剎那間,明月微微一怔,一時有些反應不過來。舒榒駑襻
陌上塵就停留在上方,靜靜的不言不語,驀然對上明月的雙眸,也是有些無措的這番行為,像是做賊一般,而此刻則是被人抓了個當場。
「丫頭」
良久對望之後,陌上塵淡淡喚上一聲。
聞此,明月恍若做夢一般,整個人回過了神來,只感到一種奇異的感覺,充斥滿了身子鞦韆帶來的拂動感,令著她的心下也跟著蕩漾起來,渾身似乎癱軟了一般,喪失了一定的力氣婷。
「陌上塵」
明月下意識回上一聲,整個人緩緩起身,站到了鞦韆上來……
人正處於鞦韆之上,這般站起來,不免有些搖搖晃晃見此,陌上塵徐徐向下滑落,最終到達了明月的身前,眸中帶著淺淺的寵你微笑:「丫頭,我很想你英」
陽光灑落,百花盛開,鞦韆一起一落。
隨著動盪,吹來一絲絲微風,拂過了陌上塵長長的白色髮絲,比謫仙更勝一分的容顏,就近在眼前而他,就這麼望著她,說著舉世無雙的話語,不由令明月忍不住沉迷其中。
直至,鞦韆一點一點停了下來。
陌上塵扶著她,從著鞦韆上走了下來,才一點一點找回了理智。
將近兩個月未見,似乎很多事情,都隨著這段時間,緩緩地衝散下來。
明月看了眼陌上塵,只覺之間似乎又拉了一些距離,令她有著一些躲避心思莫蘭與青妝一事,她不是沒有安慰過自己,陌上塵是為了她,才那樣對待她們,只是手段的殘忍,讓人難以接受下來。
而莫蘭臨死前,對她說的一些話,使得她對陌上塵,有了一絲畏懼的心思。
雖然,隨著時間逐漸過去,對於陌上塵想念多於畏懼,然而又實實的難以完全安下心來也許,在著潛意識當中,早已是原諒了陌上塵,只是還有那麼一絲防備,一時卸不下來。
「你恨我嗎?」
忽而的,陌上塵出聲一句。
「什麼?」
明月一時反應不過來,無意識接上一句末了,又聽得陌上塵淡淡開了口,聲音中夾雜著一絲暗啞:「我知道,你恨我因為孩子一事,從來都是恨我的!只是,我對莫蘭與青妝那般,是因為她們傷害了你傷害你的人,罪該萬死!」
話末,帶了一絲狠絕的語氣。
明月只覺,突然軟下來的心思,一下子被一股陰森所代替。
靜靜看著陌上塵,她知道他清心寡慾,知道他手段殘忍,但是他從來不在她的面前表現而適才,所言的話語,甚是讓她明白過來,不是莫蘭隨口一說,而是陌上塵已經變了,確確實實已經變了。
失了原有的淡然,多了一絲城府的無情。
是因為她嗎?
明月不知道,也不想去知道,只知原本的溫暖,逐漸的變得寒冷看著身邊的陌上塵,不覺躲開他一步:「陌上塵,我突然發現根本不瞭解你」
一語畢,明月驀然停下了腳步來。
抬眼,迎向陌上塵的雙眼,看著裡面屬於她的獨特寵溺,一時有些恍惚轉而,又別過了眼去:「也許,一開始我是恨你的,因為孩子一事,恨你恨到想要殺死你千百遍!只是當你說了一些話之後,我就發現,漸漸的恨不起來了」
說到此,陌上塵眼底閃過一絲錯愕,隨之化開一些驚喜。
畢竟,明月親口說著,已經漸漸不恨他。
只此一句,勝過旁人的千千萬萬。
他做的,從來只是想讓她回到身邊而已。
明月看著陌上塵的模樣,不覺有些歎了口氣眼前,是一連串青妝與莫蘭的悲慘死狀:「但是陌上塵,你可不可以別那麼殘忍?就算莫蘭與青妝,曾經多麼傷害過我,一命足以償還為什麼,為什麼要她們人不像人,鬼不像鬼?求生不得,求死也不能!」
驀然聽此,陌上塵臉上神情一滯。
卻見,明月來回搖了搖頭,有著那麼一絲後退之意:「你可以說是因為愛我,因為我受到了傷害,所以讓她們也不好過?可是,陌上塵你該有多可怕,能夠親手做那麼殘忍的事情如果是我傷害了你呢?如果有一天,是我背叛了你,跟著別人走掉你會不會,將我抓回來之後,也這般對待於我?陌上塵,你愛的根本不是我從來,你愛的只是自己!」
說著說著,明月整個人有些失了原本鎮定,想來是想到了一切事情種種。
「不會的,丫頭,你相信我我寧願傷害自己,也決不傷你半分!」
陌上塵有些急於解釋,略顯得有些匆忙。
他向來不是善於解釋之人,故而這一番下來,多少有些欲蓋彌彰的味道而明月,許是經歷了太多事情,情緒變得容易激動起來,抬手打掉陌上塵的手掌:「可是,受到傷害的,從來都是我!而你,扮演的角色,也從來只是過客而已」
說到此,明月一個轉身,別開了陌上塵的目光。
看到陌上塵從背後伸過來的手掌,咬咬牙硬是無視了去:「陌上塵,即便我不再恨你,你又怎能確定我還愛你?」
話落,陌上塵的身形明顯一僵。
明月也不去看他,逕直抬步向前走了去,未做任意一絲停留。
見此,驚恐不安朝著陌上塵看了一眼,見他沉默不語之後,匆匆跟在明月身後片刻功夫,兩人身影從著後花園,向著前方走遠了去。
原地,陌上塵垂眸看著僵在半空中的手,又看了眼明月離去的方向。
終是,一點一點收回了手來。
微微揚起頭,令著陽光灑落在他的臉上,為之增添了一絲溫暖的光芒白色的髮絲,也似是沐浴上了一層光芒一般,閃爍著動人的色彩,一襲白的白衣勝雪,更是勝過了百花爭艷之景。丫頭,你對我已經無愛了麼。
我該如何證明,我愛你愛到入了心底。
以前的你,處處信我。
而今的你,處處防我。
可不可以這麼殘忍,在我防備你的時候,你選擇了信我而在我對你敞開了一切的時候,你選擇放棄了我。
你可知,你的一顰一笑,輕易決定了我的喜與悲。
你的一個眼神,也足以讓我死心塌地的。
一路亂走,跌跌撞撞回了寢宮。
直至,到了桌邊,無力坐在凳上,才有力氣回想一切緣由。
她也不知,自己這是怎麼了?
已然將近兩月已過,已經可以面對陌上塵,接受他為她所做的執意之事可是為什麼,就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性情,想要對他發一絲埋怨,想要讓他痛苦不堪,同時自己又好受不得。
難道,她有迫.害症。
這般想著,明月只覺心思又亂了一分。
明明,心裡已經想著與陌上塵和好。
陌上塵來之後,又將之關係弄得一團糟。
明月實在厭惡極了這樣的自己,性格喜怒無常,心下左右搖擺不定待逐漸平靜下來之後,又大抵明白了一些,經歷過太多太多的傷害事情,她在想要原諒的同時,又感覺這樣會再次迎來傷害。
因此,才會這樣的矛盾。
只是,在她回來之後,陌上塵沒有一件事情是不順著她的,已經足以證明了他對她是一番真心莫蘭也親口對他說與,三年前那件事,是由著青妝才會造成了那樣的結局。
所以,可以再相信他一次吧?可以吧。
「,你說皇上待我如何?」
明月一抬眼見著,不由出口詢問一句。
話落,又暗自好笑一分,這個小丫頭,八成連戀愛的機會都不曾有。
詢問她?不是對牛彈琴。
豈知,一個上前,微微彎下腰來:「回皇后娘娘,皇上對您無微不至,把您看得比自己都重要」
「那我對皇上呢?」
明月稍稍抬眼,故作反問一句。
「這」
一時住了口,不知該說些什麼。
她總不能說,皇后娘娘,您對皇上那態度,連著一個普通人都比不上這樣說的話,豈不是自討嘴巴,但是換了別的,又是存心欺騙,一時比較之下,不由很是為難。
見此,明月心下也大抵猜到了一二,不覺伸手擺了擺:「你下去歇息,我想一個人安靜會兒」
乍然聽此,心下長長舒了一口氣,行了一禮之後,不覺退了下去。
臨末,朝著明月深深看了一眼,越看越覺得與皇上,分外般配。
她在隱隱之間聽說,三年前,皇上在冊封皇后娘娘的同時,也冊封了梨若姑娘大婚當晚,留宿在梨若姑娘房中,在皇后娘娘前去尋找之時,更是打掉了皇后娘娘的孩子。
聽著這個傳聞,她自然是不信的。
但是皇后娘娘對於皇上的態度,又令她不得不信。
只是,不論如何,如今的皇上,對於皇后娘娘,真的是疼到了骨子裡她想著,若是皇后娘娘願意與皇上冰釋前嫌,她們一定會是登堂入室的一對,這一生都會過的美滿幸福的。
在著退下之後,明月伸手撫著略顯發疼的額頭。
寸寸心思,上了心頭,化成一抹解不開的愁。
只待,無形之間,時間一分一分流逝而過。
南宮雪去了寺院祈福,想來慕容史也是跟著的在這段日子裡,南宮雪一直陪伴著她,最近這些天,天氣也甚是不錯,故而讓南宮雪出去,散一散心。
她不想因為她的事,也連累了南宮雪看著心下多想。
不知不覺中,又是到了傍晚時分。
期間,明月用了膳之後,百般無聊來回逛了一下,後宮也沒個什麼人,不像小說裡說的那樣勾心鬥角整個後宮,大抵只剩下了她一人,梨若也已然出了宮去,隱隱是回了故鄉之處。
對此,她倒也不關心,梨若欠她的,她已經索要回來。
從此以後,兩人再不相欠。
花靈時不時也來陪她,只是另一半時間,則是陪在無城的身側對這一點,明月深深的很有意見,花靈是她的孩子,無城那個老謀深算的傢伙,老是把花靈拐走,這算是怎麼回事。
若不是,花靈每一次在她面前,皆會提起陌上塵,讓她的心下有些亂。
她早已把花靈留在身邊,唆使她不去見無城。
想著看看,無城會是怎樣的反應。
「週而復始的一天」
從著房門裡出來,看了一眼遠處的黃昏天氣,明月發出一聲喟歎隨之,抬步蹦蹦跳跳下了台階,整個人躺在了一世梨花之下,靜靜的看著花開花落雲卷雲舒,隨之緩緩閉上了雙眼。
直至,有著一雙手,捂上了她的眼睛。
先是微微一驚,又放下了些心來。
這應該不是刺客,否則才不會有閒情逸致跟她玩躲貓貓。?不是,她是一個宮女,雖然聽她經常說著,不要那麼多禮數,想來也不敢這般行為。
南宮雪?不是,她與慕容史去了寺院祈福,一來一回也要三天日程,再者她是做娘親的,不會做這樣的動作。
陌上塵?也應該不是,他的手溫潤而又冰涼,身上給人一種很是特別的梨花香味,可以認出他來,更何況之前離開之時,對他那般的惡劣態度
明月幾乎把人猜了一個遍,也一時沒猜出個所以然,來人是有些陌生的他的手掌上,應是帶了一些繭子,有些摩擦之感,而他的手掌火熱的溫暖,給她一種似曾相識之感。
「你是誰?」末了,只得開口詢問一句。
「呵呵」
很快,來人發出一聲低沉笑聲,帶著一絲絲的熟悉見著明月還未猜出來,不覺有趣開了口:「以前不是挺聰明,怎麼三年不見回來變得這麼笨!」
聞此,明月身子微微一怔。
這個聲音,說來陌生,也不陌生但是論熟悉,又與舊日,多了一絲不同,似乎少了那麼一絲不解人情,而多了一絲成熟與近人。
淺歎傾城,疑是故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