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琛,你說什麼呢,公司是你的,跟我有什麼關係……」她端笑地看著左琛的臉龐,打心裡對左琛的公司不感興趣。舒璼殩璨
左琛平淡如水,讓她的手,從他身體上拿下去。
她嘴唇顫抖地望著他走出去的高大背影。
很多個夜晚她不知那是夢還是現實,她覺得自己是能生孩子的,摔下台,切除子宮,都沒有發生過。左琛也不認識別的女人,只是牽著她的手,和她站在結婚的禮堂,許下寵她愛她一生一世的誓言。
醒來才知天已亮透,那是夢嗎,她糾結的頭疼,精神狀態越來越差玎。
左琛走出醫院,從大衣口袋摸出煙盒和打火機,捻了根兒煙出來,他望著冷冷的城市街道,在心中衡量她的話,到底有幾分能真?
若是她對他這個人感興趣,那麼陳海洋又是什麼,無論男女,身體與某個人結合,總該是感官和精神上都欣喜的才對。
否則,不覺髒嗎襠。
否則,妓都不如不是嗎。
林唯唯如此糾纏,只和她父親一樣為了公司?
不像,從正常人的角度分析,左琛已經分析不到林唯唯的心裡去,也許她精神上的問題又嚴重了。做任何事,說任何話,總是反反覆覆,自己都已拿捏不準了人生的中心軸在哪。
左琛對她,只有利用,她明知道。但她依然不曾後退。
……
天氣寒涼,在街上張口說話時,會有白色的霧氣可以看到。自從兩個人同居持證在一起,左琛的精神壓力減了一半,不再挖空心思去想怎麼樣才能和她見面。
顧暖在家等他回來。
左琛的車剛開進去,車大燈很亮,他還沒停車,就看見她聽到車聲立刻從沙發上下來,拿著遙控器穿著純棉睡衣往出走。
左琛停車,下車,她站在門口,左琛走過去摟著她,「不冷麼。」
「你不冷麼。」顧暖伸手摸了摸左琛的臉,擰起了秀氣的眉,她要踮腳才能摸著他的臉,是有些涼。
「我不怕冷。」左琛雙手掌心捂著她的小臉兒,只這麼兩分鐘,她的臉一吹風就變涼了。他俯身,用嘴唇吻了吻她的臉頰。
顧暖主動吻他的嘴唇,然後,在他挺高興的時候,說,「左琛,明天抽空去我媽那邊吃頓飯可好?你算一算,我們是多久沒一起過去了。」
「好……」左琛點頭。
有很長一段時間,左琛沒有去過董琴那邊,這讓顧暖不明白原因出自哪。
……
次日。
董琴準備了各種營養的食材,左琛和顧暖到了之後,飯菜已經上桌。
「媽,不是說了我來了做。」顧暖去廚房拿碗。
美嗇分著筷子,「沒事兒啊,我一樣都能幫乾媽。」
董琴瞧著美嗇和左琛,「真是想不到,我這個乾女兒和女婿還有這層關係,美嗇這丫頭是得有個當哥的給疼著……喬東城那就是個小狼崽子,等他明白美嗇的好,不知何年何月了。」
「不開竅兒的人一個。」顧暖笑著說。
美嗇想起樂樂總是安慰說,別急,喬東城這人倔,對付他,你要有水滴石穿的精神才行。典型的做任何事,撞了南牆,寧可南牆和他的腦袋一起犧牲,都不會回頭的那麼個主兒,要是真愛上你林美嗇,雷劈他,他都依然對你好。
一直未開口的左琛問美嗇,「你的老師聯繫你了麼。」
美嗇愣了下,不知該不該叫哥,還是有那麼點不自在,「聯繫了,老師說話顧忌到了我的面子,讓我回去,還讓幾個我同寢過的朋友來說服我回去。」
「那就回去吧。」顧暖說。
美嗇點頭。
「有什麼事打給我,或者顧暖,吳哥,都行。」左琛話裡是關心,讓美嗇明白,生活中有任何大小難題,有人還有能力為她解決,鋪平一條路。
美嗇點了點頭。
董琴一直在廚房裡忙活著,收拾做完飯菜的灶台什麼的,顧暖去叫,董琴半天才出來。在廚房時小聲問顧暖,為什麼左琛這麼久都不來?不是娶到了媳婦,就嫌棄媳婦這邊的人都是累贅了?又問顧暖,這左琛對你好不好?都說太有錢的男人不靠譜。
左琛和美嗇在說話,顧暖怕外面聽見,小聲跟母親說沒事的,左琛對她特別好,好的不得了。
吃完晚飯不久,美嗇和顧暖想去看看佟亞楠,左琛晚上有酒局,顧暖回家也是無聊。
她在房間裡打給佟亞楠,接電話的是秦安森的父親。
美嗇和左琛在客廳聊著以後的事,基本屬於左琛問,美嗇答,就像嚴肅的談話,有點嚴厲的長兄如父的感覺,但左琛真的在努力讓美嗇自然些。
顧暖從臥室出來,臉色煞白……
「她住院了……」顧暖說。
左琛抬眼,蹙起了眉頭。佟亞楠住院?
美嗇和顧暖準備走了,去醫院看看佟亞楠,董琴聽著顧暖說的,是顧暖的朋友,又是美嗇的嫂子,就囑咐她倆,「到那兒能不說話就別說,等那個佟什麼平靜了,你們好好勸勸,寧拆一座廟,不拆一樁婚哪……」董琴擔心顧暖和美嗇到那勸人家離,畢竟剛才聽這說的,這男的,忒不是玩意兒。
左琛開車送她們過去,只到了醫院門口停下,美嗇下車,左琛抓住顧暖的手說,「秦安森今早的飛機去了法國,我不知道什麼事,也許是夫妻吵架。」
「我知道了。」顧暖下車。
佟亞楠的孩子保住了,她躺在病床上,沒人照顧在身邊,秦安森的父親是公公,畢竟是不方便的,秦安森不在,佟亞楠拿不定主意,暫時也沒告訴自己父母。
「秦安森呢?」美嗇問。
佟亞楠搖頭,「誰知道……」說完,紅紅的眼睛又泛出淚光。
顧暖是聽左琛說秦安森飛了法國,才知道。又不能直接這麼告訴佟亞楠,只是說,「聽說是出差了,你們吵架,他估計是想靜一靜,回來就好了,他也不知道你住院了……」
「知道了又能怎麼樣。」佟亞楠在問自己,啪嗒啪嗒掉眼淚。
佟亞楠是個孕婦,情緒這樣看的所有人都跟著著急,秦父不管是不是跟秦安森一樣自私了讓佟亞楠進了秦家的門兒,但現在是緊張秦家子孫,緊張這個好兒媳。秦父在病房外,恨不得打死秦安森!
秦父是那種很沉默寡言的男人,據說年輕時也是如此,到了五十幾歲,更是沉默寡言,在家沒人知道他是怎麼和兒子相處,但在外人眼中,秦父是個眼裡沒有任何人能存在的男人。這會兒,因為佟亞楠住院,一下子變成了普通的,關心孫子兒媳的好公公。
美嗇和顧暖讓她自己盡量平復一下情緒,平復好了再說話。
佟亞楠眼角滲著淚水,打著吊針的手捂著臉,「……我接受不了,我覺得我他媽真上當了,我萬萬沒想到……我還給他生孩子,我傻不傻!我一定是他們秦家找了很多年才找到的大傻瓜——」
美嗇去掰開佟亞楠的手,讓她把手放好,按住她的手,讓她哭也要喘喘氣,美嗇和顧暖也跟著難受,美嗇也有點接受不了,接受不了秦安森是個gay。
「他喜歡的人喜歡女人,他比我還傻——」佟亞楠覺得真是好笑,為什麼受到了這麼大的欺騙之後,心裡還是覺得有一絲僥倖?僥倖那個男人是喜歡顧暖的,不是喜歡秦安森的,若喜歡秦安森,她該去哪兒捉住這一絲支撐著她心裡承受能力的僥倖。
昨晚保住孩子後,佟亞楠折騰了一夜沒睡好,本早就知道秦安森的接近是有目的的,目的是為了救出那個叫左琛的男人,以為是友情,叫個正常人,開始都會以為是深厚的友情。
若深想,也不會發現別的奇怪,因為讓一個不瞭解秦安森的人去相信他是個gay,是為了救自己喜歡的男人,不如讓這個不瞭解秦安森的人去相信秦安森當時是個下流男人,只為了救好朋友順便占一占女人的便宜。不知情者當時看待這件事,豈不是後者更讓人信服嗎。
「對不起……」顧暖心裡泛著酸,都變成了濕了眼眶的液體湧出來。
佟亞楠睜開眼睛看顧暖,「不關你的事,你知道歸你知道,總歸還是怨我自己執意嫁給他,所有的錯,就是我太傻太犯賤!他太不是人耍我玩兒我!」
佟亞楠的性子遇事不管多難都習慣當機立斷心裡有個總結。這和剛入警局辦案抓小偷一個樣,抓住了壞蛋就狠狠收拾這個壞蛋,不會收拾壞蛋的同時連帶著壞蛋的父母姐妹一起數落。所以這事兒佟亞楠不怪任何旁人,只怪自己和那個逃避的不知去哪兒了的當事人。
一想到秦安森那晚跟她的第一次,是吃了藥才做到的,她就噁心的要把胃吐出來了……
美嗇有事,有人電話催她,重新回學院還有手續要補辦,只有顧暖留在醫院照顧佟亞楠,讓秦安森的父親先回去了,顧暖跟佟亞楠聊天,多說說話。佟亞楠的性格很倔強,不是會讓人欺負住的類型,不會懦弱。
佟亞楠睡著時,顧暖出去給左琛打了個電話,問他,有沒有辦法聯繫上秦安森?佟亞楠這邊孩子是保住了,但還不穩定,如果秦安森不出面說些安慰的話,佟亞楠的心總是提著。美嗇和顧暖都看得出來,佟亞楠情緒能穩定住,主要是還對秦安森抱著一丁點兒渺茫的希望。
左琛已經叫人在聯繫秦安森盡快回來。
……
第二天早上,佟亞楠的爸媽還是知道了,問是怎麼回事兒?秦父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佟亞楠解釋,不小心扭了一下,公公擔心,非要送醫院來檢查,檢查完還要讓住院養幾天。
佟媽半信半疑,問秦安森在哪兒?佟亞楠繼續撒謊,說秦安森接完她回家當天就出差了,反正孩子沒事兒,先不驚動他工作。
佟媽說女兒就知道惦記別人,誰惦記惦記你了?
佟媽在醫院照顧著,讓佟亞楠出院回娘家住,秦家裡外兩個大男人,哪會照顧孕婦?當媽的不放心女兒和外孫。
佟媽三兩眼掂量出來秦父的想法了,說,「等安森回來了,讓安森想亞楠了就來我們家住,不常住,一周來幾天陪陪亞楠就行……」
佟亞楠沒反對,秦安森出差總不能處一輩子,過幾天總會回來的。
回來後是要把這件事解決清楚,她不是非要賴著他不可,不是個正常男人,她就不要了,除非他想變成一個正常男人,佟亞楠有點不信邪,gay是個什麼?下面長了那個東西,她不信就調教不過來?
如果秦安森同意來她娘家一周住幾天,她就要這個孩子,抱著一絲希望。
如果秦安森拒絕,她二話不說,寧可父母傷心,也要去打掉這個孩子,心裡也抽疼的難受,不捨得孩子,也不孝心的讓父母跟著自己當初的衝動一起埋單了。
……
美嗇不想住校,很多事情會不方便,而且她這個年齡的女孩,都是在外面住,很少有住宿舍的。買房子有點浪費,也不是在那附近住的太久,左琛讓吳哥在那附近找了一套豪裝的一室一廳,剛好美嗇可以住的舒適。
喬東城知道美嗇要重返學院,只給美嗇打了一通電話,當時美嗇正在吃飯,喬東城的語氣是最後一個知道的憤怒,冷冷的壓低聲音,「祝你前程似錦……」
前程?女人的最終前程是什麼?一個好的歸宿……
似錦……如何能似錦……
本是沒有打算掛斷電話,喬東城的聲音還是感冒中,可手機那邊有女人的聲音,是問他什麼呢,是那個叫小七度的吧,美嗇說『謝謝。』就掛了。
嘴裡含著米香的飯粒,可就是嚥不下去,以後一個城市這邊,一個城市那邊,隔著一個偌大的海城市中心。
怎麼算,喬東城都不會途徑她的學院附近。
美嗇想,日後的月落和晨起,都跟喬東城沒有關係了。
董琴見美嗇在收拾東西,問她,「這是……」
「打算把這些東西搬去我學院附近那租的房子裡,這邊兒都沒地方放了。」美嗇低頭在收拾,心情因喬東城的電話有點失落。「有錢租房子嗎。」董琴問,進去幫收拾。
美嗇點頭,「這房子是……」哥字沒說出來,「是左琛安排的,沒用我付錢,等以後我賺錢了我再自己付。」
很平常的一句話,說者無心,聽者有意,董琴放下東西沒幫整理,臉色頓時就拉了下來。
「走吧走吧!」董琴說。
美嗇嚇了一跳,不知道自己哪句話說錯了,轉頭說,「乾媽,我就是把多的沒用的東西搬過去,這邊兒我和顧暖輪流回來住,不讓您一個人,我們早都都商量好了。」
「不用不用,我誰也不用。」董琴說著就幫美嗇收拾,在很強勢的發火的情況下,把美嗇給送到小區外出租車上。
美嗇只能順著董琴的意,不敢讓董琴生氣。
上了車後先打給顧暖,說了這事兒,顧暖也沒明白母親這突然的氣是跟誰,也不是沒有人回去住,美嗇和她輪流,眼下已經在想著長遠的好辦法。顧暖決定早點下班,回家一趟。
左琛開會完畢,就接到了董琴的電話,董琴要見他,左琛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