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而的,被人一下子擁入懷中與此同時,耳邊傳來淡然而又寵溺的聲音:「別怕,我一直在你身邊」
僅此一句,勝過千千萬萬一瞬間,便要擊敗明月一直假裝堅強的心房。舒榒駑襻
觸動只是一時,接踵而來,是那些慘痛入骨的記憶。
她抬起頭,看著眼前這個男子,這個她用盡了所有力氣去愛,這個她視之勝過自身性命,這個她曾一次次信賴的男子他的眉眼如畫,白髮三千,俊若謫仙,全身上下,沒有一處不是完美的。
曾經,她是那麼小心翼翼,守護著關於他的一切妃。
在她的眼底,他是這這一生的信仰。
被他愛上,讓她覺得,這個世界,都變得充滿溫暖。
從此,他的一顰一笑,就輕易決定了她的喜與悲,甚至於他的一個眼神就足以,讓她死心塌地相隨舂。
可是,為什麼?為什麼到了最後,皇位之爭落幕,他許下的誓言,卻成了空。
死,是他給予的最後歸宿。
一切的一切,明月找不到原因,滿滿的心死,讓她無所適從如今,她重生回來,他跪在那裡三天三夜,求她回到他的身邊。
就在剛才,她傷了他心愛的女人,與她跳崖前的慘狀幾乎一樣,毀了容顏,毀了眼睛只是,由始至終,他連眉頭都沒皺一下,連開口也沒一聲,似乎跟他確實沒有什麼關係一樣。
茫然嗎?是了,她茫然了。
思緒來回紛飛,最後定格在某一處。
伸手,用力將著陌上塵推離開來,看著他滿是溫柔與疼惜的目光明月只覺,她又要被吸入其中,就像天堂與地獄,僅僅一步之差,她在這當中,來回猶豫徘徊。
「陌上塵,你到底想幹嘛?」
明月雙手抱懷,朝著後面退了一大步。
陌上塵只是靜靜看著她,看著她的無措與為難末了,靜靜的開口:「我想要的,從來只有你以前我不知,現在悔悟,但願不會太晚。」
「夠了!夠了陌上塵」
明月伸出手來,將之阻擋下來,眉宇是滿滿的不信任思考了一下之後,自我嘲諷笑了起來,看向陌上塵的眼底,滿是陌生與恨意:「陌上塵,你以為我會再信你嗎?我告訴你,我恨你這份恨,除非你死,否則怎麼也抹不掉!」
陌上塵聽著,並未有什麼波動,似乎根本沒有什麼懼意一樣。
好一會兒,明月與他這樣靜靜對立著。
忽而的,但見他移動了一步,緊接著走到了前面,適才懲治梨若之地從著那裡,彎腰撿起那把帶血的匕首,轉而又回到明月的面前,將之伸手遞出:「若是我死,你能夠原諒,那麼給你又何妨。」
一語畢,就這麼呈現在明月面前。
明月看著他,一眨不眨看著他,良久冷冷伸出手。
「光——」
一把拂過陌上塵的手掌,那把匕首翩然落地,發出清脆的聲響。
「陌上塵,你以為死那麼容易嗎?你想死,我偏不讓你死!陌上塵,你欠我的,還沒有還回來即便是死,我也要你受盡折磨!」
明月一字一句說著,隨之滿是煩悶,轉身朝著外面走了去。
陌上塵沒有追出去,他知道此刻的明月,需要一個安靜一下,他的丫頭,根本做不了惡人雖然,狠下心對於梨若那般,心下卻還是善良的,並未到泯滅心智的地步。
再者,即便到了毀天滅地之時,又如何。
她做什麼,只要開心,由著她便是。
站在後面,看著明月一步一步離去,遂垂眼看了眼匕首,上面的血跡未乾待明月身影漸漸消失之後,唇邊不經意扯出一抹笑意,似是微笑,又似是別的什麼。
丫頭,你終究下不了手。
你是愛我的,我知道。
你過不去那道坎,我也知道。
就像當初,當你跳崖那一刻,我才明白,一切的一切整整三年,你的離去,是我用盡一生也走不出的魔障。
現在好了,你回來了,終究回到我的身旁。
只要你在,無論什麼,也無所謂了。
人給你,愛給你,心給你,你想要什麼我都給你。
只求,只求你不要再那麼殘忍,將我一個人孤零零丟在這世上,從此沒有你的蹤跡那樣,是真正的生不如死。
丫頭,從此。
你生,我生。
你死,我亦相隨。
待我們百年歸去之後,修建一座專屬陵墓,古老秘術,會讓我們連在一起下一世,下下世,此生此世,生生世世,綁在一起,不論投胎哪裡,不論記憶全失,還是會在冥冥之中,相遇相守。
我們的愛,此生不眠,來世不休。
只想,願得一人心,白首不相離。
只願,陪你瘋狂千生,伴你萬世輪迴。
明月從著寢宮,一路走了出來。
去哪裡?她不知道,也不想去想,只是一直胡亂走著,轉著一個又一個的圈宮裡的人,看到她這個模樣,只是遠遠地投來目光,並不敢上前阻攔或者詢問什麼。
深宮當中,有個什麼特大消息,是傳的最快的。
梨若姑娘,被傷成那樣,太醫院來了一個個人。
這個消息,不脛而走,也才片刻功夫,白髮魔女已然成為最熱的談論。
幾乎是每個人,都知道一個白髮女子,手段殘忍凌厲,雙手沾滿鮮血原本,明月是極美的容顏,只是一傳十,十傳百之後,便成了母夜叉般的人物。
而這個白髮母夜叉,甚是得皇上的喜愛。
皇上三年之多,後宮懸空,一直未有什麼嬪妃未曾想到,竟被一個白髮魔女迷住了心神。
許多人,紛紛猜想,這個白髮魔女,是不是對皇上下了什麼迷.藥。
若不然,怎會成了這般模樣。在宮裡人談論的同時,被談論的對象明月,自然走到了一處湖邊坐下,一副無力的模樣靜靜看著湖中,上面映襯出她雪白的容顏,與揮之不去的白髮,處處令得她平添憂愁。
揮手打亂湖面,側過頭不再去看。
明月靜靜坐著,也不知過了多久。
只知,天色無形之中,一點一點暗了下來,四周陷入了一片死寂。
隱隱之中,有人朝著她的身邊靠近。
她耳邊一動,清楚聽到一些待起身回頭之時,卻只見得一個人影向她撲來,根本讓她來不及反應,被一道極大的推力,推下了湖中。
「彭——」
濺起眾多水花,無限的涼意朝著她襲來。
「你該死你這個魔女害了我們家小姐去死吧」
錦繡朝著湖中的明月,盡力的大吼著,眉宇間多了一絲執意與瘋狂。
明月被湖水嗆到,身體之中是滿滿的涼意,所幸湖水並不深,而她也會一些游泳很快,待反應過來之時,一點一點朝著岸邊游動著,伸手扒著岸沿,就要求生爬上來。
「咚——」
下一刻,手掌被人重重一踩。
錦繡沒有想到,明月還會游泳這一項,心中只想將之處之後快下一刻,撿起一邊的石頭,朝著明月身上狠狠丟去,也不管大的小的,心中一個仇恨念頭燃燒。
明月又落入湖中,還未想好什麼,身上又泛起了痛意。
其中,更是有一塊石頭,打上了額頭,流下了一絲溫熱。
疼痛與受涼相交加,身子正無力之時,岸上動作赫然停下與此同時,不知從哪裡竄出了幾條身影,將著明月從湖中拉了出來,還未待明月站穩,幾條人影紛紛跪在了地上。
「屬下救駕來遲,還請皇后娘娘責罰。」
下一刻,一句嚴肅話語恭敬說出。
明月身形搖搖晃晃,多少有些站不穩,聽得這麼一句,想來也是陌上塵派在暗中的心下不由哀嚎一聲,看向他們不覺產生了一絲無語:大哥們,你們做保鏢的,能不能出來早一些?她所有苦受夠了,才這麼救駕出來!
就像電影上,所有的打鬥都已過去,主角傷痕纍纍之後,所謂警察才裝模作樣出來。
殊不知,他們所離有一定的距離,而錦繡又是宮女打扮,一時未有將之注意。
明月也不與糾纏這個問題,只覺身上是滿滿的涼意,額頭泛起一絲絲的疼痛伸手輕微一觸摸,手掌上沾染滿鮮血,令得她一時心下驚異。
抬眼,朝著被壓著的錦繡看了一眼,但見她的眼底滿是不甘心。
不甘心?呵是因為她沒死麼!
不由得想起,陌上塵登基之日,封了梨若為貴妃之後當晚,她去梨若寢宮之時,這個丫鬟擋在門外,趾高氣揚的模樣,與她的主人如出一轍,沒有將她放在眼底!
結合起剛才的一切,明月眼底一點一點變得冰冷。
「啪——啪——啪——」
明月走上前,朝著錦繡臉上連連甩了三巴掌,打的她頭暈腦花。
「就憑你?也配殺我!」
冷冷道出一聲,明月白色的發在傍晚,尤顯異常奪目當錦繡腫著臉,抬頭正要不服氣回上些什麼時,卻見得明月從著一邊撿起一塊不大不小的石頭,在她滿是驚異的目光當中,揮手砸了上去。
「啊——」
下一刻,錦繡發出一聲悲痛的慘叫。
卻見得,在她的額頭之上,鮮血一點一點滑落了下來很快,匯聚成一道血流,在她的臉上留下了好幾道,看起來分外的詭異恐怖,似乎被人生生抓了幾道一樣。
「真是個找死的賤丫鬟啊!你的主子,都被我整成了什麼樣子,還敢不自量力」
「小月」
明月的話語還未說完,一聲熟悉的呼喚聲傳了來,使得她僵在了原地片刻後,有些錯愕,又有些不願相信,緩緩回過頭,見著前方站著的不是皇甫十一,又是何人。
他不知何時站在了這裡,或許剛剛來,也或許早已來到。
北陵皇朝三年之餘,再次見到他,還是沒有什麼變化,依舊的儒雅溫柔,身上帶著令人舒服的氣息一襲紫色淡雅可觀,把他映襯的飄逸如墨,美好的似是不會沾染任何醜事。
而她,許是因著剛經歷了一種驚險,又在懲罰著錦繡,一時並未有注意到。
至於這些暗中侍衛,則是沒有什麼權利管的,皇甫十一現在已經是逍遙王爺。
「小白」
明月嘴裡無意識呢喃出口,隨之手中的石頭翩然落在地上,發出一點點聲響。
站在那裡的皇甫十一,實實聽到明月的聲音,熟悉的沒有一絲錯誤一時倒不知該說什麼,就那麼怔在那裡,而剛才的那一幕,他自然是看在了眼底,頗有著一絲震驚。
宮中的傳言,有人匯報給他,他多少聽到了些許。
其中,最令他感興趣的,自然是陌上塵的態度。
他知道,除了小月以外,陌上塵是不可能對其他女子動心的更別提,將著梨若給整的去了半條性命,卻並不怪罪一絲一毫。
梨若的父親,是為國捐軀的大將軍,功勞功不可沒,與已故父皇,在年輕時關係甚好。
正因為如此,哪怕梨若犯了一些錯誤,在老夫人臨終前,托付陌上塵照顧一方面是由著這個緣由,另一方面也大抵是滿足死去之人心願,總之陌上塵將之答應了下來。
此後,梨若便一直留在宮中。
有時,甚至連他都以為,若是皇室必須要有一個子嗣的話,那麼梨若應該是唯一的人選畢竟,她與陌上塵在年少之時,有過一段過去。
卻沒想到,梨若最終被人整成這個模樣。他急急進宮,便是想看看傳言中的白髮魔女,會不會是小月。
進了宮,找了許久,未有找到什麼蹤跡。
直至,在這一處,他看到了一些人在而當他走近,赫然看到這個白髮女子,向著一個宮女出手的情形。
而她回眸的那一刻,他的心終究靜止一下。
小月,是他的小月。
雖然滿頭白髮,卻依然遮不住那滿身的光彩。
容顏傾城,眸中清澈,勝似當年模樣。
為什麼會白了發,是由著心死所致,還是由著別的當年,她自毀容顏雙眼,決絕跳下懸崖。
其中原因,大抵是陌上塵親手殺死了她的孩子。
她的白髮,大多數定是由此而生。
兩人就這麼靜靜對望著,彼此打量著彼此,心下做著不同的想法無形之中,無言勝似有言。
「皇后娘娘,這個女人該如何處理?」
直至,侍衛恭敬聲音傳了來。
明月微微一怔,隨之晃過神來,看著額頭流血的錦繡,心下一個不耐煩又想到皇甫十一在前方,故而擺了擺手:「將她送到她呆的地方」
一語畢,又朝著皇甫十一望了一眼,心下一個微微顫動。
他還是當初的皇甫十一,而她已然不是問月齋的那個小月時過境遷,她經歷了種種殘忍,逐漸的變了心態,今天更是雙手親自沾滿了鮮血。
這般相見,還不如不見。
「明月你個惡毒的女人儈子手你不得好死」
錦繡被強行拉了下去,臨走前不知死活的連連叫喧著。
惡毒?不得好死?
聽著這些話語,明月眸中閃過一絲不屑惡毒又如何,不得好死又如何,就算是死,這次也一定要拉著傷她之人!
如此想著,耳邊一句關懷話語傳了來:「小月,你這是怎麼了?是落水還是怎麼,弄得一身狼狽你的頭怎麼了?」
一開始,由著各種想法所阻隔,此刻平靜下來,皇甫十一才發現明月受了傷。
顧不得什麼,腳下加快步伐走了過來。
見此,明月心下一個意念閃動,令得她有些想要逃離她已經變得狠毒,不能連累了十一,她與十一,注定要成路人。
思及至此,明月泠泠出了聲阻止:「別過來!」
乍聞,皇甫十一緩緩停下了腳步。
卻見,明月一點一點轉過了身子,只下給一個白髮輕舞的身影:「明月早已死去,你認錯人了!」
一語畢,明月提起裙邊,朝著前方匆匆跑了去言行當中,多多少少,帶著一絲閃避的味道。
小白,對不起,處境已變形同陌路,是對我們之間,最好的歸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