著。豐十三講得很認真,甚至將某位豐都元老猙獰的表情都描述了出來。白牙聽得也很認真,他聽得出豐十三一直隱藏在內心深處的怨恨,也聽得出豐十三很想將那位元老殺死。

    「事情就是這樣!」豐十三結束了自己故事的講述,所有的怨恨與哀憐在這一刻盡數收起,從容淡定的表情再次浮現在臉上。像是春風拂綠葉,了然無痕跡。

    白牙道:「其實你在我的面前不用裝,因為既然你要我幫助你,就先要讓我瞭解你,相信你!」

    豐十三的一生真的很坎坷,就算是白牙這樣的人也沒有見過誰的人生是如此的悲劇。因為他的一生很平坦,即使原來有著復興家族重任的時候也是一樣,因為上面有防風氏,再上面還有幾位至尊。所以他覺得豐十三很不容易,所以他決定要幫助豐十三。

    豐十三道:「我不是在裝,而是這樣的我已經成為了某種習慣,一種保護自己的方式,一種相信自己的方式,一種,生存的方式!」

    白牙聞言,微微一怔。他有些不理解豐十三生存的方式。但是他選擇了沉默,不再去追問某些豐十三不願提起的事情。

    「前方便是囚龍鎮,豐都管轄之下的一個重鎮!」豐十三指著遠方的一片繁華之地。

    白牙順著豐十三手指的方向看去,在那個方向,隱隱可見龍氣升騰,紫氣衝霄,一處修煉的好去處。

    「名為鎮,事實上比一些大城還要重要。因為這裡不僅僅是修煉妙地,還是盛產紫龍石的地方。」豐十三向白牙介紹道,與白牙並肩而行,步入囚龍鎮。

    囚龍鎮就像豐十三說的那樣,名為鎮,實則不然。這個鎮雖然沒有高大巍峨的城牆,卻又超級大陣的守護,等閒者根本就無法闖進來。紫龍石是一種珍貴的煉器材料,連聖者都要追逐。只要再自己的兵器之中加進一點紫龍石便可以大大的提升兵器的質量。而囚龍鎮所謂的盛產紫龍石,也不過是比別處開採出來的紫龍石稍稍多上那麼一些而已。

    「大地之下有龍脈縱橫,高天之上有靈氣普照,這個地方很不一般。」白牙讚歎道,感受著那濃郁的天地元氣,也不知道比邊陲之地多多少。

    豐十三道:「這裡是豐都看重的地方,本就得天獨厚。之後又有歷代豐都大人物的無上加持,自然是極不凡的!」

    「咚!」就在白牙與豐十三交談的時候,突然從遠方傳來一聲巨鼓擂動的聲音,厚重而深沉。

    白牙與豐十三同時停止腳步,向鼓聲傳出之地望去。那鼓聲一直未停,咚咚咚敲擊個不停,一股股無形的力量從遠方飄然而至。

    「是來找你的人!」白牙突然對豐十三說道。

    「我知道是來找我的人,可是他敢在這裡動手,很讓我驚訝!」豐十三駐足,雖然眉頭微皺,語氣卻自始自終也沒變過。既然他想要回歸中央都城,那麼便有一些人不想他回歸中央都城。於是便有了現在的鼓聲,與那敲鼓之人。

    「喝!」豐十三看上去溫文儒雅,似乎極為能忍,事實上他並不是一個能忍的人。既然敲鼓之人要找他的麻煩,那麼他自然就要解決這個麻煩。而解決麻煩的最好方式便是殺掉製造麻煩的人。於是豐十三義無反顧的向那鼓聲響起之處飛奔而去。

    「咚,咚,咚……」鼓聲越來越急速,敲打在人的心房之上。囚龍鎮之中很多人都聽出了鼓聲的不對勁,但是鼓聲並沒有對他們造成傷害,所以他們沒管。他們只是看著那道在街上飛奔的身影,表情很怪異。

    沉重的鼓聲像是催命符,別人感受不到,豐十三卻感受至深,所以連帶著他的同伴白牙也有所感受。

    這是一個高手,白牙想道,這是一個可以威脅到自己安危的高手。

    自從三十年前面對神天穹幾人之後,白牙還沒有過這樣的感覺。當然,八大大天使大劫不算,廣德法王小世界裡那群人也不算。所以當豐十三衝向那鼓聲聲源處的時候他有點擔心。

    但是豐十三沉悶的腳步聲卻讓白牙的心放了下來。那看似雜亂無章的腳步聲其實很有規律,聽懂了的人都會驚異。所以有很多人眼神古怪的看著豐十三。

    厚重的鼓聲與沉悶的腳步聲在囚龍鎮之中有節奏的響著,外人無感覺,卻是一次凶險萬分的較量。那就像是兩軍對壘之前的戰鼓,並不是真正的交手,卻是戰鬥的關鍵所在。

    「轟!」沉悶的音暴聲在囚龍鎮之中爆發。豐十三已經跑到了敲鼓之人的身邊,然後出手。

    那是一個面目平凡的中年婦女,右手持鼓,左手持錘,眉目間有種身經百戰的肅殺之氣。

    豐十三很強大,婦女也很強大,這是兩位半聖級別的人物,他們之間的交手可以震破山河。

    但是兩位半聖都極為隱忍,沒有盡數釋放自己強大的破壞力。因為囚龍鎮中有豐都的大人物鎮守,如果他們的戰鬥有將囚龍鎮毀滅的趨勢,那位大人物便會出手。

    豐十三與婦女都不想讓豐都大人物出手,因為那樣便無法繼續戰鬥。

    豐十三想殺死婦女,向中央都城之中的某些人知道某些事。婦女想要殺死豐十三,獲得中央都城之中某些人許諾下的某些美好事物。

    所以這場戰鬥格外的激烈,又格外的沉默。

    白牙也來到了這裡,觀看著這場戰鬥,然後歎為觀止。他想他是可以和那婦女抗衡的,卻無法做到如此的悄無聲息。再然後白牙意識到了豐十三很強大,比他要強大,比想像中的更強大。

    沉默而激烈的戰鬥在繼續著,囚龍鎮中有很多大人物都在看著這場戰鬥。他們讚歎,而後便是沉思,再而後便將自己的沉思通過各種方式傳遞向中央都城。

    大風起,細雨落,獻血濺。大戰在沉默中進行,也在沉默中結束,婦女蒼白的頭顱夾雜著雨水滾出很遠才停下來。

    「有些人一直在看著這一切!」豐十三對白牙道。他很平靜,似乎並沒有進行過一場生死之戰。然而白牙看得出他的疲憊,所以白牙不語。

    有很多人看著這一切,但是沒有人出手。包括端坐在囚龍鎮最深處的那位豐都大人物,也只是沉默的看著這一切。

    「你不希望他們出手,卻又希望他們出手!」白牙道,望向一座建築物內,那裡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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