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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續】033.月亮之光,太陽之影(九) 文 / 帕蒂洛米爾

    羅格覺得自己在下一個非常大的賭注。舒榒駑襻

    這個賭注,也許能讓他得到幸福;也許,會讓他徹底墮入地獄。

    他想把自己那不堪目睹的過去,一五一十地告訴洛洛。

    也許,洛洛能接受自己,然後,因為同情而產生憐愛。

    也許,洛洛不能接受自己,然後,討厭自己,甚至覺得自己這樣的身份成為首相很噁心,想要去告發自己嫗。

    可是,無論結果如何,他都已經做好了準備。

    如果洛洛不接受自己,他就會選擇過激的方法,扼殺掉她和神祁明的未來。

    但是,若是可以的話,他更想要洛洛接受他…叢…

    說到底……

    他其實只是想利用自己的悲催的過去,來得到洛洛的同情……

    除了這樣的方法之外,他已經想不到其他能夠留下洛洛的方法了……

    想到這裡,羅格慢慢仰起頭,看著滿夜繁星。

    「我和神祁明是完全不一樣的。

    沒有從一出生就注定的身世,沒有天生的強大戰鬥力,沒有相愛的父母和和諧的家庭……

    我有的,只是從母親那裡繼承來的罌粟精的本能。

    而母親為了她的未來,恰巧利用了我這一點。

    她用我的肉.體,去取悅那些寂寞空虛冷的貴族,以此來拿到自己想要的東西。

    看上去我似乎是被動的。

    可是後來,漸漸地,當我長大後我開始明白,這幅肉.體是最好的道具。

    他可以輕而易舉為我換來我想要的東西。

    我正是通過這樣的方式,一步一步,得到了無數小妖怪窮極一生都得不到的東西……包括,青火。」

    羅格說著,轉過眼看著呆滯的洛洛

    「如你所說,我是這個夜世界升起的月亮,是這個夜世界中走出來的首相……是依靠著太陽的微光、依靠著神祁明給的政權,才能夠發出微光的,卑微的月亮。

    但是,當我開始主宰整個夜世界的時候,我變得開始不能失去太陽。

    我開始不但需要太陽的光、還需要太陽的溫暖。

    否則,月亮主宰下的世界,總有一天會失去光明,徹底陷入黑暗,並且,越來越冷,直到所有夜世界的生物滅亡。」

    「你想說什麼……」洛洛聞言,慢慢從呆滯中回過神,她抬眼,看著羅格。

    羅格的話中,有別的意思。

    他所謂的「月亮主宰下的世界」無非就是他現在所主宰的這個妖界、

    失去光,就是失去神祁明作為太陽給他的權利;失去溫暖,應該就是失去幸福。

    他的意思……難道是「如果這兩樣缺失一樣,他就會讓這個世界陷入黑暗……走向滅亡」嗎?

    政權自然他不會失去……可是,那份溫暖是什麼?

    他難道是在警告自己、或者威脅自己嗎?

    可是,那份溫暖和她九洛洛有關嗎?

    「我去買杯奶吧。」

    羅格看著洛洛略顯警惕的眼神,微微不動聲色一笑,側目,看了看不遠處排隊人很多的一家店「那家店的奶據說是一種專門產奶的仙靈花所生產的,一杯的營養價值堪比一噸牛奶。」

    羅格說著,不等洛洛回神,便朝著那家店走去。

    而洛洛,則有些恍惚地看著羅格離開的方向,陷入了深思。

    她的眼光看來並沒有看錯……

    羅格的的確確,在這三年,發生了微妙的黑化……

    他的危險漸漸從性格沉澱到了內心。

    反倒讓人更加恐懼。

    但是,他想要的到底是什麼……

    洛洛撐住額頭,用力去想,可是大腦中依舊沒有任何結果。

    「你是……」

    就在這時,她的胳膊忽然被人用力一拉。

    「誰?」

    洛洛放下手臂,看著眼前的人。

    眼前是個女人,穿著紅黑色的小禮服,打扮的花枝招展,不過不像是夜店女,倒像是來尋歡作樂的貴族女。

    而她的長相,洛洛卻有著深刻的印象……

    這個女人,似乎是她在死前,見到的那個漂亮的貴族女人……

    羅格似乎還跟她進行了不愉快的對話……

    「你是……貓又?」

    洛洛還沒開口,女人忽然驚呼一聲。

    「什……」

    洛洛一驚,瞬間後退一步。

    「你是……貓又吧。」那女人指著洛洛頭上的貓耳「我記得……在貓又死去的那天,全世界直播屏幕上,拍下的女孩的臉,就是這個模樣……」

    「什麼……」洛洛慌忙摘取頭頂的貓耳,一種想要逃跑的恐懼念頭竄了上來。

    「你為什麼還活著……你不是應該……被羅格殺死了嗎……」

    那女人抓著洛洛的胳膊,像是生怕洛洛逃跑掉了一樣「我想起來了,那天,行刑之前那天,你似乎還和羅格在一起……」

    「我……」洛洛頓時頭腦一陣眩暈,腿微微打顫。

    這下可壞事了,居然還有人記得自己,還記得這麼清楚……

    「難道你們是串通好的?其實你是假死??」女人驚訝地摀住嘴巴,不可思議的搖著頭「你和羅格究竟是……」

    「我……」洛洛使勁去掙扎,卻被女人抓的死死地。

    「你不能逃跑!你是貓又!你就是!」女人瞪大眼睛看著洛洛,模樣到不像是抓到犯人的英雄,倒像是喪心病狂的癮君子終於找到了毒品一般……

    「我……」

    「沒錯,她就是。」

    就在洛洛苦於不知如何狡辯之時,忽然,羅格的身影出現在了她的面前,一把扯開女人的手,將鮮奶遞入洛洛手中,然後將她擋在身後,正視前方的女人。

    「賈米麗,我不是警告過你不要再出現在我的視線中了麼?」羅格的神色漸漸發黑「我給你了足夠的金錢,讓你離開你現在的貴族丈夫,去一個沒有人知道的國度生存……你忘了,和我的協議了嗎?」

    「這裡原本就是一個沒有人發現得了我的國度。」賈米麗看到羅格,非但沒有害怕,反倒露出一臉傲氣「倒是你……那個女孩是誰?」

    「我已經說了,是貓又。」羅格看得懂賈米麗眼中的挑釁,她那副自以為抓到了自己小辮子的嘴臉,讓他覺得噁心極了……

    「居然私藏貓又……你這個首相到底隱藏了多少秘密?」賈米麗笑「你該不會是喜歡貓又吧?居然將她藏了起來……」

    「沒錯,是喜歡。」羅格聞言,冷笑一聲。「什……」

    聽到羅格無所謂地吐出喜歡二字,洛洛和賈米麗通通一愣。

    「原來如此……原來……原來你喜歡貓又,這下子我總算明白了……」見到羅格淡然的表情,賈米麗有那麼一瞬間慌神,她匆忙故作鎮定的冷笑「你以為貓又能拯救你的黑暗?這下好,我能揭發的東西更多了……

    除非……」

    「除非?」羅格看著賈米麗。

    「除非……」看到羅格似乎在等著自己的後話,賈米麗稍稍安心了些,覺得這個把柄還是有利可圖的,於是正了正氣「我不會進入皇宮的,所以我需要妖都a.級s的通行證。」

    「就這些?」

    「……那得讓我再想想。」

    「是麼?」羅格聞言,慢慢抬起手,手指順著賈米麗的面頰向下滑去「你還是和我小時候一樣貪婪、不知足……」

    「……」賈米麗不解地看著羅格。

    「其實這件事我可以答應你,不過,需要你做一件事……」羅格的手慢慢滑向賈米麗鎖骨。

    「什麼事?」

    「需要……你……永遠的閉上嘴巴。」

    羅格吐出最後一個字的時候,放在賈米麗鎖骨上的手忽然上提,用力掐在賈米麗的脖頸上!將她原地提了起來!

    「你……羅……你……」賈米麗頓時睜大了驚恐的雙眼,拚命掙扎。

    「羅格!羅格別!!」

    洛洛慌忙伸手去阻擋羅格,可是,她的身體卻完全不是羅格的對手。

    「羅你……」賈米麗的眼淚被嚇了出來,她咬牙切齒地看著羅格「我……我生了……你……你……居然……」

    「生……?」洛洛敏感地抓住這個字。

    「你除了生了我,什麼都沒有給過我。」羅格的神色冷的如同極地冰川「相反,你利用親生兒子的身體去換取你想要的東西……你從來沒有考慮過你的兒子是怎麼樣的感受。」

    「你……你不是……很樂……樂意那樣嗎!還……學以致用……用母親的身體……去為你……騙取政權……」

    「沒錯,我是在被蹂躪之後選擇接受了那樣的生活,開始努力用那樣的生活給自己創造未來……可是,相比被神明拋棄,一輩子行駛在月夜下的黑暗中,誰不願意抬頭挺胸走在太陽之下。」羅格的手漸漸用力「我已經在嘗試走出那片黑夜,就算是月亮,也要高高掛在空中……可是你,是這一切最大的絆腳石。」

    「你……」賈米麗的臉色越來越蒼白,她已經漸漸不能呼吸,無法說話……

    「羅格!羅格她要死了啊!快放開她!!!」洛洛用力抓住羅格的手臂大聲哀求道「羅格,她是你的母親吧?就算她什麼都沒有給你做過,但是也求求你不要殺了她啊……」

    「……」羅格聞言,依舊是無動於衷地加強手勁。

    「羅格!羅格!!」

    洛洛用力伸手去拉羅格,她緊緊抓著羅格的手腕,指骨關節因為用力已經泛白,可是,卻依舊無法撼動羅格的腕力。

    「羅格,羅格,羅格……」

    看到羅格完全不理會自己,洛洛下意識咬上了羅格的手臂!

    一抹血腥味頓時在洛洛的口腔中散開,血液中濃濃的妖力,順著洛洛的身體,剎那間轉換為了某樣不知名的東西……

    於此同時,洛洛忽然感覺左手手頭有微微的氣流在湧動……

    她下意識抬起手,用力抓住羅格的手腕,剎那間,一抹金色的光線爬上羅格的手臂,如同一道荊棘,一瞬間刺入了羅格的手臂中!

    羅格頓時鬆開賈米麗,驚訝地捂著自己的手臂,看著洛洛!

    「九洛洛你……」

    羅格看著自己手臂上忽然多出來的光荊棘,下意識睜大雙眼!

    金色的,不是妖火、而是光,荊棘形狀,還有這種能夠讓他感覺刺痛的觸感……

    這是……

    神聖裁決,光之籐……

    為什麼……

    這應該是天神的法術……

    不對,說具體點,這應該是洛米爾國君主,帕蒂專用的天術……

    難道……

    讓九洛洛變成小仙的是帕蒂?

    難道帕蒂不僅僅是給了神祁明七枚桃丹那麼簡單……

    而是在桃丹中注入了自己的血液……

    讓九洛洛某種意義上和她的體質有了近似點……

    如果這麼想……

    九洛洛會光之籐就是很有可能的事情……

    可是……

    那現在的九洛洛是什麼?

    通過上神的血液和桃丹變成了小仙,而現在餵養她的又是妖界第一大妖怪神祁明……

    她雖然掛著小仙的名義……

    可是……

    她的未來,很有可能比貓又時期還要恐怖吧……

    「羅格你這個混蛋!!」

    羅格還沒從驚訝中回過神,洛洛一個飛奔,上前重重地甩了羅格一巴掌!

    這一巴掌來的太突然,讓羅格躲閃不及,「噗通」一聲坐在地上。

    「羅格,你到底把你自己當什麼啊!!」

    洛洛騎跨在羅格身上,用力抓著羅格的衣領,大吼著。

    「什麼……」

    羅格這才回過神,抬眼看著洛洛。

    「羅格,你到底為了什麼而在做這些事情!!」洛洛對著羅格大吼著「你知不知道,你殺了她,你只會一輩子無法解脫!!!

    原諒她,才是原諒你自己啊!!!」

    「原諒……?」羅格發出一個似笑非笑的疑問。

    「你到底都做了些什麼!剛才她說的利用母親是怎麼回事?!」看到羅格的表情,洛洛心裡一涼。

    「……」羅格神色瞬間發黑。

    「說啊!!」洛洛用力搖了搖羅格。

    「如他所說……」羅格慢慢啟唇「我用她利用我的方式……得到了我要的權利……成功的殲滅了我的敵人……」

    「……咳咳……」

    羅格話還沒說完,賈米麗顫抖地從地上爬了起來,她伸手指著羅格,幾乎瘋狂地冷笑「你這個喪心病狂的混蛋!想殺了我,哈哈哈哈……

    貓又你知不知道,他為了捏碎大貴族,利用他的體質玩弄並處死了多少貴族女人,還利用我輪.奸了大貴族,現在所有貴族不得不向他低頭……

    說我骯髒……你不見得是什麼乾淨的東西……

    還想在太陽下行走?開什麼玩笑?

    羅格你早就墮落了,早就骯髒的沒有人要了,你還以為誰能來拯救你!!!」

    「住嘴……」

    聽著賈米麗沒有感情的嘲諷,洛洛握緊了拳頭。

    「本來就是啊?他那副破爛不堪的身體居然還說我……明明和我就是一條路的,可是他居然還自認為清高……」

    「住嘴……」

    「居然讓一個鴨子當了首相,這個妖界也真是可笑……」

    「住嘴!!!」

    洛洛一個起身,猛然轉向賈米麗這邊,她怒不可遏地伸出手,剎那間,金色的光籐纏住了賈米麗,將她高高舉在空中。

    隨後,有萬千光籐從洛洛腳下冒出,迅速編製出一個光球結界。

    「怎麼?你千辛萬苦阻攔羅格殺了我,難道你想殺了我嗎……你的聖母形象要怎麼辦……」

    賈米麗冷笑。

    她覺得自己似乎已經看透了洛洛,無非就是一個假聖母,讓人噁心作嘔。

    「你太可憎了,難怪羅格死死地鑽在黑暗中,怎麼都出不來,因為你這個母親不斷在用他的痛苦,引導他越走越黑……」

    洛洛瞪大眼睛看著賈米麗。

    「羅格殺了你的話,只會髒了他的手,讓他永遠蒙上殺了母親的罪惡感,讓他一生無法走出黑暗……」

    「你……」看著洛洛咬牙切齒的表情,賈米麗忽然感覺到了一種不和諧的恐懼感。

    「你是罌粟精吧?」洛洛慢慢抬起左手,無數光籐在她手指間交纏……

    「……」

    「我是不久前無意中看書才發現的,純種罌粟精是一種禍害妖怪,他們對這個世界的威脅性太大,在很久以前,就被下令全部消滅……」

    「你……」

    「不殺死你,羅格會永遠埋葬在你的陰影中;羅格殺死你,他又會埋葬在手染母親鮮血的陰影裡……很不湊巧,就算羅格是黑夜裡的月亮,現在的妖界也需要這樣的月亮……所以。」洛洛說著,慢慢釋放手中的光籐「所以,由我來,將這一切徹底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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