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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四十一章 :鳩佔鵲巢,猿心狐謀 文 / 道蒼苟

    榕城往東北五百里,有一座青蓮山脈,因為滿山多池水、池中多青蓮而得名,青蓮山風景清幽,雖離世不遠,卻有仙道門派青蓮門在此落戶。

    青蓮門只是旁門,在無數仙道門派中,弱小無比,不過據青蓮經記載,三千年前,青蓮門也出現過虛神老祖。只可惜,城門失火,殃及池魚,三千年前那一劫,青蓮門由於和佛門走得近了一些,滿門都被南華劍派屠滅。如今的青蓮門,不過是三千年前,一個採藥少年,偶然路過青蓮門遺跡,得了一卷殘缺的青蓮經,少年修煉數十年,堪堪修煉到天人境界,可惜沒有罡煞法門,仙途至此,已經算是極限。

    正巧卻有一隻還未化形成人,卻覺醒了傳承血脈的牛妖,看出了這青蓮山中的一處地煞,算是送上門來被他捕獲,卻是幸運了。能形成傳承血脈的妖族,大多都是祖上出過元神真仙的,這類妖怪一般百年才有那麼一隻。

    妖怪一旦覺醒傳承血脈,那是極度恐怖的,一般二十年之間,就能貫通全身竅穴,化為人形,從此煉氣一片坦途,最多三年就可以成就天人,之後五年融煞、十年煉罡,然後很快就能跨入金丹境界,不出意外,百年之內成就法相,再過個二百年,就能成就虛神。這類妖怪,大多都躲藏在一地暗自修煉,只有到了天人境界,方才會行走四方,尋找合用的地煞以作熔煞之用,所謂的五年熔煞。基本上有四年時間,都是用來尋找合用的煞氣。

    也是這採藥人大多數時間都默默修煉,讓那牛妖以為山中無人,想要佔有地煞。所以才會主動送上門來。

    這牛妖被捉住,怕死之下,竟然生出一計來,竟然把自身傳承真法中的熔煞法門胡亂改編了一番,用來換取性命,然後就是很尋常的橋段,因為信任很艱難,那人一邊扣住牛妖。一邊又修煉那熔煞法門,終於發現了問題,斬殺了牛妖。之後數十年間,竟然從那牛妖胡亂改編的融煞法門中找到了關竅。竟然熔煞成功,創出了一門熔煞法門來。

    不過也就是到此為止而已,少年終究老去,黑髮換了蒼顏,只好重開青蓮門。廣收弟子,然後就有了之後的青蓮門。

    之後三千年,青蓮門的好運似乎已經被祖師爺耗盡,雖然廣收弟子。連好些先天之下的人都收入門中,天人卻是寥寥。甚至後來有一融煞弟子結交了一些仙道旁門中人,算是融入了仙道世界。可惜底蘊太差,又沒有元罡法門,更沒有完整的真法傳承,青蓮門就算在八百旁門之中,也就是最末等的那一種,只靠著與人為善,忍氣吞聲,竟然就這麼傳承了三千年,也算是一個奇跡了。

    可惜再怎麼奇跡,沒有力量守護,注定到此為止。

    南道人遠遠看著百里之外青蓮山,此時青蓮山雲霧蒸騰,霧靄霞觀,又有炊煙寥寥升起,混雜在煙霧白氣之中,頓時就變成了一陣黑煙,看上去著實不像是仙家門派,反而更像是山野小族。

    南道人臉上終於有些不忍,向郝大師和莊道人道:「兩位師兄,真要這麼做嗎?」

    「不這樣,我們還有別的退路嗎?」莊道人回過頭來,冷冷一笑,「這青蓮門三千年前就和佛門關聯甚密,如今佛門又鬧出這種事來,讓我們走投無路,這也算是補償我羅浮了!」

    「可是當年青蓮門早已滅絕,這個門派,只是一個弱勢旁門而已?」南道人辯解道,「我們也可以選擇其他旁門,如五行門、陰陽門那些,他們才是真正和我們羅浮有舊怨!」

    「好了,南師弟,事到如今,只有這青蓮門最適合我們!」郝大師擺擺手道,心中卻有一絲悲哀,他當年加入羅浮,也是看著羅浮斬妖除魔、維護人間秩序,本身又是被逐出赤家,方才欣然加入,幾十年行俠仗義、扶助蒼生,不想到了如今,卻要做下滅人滿門的惡事來,可不是惡事麼,這青蓮門僻處一方,與人無爭,堅持隱忍,無甚劣跡,如今滅之,怎麼也不算是為了道義蒼生。

    郝大師想著,為了說服其他人,更為了說服自己,緩緩出言道:「如今我羅浮走投無路,地火通道和佛門寺廟兩處藏身之處都已暴露,不得不另尋出路。而這青蓮門與其餘旁門不同,雖然有名有號,卻極不托庇與其他道派,更少於其他道派交流,修煉的真法又是木系,正好可以作為我羅浮新收弟子的跟腳。」

    莊道人點了點頭,插話道:「而且這青蓮門正好離我們很近,如今我們卻不適合遊走太遠,那樣容易被人妖兩族發覺,得不償失!」

    南道人嘴巴動了動,卻終於只是默然,這些道理他何嘗不知,只是他入羅浮時的信念,卻在此時,搖搖欲墜。

    郝大師也搖了搖頭,聲音有些顫抖的說道:「既然如此,莊師弟,帶人動手吧!此事之後,我星日門弟子,當在世間以青蓮門之名,行千百善事,以洗今日之恥!」

    「這是應有之意!」莊道人點頭道,又向身後揮了揮手,說道:「動手,一個不留!」

    數十道遁光劃過天空,劃破了蓮池青山之間的寧靜,暴起陣陣呼喝喧嘩,最終歸於沉寂。沉寂中,一個門派消亡,另外一個門派延續。

    郝大師遠遠看著,化作一聲,歎息,卻不知羅浮其他二十七脈如何了?

    西方大澤國,洪都水眼,正是水猿一族老巢。

    水府從來繁華,洪都水眼之中,也有亭台樓閣,由一層光幕與水隔開,卻也是繁華的城鎮鏡像,雖然水猿一族人丁單薄。所有猴丁不過千口,但是猴性活潑,群猴在期間奔跑來去,卻也讓這水猿一族好生熱鬧。

    水下一處大殿之中。華道人與水猿大聖相對而坐,靜靜聽水猿大聖說著。

    華道人帶著眾位師兄弟來到這洪都水眼已經有了一些日子,與大澤國參水一脈的師兄弟匯合,又等到了另外兩脈羅浮弟子,之後卻就沒有了消息,華道人心中清楚,那應該是不幸了,卻又無可奈何。

    今日終於聽到消息。確認羅浮西方七脈去其三,縱然羅浮弟子行走天下,斬妖除魔之時,多有戰死。也算是見慣了生死,卻也心中悲慟之極。

    等到水猿大聖說完,華道人終於深深呼出一口氣來,這口氣憋得太久,所以吐得太急。甚至有一道紅光也順著這口氣吐了出來,正是火府元罡。

    「既然如此,華某自當帶領同門離去,免得跟水猿一族帶來無妄之災!」華道人站起身來。拱拱手道,「大聖當日慨然收留我羅浮參水一脈。又讓我們其他三脈的同門在此團聚,如此恩德。我羅浮恐怕無法報了,還請大聖見諒!」

    「哈哈!」水猿大聖笑了起來,「長老莫急,我水猿一族名傳天下,靠得可不是翻天訣,而是水猿心中翻天覆地的決心,連翻天都不懼,又何懼天下這區區壓力,何況我們所在的洪都水眼,有暗道通往大海,若是天下各派來襲,我們就退入大海,到了海上,憑借水猿翻天訣,就算是天下第一的赤陽真人,也奈何我們不得!」

    「大聖的意思是?」華道人試探著道。

    水猿大聖點了點頭,說道:「今日我只求長老給個承諾,若是羅浮再崛起之時,若是能夠,就把觀星樓毀去,讓四海再有月華,也好讓我水猿一族能重歸大海!」

    「這…」華道人沉吟了一下,終於點了點頭,星宿滅世大陣壞了,觀星樓的意義也就沒那麼大了。

    等到華道人離開,大殿中突然現出了一個大漢來,向著水猿大聖道:「大兄,這羅浮,真的值得我們如此嗎?」

    「呵呵!」水猿大聖一笑,「我水猿族當初得南華劍派庇佑,如今正好到了償還因果之時。這些道理,你理解了,你就能發揮出水猿翻天訣的最大威力!」

    「那觀星樓呢?」大漢試探著問道。

    「你當真了?」水猿大聖轉過頭來,失笑道:「呵呵,我那是為了安華長老的心,且不說元神以下根本就毀不了觀星樓,就算真的毀去,那四海何其廣大,我們水猿一族又有幾口,到時候淹沒在茫茫大海之中,平白為其他水族做了嫁衣!」

    「呵呵!」大漢訕訕笑了兩聲。

    遠處,華道人耳朵動了一下,笑著搖了搖頭,向著羅浮弟子匯聚處行去。

    狐岐山,天狐殿。

    青衣美婦坐在主座上,淡淡笑著,與下面相對而坐、滿是憂愁的白衣白髮女子和玉面公主顯得分外不同。

    「老祖宗,都什麼時候了,你還笑,這次滅佛,就我們沒有任何收穫,不說獲得一兩種佛門真傳秘法,就連羅浮的蹤跡也沒有找到,如今這種情況,又改如何?」玉面公主不滿的道。

    青衣美婦笑容不減,卻是開口道:「青螺,這事你怎麼看?」

    白衣白髮女子抬起頭來,開口道:「羅浮二十八座觀星樓,現在有十九支被剿滅,雖然有零散分數,卻也不成氣候,至於剩下的九支,就算是各脈老祖進入地火通道之中,也不一定找得到了!」

    「哦!」青衣美婦笑問道:「那你猜到了他們在哪裡?」

    白衣白髮女子搖了搖頭,「猜不到,不過卻也不外乎那麼幾種,或者是有仙道九大道派或者天妖九族這樣的勢力有心庇護,或者可能已經去了海外,或者羅浮留存有光系之外的真傳法門,他們也可能改頭換面也說不定!」

    青衣美婦含笑點頭,卻又問道:「你覺得如今有其他妖族同道懷疑我們庇護羅浮,我們改怎麼辦?」

    白衣白髮女子冷冷一笑,「有些族群這些年好生繁盛,所以就霸道了些,不過等到百年之後,羅浮真正崛起之時,他們應該就能少一些雜念!」

    「娘,你不是想要滅羅浮嗎,怎麼?」玉面公主疑惑的問道。

    青衣美婦一笑,「呵呵,玉面!你娘之前想要滅羅浮,不過如今,形勢已經發生了變化,有些妖族野心與勢力都大了一些,羅浮若是真的能崛起,到時候正好和他們兩敗俱傷,而若是羅浮一直沉寂,那留待日後再滅他們,也不算遲。另外羅浮如今已成為了驚弓之鳥,找起來困難,終究是等他們鬆懈下來,才真正有機會滅其滿門!」

    白衣白髮女子冷冷接話道:「仙道世界,斬草必除根,否則一個天才弟子,就能顛覆一個門派!」

    「可是……」玉面公主還想再說,卻被青衣美婦打斷。

    「沒有可是,有老身和大**陣在,我天狐族自保有餘!」青衣美婦說著,向著白衣白髮女子道:「青螺,你如今積累算是夠了,等再過幾天的月圓之夜,你就渡劫吧!」

    白衣白髮女子點了點頭,面色平淡,無悲無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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