握著電話機,神祁沐迅速走出會場。舒萋鴀鴀
「出雲?」他掛上藍牙耳機,聲音裡盡顯疲憊。
「正是在下。」電話那頭,是自己隱秘別動隊的隊長——出雲的聲音。
「說吧。」神祁沐聞言,手指在電話上輕輕一用力,張開結界,將通話隔離到異次元。
「神應楠的血基因和元神已經取到,臣下已經將其進行了密封保管……只是,沐王,有件事值得懷疑。灩」
「什麼?」神祁沐神經一緊。
「神應楠身邊連一個保衛員都沒有,殺死他的時候,不費吹灰之力……屬下怕,有人故意利用神應楠作為誘餌放線……」
「……表哥是不可能的。」神祁沐的臉色頓時白了幾分損。
他從走上這條路開始,就知道想要顛覆表哥的政權沒那麼容易。
他處處小心,不過,被殘黨發現端倪也是必然的……
他從禁術館取出禁術書的時候,就料定了會被有些傢伙發現,可是,他認為,只要趕在那些傢伙找到打倒自己的辦法之前,自己先下手為強就好……
「表哥是不可能放誘餌的。」神祁沐道「先不談表哥的生死,即便表哥活著,他都不可能拿神應楠做誘餌。
表哥雖然很多時候繼承了父親的暴政,可是……表哥卻沒有一絲壞心腸。」
神祁沐垂下頭。
雖然不想承認,可是表哥他其實內心是個很善良的妖怪。
相比習慣於用溫柔的笑容掩飾的自己,表哥習慣將心情表現在臉上……
照他那種性格,絕對不可能為了打敗自己,而利用自己的親生兒子的生死去做誘餌,即便,那孩子是不該出生的。
那麼,會是誰?
是誰這麼大膽,利用王儲的生死作為誘餌?
這個妖都,誰有這麼大的膽子?
想來想去,只有一個答案……
「是七允吧。」神祁沐的神色越來越冷,碧色的眸子變得墨濁,藍色的眸子越發清白。
這個妖都,不,整個妖界,唯一一個敢忤逆犯上的傢伙,只有那只不知死活的自食之鷲!!!
「七允?是元老院的七允大人嗎?」出雲一愣「難怪……最近七允大人對屬下的家屬特別關照,屬下還很納悶……原來是監視!」
「看來……現在還不是陪小洛洛悠然旅行的時間……」神祁沐握緊雙拳「就算表哥不在,依舊有棘手的傢伙在,必須先下手為強,殺掉七允才行……」
「那,沐王的意思是?」
「我見到了一個人類。」神祁沐說著,轉過身,慢慢朝會場走「那個傢伙,和表哥長得一模一樣,雖然是人類……
我覺得這件事有蹊蹺,所以我要會妖界。」
「那,九洛洛小姐……」
「將洛洛暫且交給鬼罹。」神祁沐說完,掛斷了電話。
雖說北土即將解放,可是,北雪之貓和狼王族的仇恨是暫且不會結束的。
鬼罹,作為最後的北雪之貓,一直是狼王族棘手的對象。
現在,自己不能在小洛洛身邊的時候,只有將小洛洛推入棘手的傢伙手中,表哥的殘黨才無法趁機奪取小洛洛。
而等自己一旦解決了眼下的事情,釋放北土,並且強壯了自己的實力,北雪之貓一定不會再和自己爭奪,更不會再需要小洛洛。
畢竟,小洛洛在北雪之貓眼裡,只是復仇的一個道具。
而當北土回到了他們的手裡,又無法和新的強權作鬥爭的時候,他們,一定會安定下來的……
「小洛洛,我回來了。」神祁沐想畢,已經回到了座位上,他微笑著對洛洛輕輕打招呼。
「嗯。」洛洛點點頭,拉了拉他的袖子「快看啊,安納的表演……好漂亮。」
「嗯?」神祁沐抬頭。
舞台上,錫安納一身酒紅色的長裙坐在黑色的三角鋼琴前,手指在琴鍵上輕輕跳動。
她閉著雙眼,蜜色的大卷在肩頭輕輕垂落,髮絲隨著她身子的搖擺而晃動。
白皙的面頰上,濃濃的睫毛緊閉,一副樂在其中的陶醉模樣。
「確實,很美呢。」神祁沐微微彎下雙眼。
錫安納之所以能有今天這樣自然灑脫的表演,正是因為洛洛代替她,衝破了那層懦弱,改變了束縛她二十多年的東西。
即便洛洛或許不夠堅強,可是,洛洛卻給別人了堅強。
某種意義上,洛洛真是個奇特的女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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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樂會結束的時候,已經接近午夜十二點。
倫敦的夜甚冷,再加上天空中還時不時有雪花飄落,冷風中夾雜著刺骨的寒意,讓洛洛直打哆嗦。
看完音樂會的人們匆匆走出會場,上了轎車,絕塵而去。
「安納!恭喜你!」
見到錫安納從後台出來,洛洛打了個機靈,撲了上去「冷不冷?」
「還好啦……」錫安納無奈地笑笑,這時,刺梨走了上來,為錫安納披上外套。
「那,回去好好慶祝吧!」洛洛拍了拍胸脯「開派對吧!!」
「好啊。」刺梨聞言,望了眼神祁沐,見神祁沐沒有反對的意思,立刻認同的點點頭。
「呵,無聊。」
就在這時,一聲冷哼打破了死人愉悅的氣氛。
只見錫莎莉踏著高跟,冷笑著從洛洛身邊走過「明明男人才死沒多久,居然和別人開派對開的那麼高興……」
「你……」洛洛頓時面色一白。
「錫莎莉!」錫安納聞言,雙眸中閃過一絲慍怒,還未等眾人反應過來,她一步上前抓住錫莎莉的衣領「你剛才說什麼?」
「你該不會不知道吧?可憐的安納姐姐……」錫莎莉冷笑「神祁明死了……」
「我自然知道王上死了這件事。」錫安納冷冷地瞪著錫莎莉「我只是想問你,為什麼你也知道。」
「我知道和你有什麼關係?」錫莎莉冷笑一聲,隨後眼神下移「真沒想到,一年不見,你居然敢頂撞我,還敢拽著我的衣領……」
「……」錫安納聞言,臉色略微發黑。
「放開,垃圾。」錫莎莉冷冷道「明明是神祁明的妾,卻現在裝作高高高在上的公主,還和別的男人同居……
雖說妖怪可以有落夫,可是你已經不再是神祁明的妾,只是一介被妖怪拋棄的人類棄婦而已…
被妖怪染指的女人連生育能力都沒有,卻還妄想和別的男子好好恩恩愛愛一生一世……」
「你!!」錫安納頓時面色一片慘白!!
沒錯,錫莎莉說的沒錯,她現在,確實無法生育了,因為她的第一次,給了神祁明。
第一次一旦被某個妖怪奪走,此後,這個女子就不能再為任何男子孕育孩子……
這件事她知道……
她當然知道……
所以這一直都是她的軟肋,她不想說,她不願意讓別人知道……
若不是因為錫家為了利益,若不是錫莎莉為了利益,若不是他們拿自己的母親作為人質,將自己強行嫁給了神祁明為妾……
她錫安納怎麼會無法生育!!
她也想做一個平凡女子,和刺梨有著孩子……
雖然刺梨說不介意,可是她介意啊!!
哪個正常女人不願意為自己心愛的男人孕育孩子啊!!
「啊……被戳中痛楚了?」錫莎莉見錫安納的臉色越來越差,不禁冷笑「我就說了,難怪你和九洛洛會是朋友,懦夫和懦夫……確實適合做朋友。」
「說別人懦夫,難道你不是嗎??」
就在這時,洛洛猛然張口。
「哈?」錫莎莉聞言,頓時冷冷地回過頭,瞪著洛洛。
「錫莎莉,安納的藝術才能你是看到了的,如果你真的是個商業女強人,如果你真的只是為了權利和利益而活著,那麼,你怎麼會放過安納這麼一塊肥肉?
再者,安納和你是一家人,很多商業大戶之所以娶明星,正是利用明星效應為自己創造收入……而安納,就是最合適的人選。
之所以你沒有選安納,處處和她作對,為什麼?
你以為是你處心積慮嗎?
你錯了!
是因為你和我們一樣懦弱!!!
雖然表面很堅強,可是你至今沒辦法從童年的陰影中走出來,即便你的媽媽戰勝了安納,可是你永遠都覺得比安納矮了一截子,你永遠無法正視錫安納!!!」
「你!」錫莎莉頓時色變,揚手就要打洛洛。
「別動!」見狀,一直發怔的錫安納猛地抬起手,用力接過錫莎莉的手臂。
「你又要做什麼!!」錫莎莉氣的一塌糊塗。
「正如你所說,錫莎莉,我很懦弱。」錫安納冷冷地看著錫莎莉「正是因為我懦弱,才會被你們奴役二十多年。
可是,每個人生來都不是堅強的。
人和人之間有了羈絆,有了感情,為了更好地、更幸福地生存下去,人才變得強大。
如果沒有九洛洛,我可能至今還不知道媽媽已經死了,我可能至今還在被你奴役……
可是,我遇到了九洛洛。
或許我們都不堅強,可是,兩人在一起,心疊加在一起,就會變得堅強。
是九洛洛改變了我,是九洛洛給了我堅強。」錫安納說著,狠狠甩開錫莎莉的手臂。
「像你這種沒有朋友的人,除了一副清高的女王架勢以外,你什麼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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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物慾橫流的世界,在我們保護好自己的時候,也請珍惜身邊的每一份感動和友情哦,因為那是我們孤單難過的時候,支撐我們的一把枴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