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大軍一家搬到金星市的大宅子裡居住,面積比平海的那套還略大些,建築使用的材料更高檔些,內裝飾也更豪華些,政府安排的電器傢俱什麼的都比縣裡還好許多,難怪大家都想著要當官啊,這當官好處真多!
奶奶自從住進來以後,總是這麼感歎。
魏大軍不想再說什麼,杜修明也交代他不要搞得特立獨行,不要有潔癖,官場就是這個樣子,還是要逐步適應才是。魏大軍還能說什麼呢?他不想住,書記和市長說這房子也就只有你有資格住,別人住會燙屁股的。可那些暫時還沒資格住的市領導,卻都紛紛找書記和市長托關係,就是想要分上一套。
人世間的事,就是這麼古怪!
再說,這房子真是豪華,其實就是高檔別墅,獨立小院子,後面是個小湖,湖水清澈,裡面養了不少觀賞金魚,景色堪比園林。難怪市領導都盯著這幾套房子,即使是放在省裡都是夠上檔次的。這都是前任搞出來的,和那座豪華辦公樓一起挨了批評,加上現在領導多,鄒海濤和洪偉力害怕分不均最終導致再出現矛盾,兩人商量後乾脆先放著再說。
魏大軍的情況特殊,市裡怎麼照顧他都沒人敢說什麼,故而,政府秘書長在處理這個事情時,倒是大方得很。所以,魏大軍一家搬過來時,就沒再添置些什麼,平海那套雖提出退還給縣委,但徐勝卻說,「過一段時間移交吧。」魏大軍只好暫時先擱置在那,反正沒其他人敢覬覦這套房子。
奶奶來到金星後倒沒什麼不適應,吃好睡好,自從吃了魏無雙帶來的藥,她的身體變化挺大,人變得更有精神。她生魏大軍時才十八歲,現在也就六十二歲。以前過苦日子時,是人才五十多歲,可看上去像是六十幾,滿頭花白。現在是六十幾歲,看上去反倒像是五十多,那些花白頭髮都開始變黑了,難怪魏無痕會說,奶奶都返老返童了。
在家裡,周秀蘭仔細為婆婆檢查頭髮,「媽,這個星期至少有三分之一的頭髮開始變黑,有的髮梢還是白的,但髮根處都開始變黑了,真是靈藥啊。」
奶奶很高興,過了一輩子苦日子,沒想到人到老時,日子突然間像是進了天堂,她總是對兒媳說:「兒啊,人間天堂不過如此,當年我們過的日子真是清苦了些,特別是十斤,就那麼在客廳裡睡了好幾年啊,可現在咱們房間多了,他卻跑到美國去,改天讓他回來住上幾天,也享享福。」
江南路橋公司組建起來了,政府無償給了兩層寫字樓當辦公室,約一千五百多平米。諸事有劉勝利處理,周秀蘭雖作為董事長、法人代表,其實也就是偶爾去看看,但她現也有一個寬大辦公室,平時都是一副職業女性打扮,那種少婦風姿就嶄露出來了。
同事們都叫她「周董,周董」,神情敬重無比,她也感受到作為人上人與往昔的巨大不同,那種發自內心的自豪和滿足,讓她有些迷戀,心中想,以前的日子真是白過了。」
其實她年紀不足四十,這一身職業打扮後更顯年輕,周秀蘭從丈夫表情中看出自己依然美麗,難免高興了好一陣。關鍵是,她可以不用去上班,所以她花大量時間來陪婆婆,而對婆婆而言,這麼多年和媳婦、孫子孫女過,早就將這個懂事的媳婦當成是女兒看待了。
家裡打掃得窗明几淨,小保姆去菜市場買菜,婆媳倆在家裡閒聊,說著無雙和無痕的事,正說得開心,大牛的車在樓下響了起來,魏大軍打開車門就匆匆跑上樓,推門就叫「媽,秀蘭,快來看兒子!」
婆媳正詫異呢,魏大軍將一張報紙遞給她們看。
奶奶打開一看,見到那幅照片,突然叫了起來,「這人和咱們家十斤真像啊。」
周秀蘭靠在她身邊也是大吃一驚,但她那會認錯兒子,那臉型,那神情,那副恬淡的模樣,不就是咱們無雙嗎?連忙對婆婆說:「媽,他就是十斤啊,只是怎會和外國人在一起,還一起照相啊。不對啊,這可是報紙新聞,大軍,到底怎麼回事?快說,都急死人了。」
她低頭再一看,「大軍,這是《金星日報》啊,咱們家十斤回來了?都上咱們市裡報紙了啊,快說。」魏大軍摸出香煙就要點上,奶奶連忙說:「大軍,十斤說過不許在家裡吸煙的。」
魏大軍卻滿臉喜容,照樣點上,猛吸一大口才說:「媽,今日不同,就讓兒子吸幾口再說,否則這心都會跳出來的,太驚人了,咱們十斤太驚人了。」
周秀蘭好奇問:「怎麼個驚人法,快說,否則就不讓你抽煙了。」
「知道邊上兩人是誰嗎?」魏大軍得意的問。
奶奶又看了一眼,笑著說:「不就是外國人嗎,電視上見過,別忽悠我,我可還沒老眼昏花,快說,他們到底是誰,怎會和十斤在一起,似乎關係很好啊。」
周秀蘭這次認真看了起來,「兒子還抓著他們的手,高高舉起,你看他們那副高興勁,肯定是有大好事了。」
「對他們當然是大好事了,這是美國總統候選人,一個是總統,另一個是副總統。不久之後,他們就要將現在的美國總統趕下台,是十斤幫了他們大忙,這可是美國總統啊,咱們魏家真是牛到天上了。」這時,魏大軍已將一根香煙抽掉大半,算是緩過那股興奮勁了,接著對母親和妻子講了美國總統和兒子的故事。
「你是說,是十斤將這兩個白人送到白宮裡的?」周秀蘭好奇問。
「白宮是皇宮嗎?」奶奶睜大眼睛問。
「對,就是美國的紫禁城,白宮是美國皇上呆的金鑾殿。」魏大軍解釋說,他到這刻還掩飾不住內心喜悅,真是驚呆了,兒子竟有如此能量,難怪國家都在巴結他,倒是兒子努力了半天,好處都落到他這當爹的頭上了。
奶奶和周秀蘭聽了魏大軍的詳細解說,才開始明白是怎麼回事,但依然不相信十斤有如此大能量將這兩人推入白宮,還要將美國皇上趕下台,這都等於是美國的宮廷政變了。
一家人高興了好半天,奶奶最後對魏大軍說:「兒啊,你給十斤掛個電話,讓他和這兩個美國總統說說,不要老是欺負咱們,咱們現在正在搞改革開放,不想打仗啊。等咱們今後變得強大了,咱們也不打他們,老百姓最怕就是打仗。打仗了,大家日子就不好過了。最苦還是老百姓,死的也是老百姓,那些官老爺有錢直接就跑,可老百姓跑哪去啊?」
媽媽的話很質樸,很有道理,和她一貫主張相同,魏大軍點著頭說:「媽,現在還不能給十斤掛電話,他做的是天大的事,不能干擾他的。你看,國家將他的照片登了出來,可這報紙上沒提咱們家十斤半個字,肯定是有目的啊。咱們只要相信十斤就行!」
上午,魏大軍沒去上班,留在家裡陪母親和媳婦,說著兒子的故事,一家人都十分快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