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小雅是病人,所以看見這個女庸醫心裡肯定是有些恐懼的。:
我呢,被這個大媽這種不善的眼神打量著,也是有點怕。
因此我們兩人從一進來,就大眼瞪小眼地看著那個女庸醫,女庸醫也用怪異的眼神看著我和小雅。
「你們誰看病?」女庸醫沾滿了油和薄脆的嘴唇根本沒動,聲音好像是從肚子裡發出來的,很是詭異。
小雅雖然身體不好總是看病,但她也是去大醫院,應該沒來過這個小診所,更別說見過這個怪醫生了。
因此不知是緊張還是別的什麼原因,她並沒有回答怪一聲的問題。
而我看著小雅,等她說話。
小雅不敢直視女怪醫的眼睛,只是低著頭,擺弄著手指頭。
「誰看病?」女怪醫以為我們沒聽見,這次嘴唇動了,幾乎是吼出來的。
「她她她!」確實是把我嚇了一大跳,我指著小雅說道。
小雅也被嚇得打了個冷顫,小聲說:「我。」
「坐。」女怪醫說坐,但她附近的根本沒有第二把椅子,我和小雅坐在了靠牆的沙發上。
「坐那麼遠幹什麼?是看病來的還是看電視來的?」診所的電視掛在牆上,放著豫劇。
小雅只得站了起來,走到了女怪醫跟前。
「你就不會給你女朋友拿把椅子?」女怪醫嗤之以鼻地說。
關於小雅是不是我女朋友這個問題我懶的跟她廢話,於是四處找了一下,只找到了一把很破的椅子放在了小雅的後面。
小雅詢問地眼神看著我,意思是想走,不想跟這看病了。
我拍了拍她的肩膀,示意別害怕,讓她坐了下去。
「怎麼了你?」女怪醫舔了舔沾滿薄脆的嘴唇問道。
「肚子難受。」小雅小聲回答道。
「哪兒?」女怪醫看著小雅的小腹又問道。
「這片。」小雅指著自己肚子的一部分說道。
女怪醫在小雅的上使勁地按了兩下,小雅疼地皺了一下眉頭,隔著厚厚的大衣竟還能把小雅弄疼,看來功力不淺。
「來月經了?」女怪醫毫不避諱我在場,直截了當問小雅。
「沒。」小雅臉都紅到耳朵根了,看來是有我在場她害羞了。
「把大衣脫了。」女怪醫說,與其說是說倒不如說是在命令小雅。
「啊?」小雅有些驚訝。
「把大衣脫了。」女怪醫又重複了一遍剛才的話。
小雅看了我一眼,見我沒有什麼表示就站了起來脫掉了大衣,我接了過來。
女怪醫又摸了摸她的肚子,詢問道:「還有別的什麼症狀沒?」
「有些噁心,老乾嘔。」小雅如實回答。
說時遲那時快,小雅的「嘔」字音還未落,之間女怪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把放在空中的手直接伸進了小雅的衣服裡。
「啊!」小雅被涼發痛苦地叫了一聲。
雖說是女醫生,但小雅怎麼說也是黃花大閨女,怎麼能說摸就摸的。
「哎!」我有些不滿。
見她那沾滿煎餅油脂甚至還有幾片蔥花的手正在侵犯小雅那可愛的小肚子,我恨不得用砍刀剁了它。
2、
「哎什麼哎?要不你來?」女怪醫把手從小雅衣服裡面伸了出來然後問我。
我一下子被噎住了,我倒是想來啊,可惜俺對醫術一竅不通。
見我不說話,女怪醫把桌上剩的幾口煎餅擰成一團,向衛生間走去。
「要不咱們走吧」小雅見那女怪醫把門關上了,這才敢問我。
「噓」我示意小雅小聲點。
猶豫了一會兒到底走不走,最後決定看完再說。
「沒事的,她脾氣有點怪,不過技術還行,我們看病都來這。」我說的確實是實話,反正每次我們來這看什麼病最後都能看好。
雖然不知道是她開的藥和輸的液治好的,還是我們自己的免疫力和白細胞治好的。
小雅聽了我的話,稍微安心了一些。
兩分鐘以後,女怪醫從衛生間裡出來了。
「你胃是不是不好?」女怪醫邊抹嘴邊問小雅,說話時不經意間噴出了一些小薄脆,有幾粒碰到了我身上和小雅頭上。
「我有慢性胃炎。」小雅絲毫不知道自己烏黑漂亮的秀髮上沾了什麼東西。
「輸兩瓶液,再給你開點消炎藥和胃藥,過兩天就好了。」女怪醫也不等小雅同意,直接去配藥。
我和小雅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她把藥配完。
「躺那張床上去。」女怪醫把兩瓶藥瓶掛輸液的架子上,沖小雅說道。
小雅看了我一眼,見我還是沒有異議,乖乖地躺了上去。
女怪醫也懂得憐香惜玉,扎針頭的時候力道還是比較輕的,小雅連眉頭都沒有皺。
也或許是小雅從小身體不好,輸液輸得麻木了。
「你倆老實呆著,我吃飯去了。」說完女怪醫竟然真的走了。
吃飯,難道剛才那麼大的煎餅不是飯嗎?
3、
我拿了把椅子坐在了小雅旁邊。
感覺好久沒有和小雅在這麼安靜的環境下呆過了。
小雅好奇地看著我,長長睫毛的大眼睛一眨一眨的,十分地可愛。
「我怎麼覺得這個醫生那麼不靠譜呢?」小雅說。
「同感。」我點了點頭。
「靠!」這是我認識小雅這麼久以來第一次聽她說髒字。
「不過我們每次來看個感冒發燒什麼的,她都能給看好」我心虛地說。
「大哥,感冒發燒就算不看自己也會好,能一樣嗎?」小雅咬牙切齒地說。
我歉意地吐了吐舌頭。
「我這根本不是胃的問題,疼的地方根本不在胃那。」小雅坐了起來很氣憤。
「那是哪兒?」
「這。」小雅指了指。
說實話我好想學著那個庸醫的樣子上去摸兩把。
「那是哪兒?」我好奇地問,沒辦法,生物沒學好。
小雅白了我一眼不說話。
我尷尬地看著藥瓶。
「要不咱們走吧!」小雅突然看著我,堅定地說。
「好,可是」
「可是什麼?」小雅問。
我指了指她手上輸液的針。
「你拔了吧。」小雅把手伸到我面前閉上眼睛痛苦地說。
「我?大姐,別鬧了。」我認為她是在逗我玩兒。
「沒鬧,沒吃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跑嗎?」小雅顯然是在嘲笑我的膽小。
「你是在說你自己是豬嗎?」我大聲笑了起來。
小雅用她空著的另一隻手狠狠地掐著我的胳膊:「你才是豬呢!快拔了吧,我都習慣了。」
我都習慣了。
這五個字充滿了常人體會不到的無奈。
健康才是人類最寶貴的財富,這是我在認識小雅以後才體會到的。
「好,你把眼睛閉上。」我把心一橫,對小雅說。
小雅真的就把眼睛閉上了,皺緊了眉頭。
我一隻手握著她柔若無骨的小手,另一隻手捏住針,回想著曾經的那些護士mm給我拔枕頭的樣子,然後深吸一口氣,輕輕地把針頭拔了出來。
「哈!拔出來了!」我把玩兒著針頭得意地說。
小雅睜開了眼睛,看到我手裡的針頭,也長舒一口氣,然後按著床要起來。
「啊!流血了!」這個時候我才發現她的手上留了好多血。
我懊悔地拍了一下自己的腦袋,怎麼把最後一步最關鍵的步驟給忘了!
「哥,還愣著幹什麼,找棉簽去啊!」小雅並沒有我想像中那麼緊張,這倒出了我的意料,她邊按著傷口處邊催促道。
我趕緊站了起來,開始翻箱倒櫃去找棉簽,沒找到零的,我就拆了一大包,從裡面抓了一大把,扔到了小雅的床上,然後從裡面拿出幾根幫小雅止血。
「行了行了,我按著就行,你快扶我起來,再不走她該回來了。」小雅顯得很淡定。
我這才晃過神來,藥櫃被我翻的凌亂不堪,小雅輸液的床也被小雅的鮮血和藥品裡漏出來的液體沾的被子床單上都是。
飛快地把小雅扶了起來,然後幫她穿好大衣和靴子。
4、
此地不宜久留,這個時候我也不管什麼男女授受不親了,拉起小雅說道:「走!」
小雅看了看凌亂的屋子發了一下呆,然後有些內疚地說:「這麼走了,不太好吧?」
都什麼時候了,還抒發一下自己的小善良呢!
「留下沒準你的小命都要沒了!」我嚇唬道。
小雅看了我一眼,從大衣裡拿出錢包,翻出了二百塊錢放在了女庸醫的桌子上,衝著桌子說:「對不起。」
這什麼跟什麼啊!我也不管她,拉著她就飛奔出門外。
我拉著小雅一直跑啊跑,生怕女庸醫追過來,一直跑回學校門口我們才停了下來。
「歇會兒」小雅蹲了下去氣喘吁吁地說道。
她本來身體就不太好,這一陣猛跑立刻就讓她吃不消了。
「哈哈哈」看著小雅那狼狽的樣子,我忍不住開心地笑了起來。
小雅也笑。
正在這時,我感覺有人站在了我的背後,憑直覺我確定是我認識的人。
糟糕,應該是maybe他們,他們發現了我和小雅便不懷好意地想嚇唬我,也有可能是郝健。
我看著小雅的眼睛,想看出點端倪來。
小雅顯然也發現了我身後的人,她的眼神突然充滿了恐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