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正事？吃飯不就是正事嗎？
我和maybe沒有停下來的意思，依然狼吞虎嚥著。
小穎則放下刀叉看著趙軍，我猜她不是想尊重一下趙經理，而是丫已經吃飽了。
「咳咳」趙軍尷尬地咳嗽了兩聲。
我拍了一下maybe的頭沖趙軍笑道：「他鄉下來的沒見過市面！趙經理您別介意啊！」
趙軍笑呵呵道：「沒事，你們吃吧，吃飽了再說。」
於是我們倆又吃了一會兒，總算吃不動了，都放下刀叉然後打個嗝。
「吃飽了？那我開始說了？」趙軍問道。
而我和maybe則一人用一個飽嗝告訴他我們的確是吃飽了。
「聽說你們要辭職？」
「嗝」maybe又打了個嗝。
我強忍住笑回答趙軍：「是啊，我們怕耽誤了學業。」
「學校的問題我會和公司反映，公司會向你們學校說明你們的情況的。到時候不僅不耽誤學業沒準還有獎學金哦！」趙軍拿獎學金誘惑道，這貨根本不知道在我們學校獎學金是學生會的壟斷產業。
往年也有實習表現好的，聰明的用人單位會直接把學生留下來了，和學校說一下情況，學校為了所謂的畢業就業率當然也樂意了。那些傻孩子們被學校賣了還幫學校數錢呢。
我估計趙軍就是這個意思，想把我們留下來為他賺錢，這b夠狠的啊。
「我們和貴公司的理念有些不合。」說白了就是看你丫和苦瓜臉都不爽。
「這個不是問題，以後飲料的事情全權交給你們管，別人無權插手。」這不是尚方寶劍嘛。
他話都說到這份上了，我還真不知道有什麼好推辭的。
「咳咳」maybe開口了。「趙總，現在物價那麼高，咱們這個待遇好像有些低啊！」
「這個好說！」看來問到點上了，趙軍的兩眼開始放光。
我們都開始認真地聽他接下來開始要說什麼。
「飲料公司打算正式給你們辦入職，簽完合同以後你們就是飲料公司的行銷隊員了。」
「什麼是行銷隊員？」我問道，這個名詞我還是第一次聽說過。
「行銷隊是他們公司新成立的一個特色部門，由於他們公司剛成立不久經費有限，不可能像其他大公司一樣在電視雜誌等媒體打廣告，公司為了加快飲料的市場推廣特別成立了這麼一個部門，以後你們就負責石家莊部分地區的市場推廣。」趙軍一口氣說了一大堆。說好聽了是推廣，說白了就是一家一家求著人家要貨。
「那待遇呢？跟普通業務員差不多？」maybe更關心錢的問題。
趙軍接著說：「當然比普通業務員高很多，業務員的工資是底薪+績效+提成+加獎金，一個月下來也就兩千多三千的。」
「那我們呢？」我問。
「你們是2000底薪+1500補助+提成。」
「我草，這麼多？」工資顯然超出了maybe的預期。
我也很驚訝，因為照趙軍這麼說的話那我們每個月四五千收入應該沒問題。
「不過這個補助在市裡沒有，但是你們要是去石家莊的其他地區像井陘趙縣正定之類的郊縣出差的話一天補助50，一個月下來也就是1500塊錢左右。」這話給我們澆了盆冷水，這錢原來是沒這麼容易拿的。
即使是這樣工資也算很高了，還沒畢業的大學生，一個月三千多四千，確實很有吸引力。但是這個推廣工作實在難搞，而且就那麼些店，鋪完一遍還得再鋪，現在是第一遍我和maybe鋪的比較順利，但是第二遍就比較艱難了。然後還有第三遍第四遍第五遍，估計到最後店家看見我們都會煩的。最主要的是這個產品知名度比較低，零售點銷的慢。所以剛開始提成會拿的很多，越往後越不行。
「公司特別說明，行銷隊員有破格升為區域經理的優先權，也就是說到時候產品做好了你們有很大的機會成為區域經理。我認識的幾個區域經理的薪資加補助在旺季月薪上萬。」趙軍繼續誘惑著我們。
2、
我和maybe開始考慮要不要從了他，我們在學校經營日租房什麼的都是暫時的，因為總有一天我們會從學校畢業走入社會，到時候再繼續幹那些東西太不現實。
而這個鋪貨隊員是穩定的工作，待遇不錯，更誘人的還是那什麼月薪上萬的區域經理。
小穎應該沒什麼興趣，即使她想估計他家也不會同意的。但我和maybe都是有主見的人，都想盡快成就一番大事，向家裡證明一下自己，用實力告訴家裡人我們雖然學習不如人家，但是能力比人家強一百倍。
雖然我們宿舍的哥兒幾個現在生意做的很不錯，不差家裡給的那點錢，但是我們依然每個月準時向家裡打電話要生活費。因為我們知道如果不要的話家裡會很擔心，擔心我們錢不夠花吃不飽穿不好什麼的。
但如果告訴家裡我們在學校都幹了些什麼他們也許會更擔心，畢竟兩代人在思想上有很大的代溝，也許在他們看來學校就是學習的地方，平常做點兼職什麼的鍛煉一下可以，但是把精力都浪費在賺錢上那就叫不務正業了。
我和幾個都幻想著畢業之後每人開一輛車回家，哪兒怕只是輛二手的破qq，車上栽著一車給家人買的禮物。
把車停家樓下，給家人一個驚喜，然後很牛x地說：「這些東西全是我賺來的！」
該不該答應趙軍？
這個問題讓我沉思了很久，大家都沉默了。
maybe也和我一樣在糾結著，小穎則安靜地坐著，她知道我們在想事情。
趙軍則是一副把握十足的樣子看著我們。
「趙經理，我們再考慮考慮可以嗎？」maybe貌似也想出個所以然來。
「當然，不過盡快，因為公司還等著我的答覆呢。」
然後我們就散了，趙軍說下午還有事沒法送我們然後自己開車走了，我們三個打車回小區。
3、
客廳了，我和maybe面對面坐著，煙灰缸已經滿了，全是煙頭，小穎把煙頭倒垃圾桶裡然後繼續看電視。
「你怎麼想的？」maybe很深沉地問，但是這次的深沉絕對不是在裝x。
「你覺得簽了賣身契咱們畢業以後能得到什麼」我反問。
「靠自己的能力了唄！整好了年薪十萬，多牛x啊！」maybe說。
「整不好呢？」
「整不好那咱們每個月穩定收入加提成什麼的也三四千呢！」maybe說。
「即使咱們倆平均每人出60件，一個月提成才1800，別忘了還有節假日呢！所以我估計咱們每個人每個月提成也就1200左右。」我開始分析。
「那也三千多。」
「現在咱們是第一遍鋪貨，然後還要鋪第二遍第三遍甚至第四遍，往後的客戶一個比一個難纏。」
「這倒也是。再加上咱們這個玩意銷的實在是太慢了，估計以後每天出個十件二十件就很不錯了。」
「是唄！所以糾結！」我說。
「要是咱們的產品像x茶一樣賣的好那咱們就發了。」maybe開玩笑道。
「廢話，要是賣的好那還用得著咱們啊？你見過x茶有用人去鋪貨嗎？」
我們平常去店裡推銷地時候經常遇見別的飲料公司的業務員。
然後情景是這樣的。
我：「哥，來兩件吧，咱們這個東西您也喝了，口感確實不賴，在山西內蒙（說的越遠越好，反正人家不可能去查）那邊賣的比x茶都好！你上兩件先賣試試吧！」如果人家要的話我就會很有成就感地去開票搬貨，我會猛地打開金盃車車門，接著很牛x地沖郭大少說：「五件！」這時郭大少會說聲：「牛x！」然後等他開完票後我們倆人把貨搬進去收錢走人。
如果不要的話我就各種軟磨硬泡。
實在不要的話我只能灰溜溜地走了。
但是那些某x，某線，某可樂的業務就不一樣的。
情景回放。
「今天卸幾個啊？」口氣很囂張。
「先不卸了，還有六七件，再賣賣吧！」老闆很客氣地說。
「今天你們要是不卸那我們這個月就不來了！」業務員威脅道。
「那你們看著卸吧！」老闆妥協了。
「卸多少？」業務員問道。
「拼二十件吧。」老闆說。
然後他們業務員和司機就開始搬。
哥辛辛苦苦跑了一上午挺多賣個二十來件的。
每到這時我就會幽幽地對小穎說：「真牛x！」
但是那些大品牌的業務一般沒提成主要靠的是績效，即使有的話也是少的可憐。
「那咱們努力唄！混到區域經理就牛x了！」maybe一副志在必得的樣子。
「要是如果有一天咱們的產品真的做起來了，但是又不給咱們提區域呢？」這是我最擔心的，因為趙軍開的是空頭支票，如果產品真的做起來了，顯然就不需要我們再去做推廣了，但是公司又不給我們提區域，那我們的地位會很尷尬，很有可能被分到去做業務。
我更怕的是產品做不起來，那我們會永無出頭之日。
4、
「那你說！咱們到底該怎麼辦！」maybe顯然有點急躁了。
「涼拌！」這個問題我也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他。
正在這時，手機響了。
趙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