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澈收了目光,落向懷中女子。舒骺豞曶清淺咬了咬唇瓣,緩緩開口道:「其實按你這樣說的話,就是你此次出宮的行動,被人洩密了。因為我們自嘉煙府之後,所有的事都是臨時決定的,但對方卻仍舊埋伏著。該是一直有人在暗中監視我們。」她眨了眨眼,眸光定定的凝著他。
「你知道是誰做的麼?」她用指尖輕輕纏上了他修長的指,緩緩繞著圈。
連澈微揚了眉,深凝她的眼眸中,那墨濯般的眼波正輕緩的淌動,「這個朕還不知道。」
「能清楚知道你具體行蹤的人,放眼整個朝堂,屈指可數。」清淺微瞇了眸子,那輕轉的眼瞳中閃過一抹似星若澈的光耀。
她忽然猛的一怔,自己怎會有這種想法宓。
看著懷中瞬間變的有點呆呆的女子,連澈唇角微揚,輕輕一笑。將大掌從她指尖抽離,緩緩撫上了她細白的脖頸。
清淺身子微微一僵,眼眸略略閃爍的挑向那個唇角凝著冶艷弧度的男人。他溫暖乾燥的大掌正順著她脖頸緩緩下移,微礪的觸感廝磨著來到了她的豐盈處。
他大掌一收,將之納於了掌中,輕輕的揉捻著。清淺咬了咬唇瓣,一張小臉暈的通紅,略顯無措的別開了目光謚。
連澈卻是毫不避諱的將眸光一直緊鎖著她,那妖孽到極致的笑意依然不減。修長的指尖纏上她已然輕放的胸尖,他輕輕一撩,隨即而來的,便是懷中女子的一襲顫抖。
他眉間一揚,眼角笑意更濃,卻停住了手上的動作。
正待清淺將目光恨恨的轉向一直在撩撥自己的男人時,門口忽的傳來一陣腳步聲。她心裡一驚,猛的從他懷中彈了起來,連澈順勢放了手,她則是神色微窘的匆匆立於了他身側。
來人正是池宋,他緩緩行至龍案前,朝連澈一揖,「皇上,皇后娘娘在殿外求見。」
清淺目光落向立於龍案前的池宋,輕輕撇了撇嘴。雖然池宋是知道她與連澈的關係的,儘管自己也是一名現代女子,可若要她在旁人面前與那人做些親密的舉動,她仍是不習慣。
眸光輕輕移向那個慵懶的靠於龍椅上的男人,他卻是一副似乎什麼都未發生過的模樣,依舊那般清清淡淡,面無異色。
清淺微歎了口氣,這男人真的是城府極深,突然想起關於朝中官員勾結死士的事,誰居然有這樣大的膽子。就連自己心中也有一些揣測,以他的處事態度,他不可能不知道的,但他卻沒有點名是誰。
一時間,她竟也沒了主意與思量。
片刻功夫,皇后沈如月著一襲淡紫衣裙款款而來,行至龍案前,她婉婉一拜,「臣妾參見皇上。」
連澈微微頷首,「如月快起來。」他淡淡的笑了笑,緩緩開口。
「謝皇上。」沈如月低頭拜謝,隨即起身,目光落向了他。自回宮後,他去鳳羽宮看望自己的次數比以前更少了。
將心中的幽怨抹去,她淺笑吟吟的開口,「皇上近來身子可好?」
「嗯,甚好,有勞如月掛心了。」連澈不緊不慢的開口,嗓音淡凝如水。
眸光輕輕移向侍立於他身側的清淺,沈如月微歎了口氣,有時她甚至是羨慕這個女官,雖然是名奴婢,卻能日日見到他。
連澈眼梢輕輕一挑,唇角微凝,「如月今日前來是有何事?」
沈如月垂首笑了笑,抬起眼眸,她唇角輕動,「皇上可是忘了這宮中兩年一度的煙火大會?」
「噢,這事。」連澈指尖輕撫上額際,淺笑。
「今年的大會是否如往年一樣邀請各王親大臣參加?」沈如月唇角輕揚,頗為溫婉的徵詢著他的意見。
「嗯,就同往年一樣吧,這事朕已全交由你來安排,往後不必再向朕請示了。」
「是,臣妾遵旨。」沈如月朝他福了福身子,心中卻是泛起了一抹微微的酸澀,她如何不知,其實不必向他請示,只不過是她自私的想要來見見他,看看他。他已許久未去看過自己,她卻心心唸唸都是他。
見殿中女子神色似有微微的失落,連澈緩緩開口道:「如月,朕最近政務頗為繁忙,甚少去看你,卻是忽略了你。待朕有空時,定會去看你。」他淡淡的嗓音中凝了一抹輕慰與關切之情。
「謝皇上,那臣妾便先告退了。」沈如月端莊的朝他一福身子,轉身朝殿外踏去。
清淺瞥了眼她遠去的背影,又將目光移向了那個淡漠靜坐的男人,她忽然覺得身為皇后,其實也有著不能言語的悲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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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後。
今日便是宮中兩年一度煙火大會的日子,一大清早,便有各宮女太監往來於宮中的芊宜閣準備食物,酒水與冬令瓜果。
此次煙火大會,除了太后,皇帝,皇后與各宮妃嬪外,各皇親與朝中重臣也將攜家眷一同參加。
近日來,清洛的氣色並不太好。宮中專門有太醫每隔一段時間便會去到府上,替她拿脈診治。
今日連彥的姨娘正巧入府看望他們,自他幼年喪母后,這位母親的妹妹卻是一直都關心著他,在最灰暗的時候,也曾給予他許多溫情與關懷。
婉姨剛踏入府內大堂,便瞧見太醫在給清洛診脈。輕輕打量坐於軟榻上的女子,她臉色略略蒼白,且眉間輕凝著淡淡的陰鬱。
緩緩行至她身旁,清洛忙點了點頭,婉姨卻是示意她不要動,乖順的給太醫診脈。
片刻功夫後,太醫將診脈的手拿來,微蹙了眉看了一眼清洛,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清洛見他似有難色,忙輕聲道:「徐太醫,是有何不妥麼?但說無妨。」她目光緊鎖著眼前的太醫,緩緩開口。
徐太醫微歎了口氣,朝她一揖,「九王妃,你的整體狀態還是不錯的,但胎息略有不穩。」他微怯的看了幾眼她,小心翼翼的開口道。
清洛皺了皺眉,「那當如何?」聽得他的言語,她心中不禁微微一緊。
「你需靜心休養調理,減少劇烈活動,方可無礙。」徐太醫細細打量著她的面色,繼續道:「不知九王妃心中可是有鬱積?凡事可要放寬心些,否則是不利於胎兒成長的。」
清洛輕輕點了點頭,「多謝徐太醫提點,我會注意些的。」她眉間深凝了幾許,悠悠開口。
「嗯,臣先為你開一記安胎養神的藥方,每日一劑,再加上適量的靜養,方可穩定。」徐太醫忙拿出紙筆,寫下一記方子,交予了侍立在她身側的幻彩。
幻彩忙接過,朝太醫道了聲謝。
徐太醫朝清洛一揖,「臣今日便先告退了,王妃定要切記安心靜養。」
「嗯,有勞太醫了,幻彩,送太醫出去。」清洛瞥了眼身旁的女子,淡淡開口。
幻彩乖巧的送太醫出了大院,回到大堂,她略顯憂心的看向閉眼躺在軟榻上的女子,低低道:「看來那件事對小姐你的影響還是很大的。」她眸中緩緩透出了一抹淡淡的鄙薄與幽怨。
「都是奴婢不好,若奴婢知道會這樣,便不告訴你了。」幻彩黯然的低下了頭,略顯自責的開口道。
清洛緩緩張開了眸子,「罷了,這也不是你的錯。」她疲憊的再次闔上了眼,想要將心中的疑惑與猜度統統抹去。
可無論怎樣忽略,那日幻彩的話,與連彥最近的態度變化,卻是讓她的心越來越彷徨,孩子是否能成為挽回他的武器呢。她下意識的將小手按上了微顯肚腹,輕輕的撫了撫。
願她與孩子,能一切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