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你好自私,為了一個女人,你隱姓埋名,自我毀滅,女兒本該恨你的,可是……」看著□□那碳體,冷夜兒的淚水已經滑落。
「爹爹,夜兒想你,好想你。」趴在床邊,冷夜兒淚如泉湧,所有的委屈,所有的恐懼和無助,在這一刻,狂瀉而出。
她本以為,她已經強大到不知恐懼和無助。
可是,當她從夢境中醒來的那一刻,她好似又回到了莫名其妙來到這世間的那一刻。
浮萍的感覺,遺世孤立的哪種惶恐不安,以及無處可去的感覺,讓她好難受。
壓抑了本性,或者是說,兩世為人,就是那麼短短的幾年裡,她真正的體會了什麼叫生活,什麼叫親情。
沒有陰謀,沒有生死的顧慮,最多的也就是因為爹爹專注於雕刻忘了裹腹的解餓感。
她要的不多,就是簡簡單單的生活。
可是,為何一切都那麼的艱難。
她的心陷進去了,可是,她害怕了。
因為她已經對自己的感情歸屬有了恐怕的預見,她不知所措了。
「爹爹,我該怎麼辦?」無助的訴求如泣如訴,站在上層的兄弟兩聽得心酸難耐,熱淚盈眶,可是,他們卻什麼也不能做,只能安靜的陪著,等著。
這一刻的冷夜兒,才是一個十五歲少女該有的最為真實的反應。
在聰明,在堅強,她也不過是一個女孩子,一個故作堅強的女孩子。
「爹爹,放心吧,女兒不會因為害怕而不敢去愛,但是只要付出了,女兒就不會後悔,如果那一日來臨了,女兒不會想不開的,女兒會堅強的活下去,好好的活著。」一番痛哭之後,冷夜兒抽抽搭搭的說道。
這是對亡者的傾訴,也是對自己的鼓勵。
「不過,若是有朝一日見到了娘,女兒不會認她的。」雖然說不上為什麼,就當她是痛恨那個讓爹爹毀了一生的女人吧。
伸出手,把那雕像蓋上,微微用力。
細碎的聲音響起,手下的面具已然毀去。
自此,除了自己,在無人知道她的親生母親是誰?
還有一個無法言語的預感,那就是她感覺她和這所謂的娘親感覺越來越近了。
並且,隨著這種預感,她總覺得會有事發生,一些不好的事情。
「爹爹,女兒以後不會再來了,女兒也該長大了。」說這話,只不過是把一切的退路和畏懼斬斷,那個天真可愛的女孩子不能再出來了。
這麼一次,她可想這後果不是她能預想的。
當然,也不是她預料到的。
只因為她的突然冒出來,不止暴露了她的武功,還暴露了她的身份。
理智成熟的冷夜兒可不會忘了,丞相府門口,那個陰暗的角落裡,那一道幽黯的眸光。
「留下來陪爹爹吧。」隨著意念的衝撞,冷夜兒整個人都陷入了一種極度痛苦的掙扎中。
本以為能夠排開的那個意念,那個執拗的保持著童真的自己,死死不離,連帶的,她整個人受到意識反噬。
一口鮮血狂噴而出,冷夜兒慘然一笑,原來,那個白癡也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