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花千夜去了哪裡?!
不知過了多久,綵衣才猛然想到這個問題。舒骺豞曶
有些懊惱的拍了拍腦袋,隨之快速站起身,急匆匆剛走到門口,整個人又驀然停了下來只因門外,此刻正站著一個身影,映襯著夜色,很是朦朧不清。
「花花花千夜?!」
在看清楚來人之後,綵衣舌頭像是打了結一樣,變得很是不靈活起來漭。
畢竟花千夜是那樣迅速的離開,如此正當她去尋找時,驀然又出現在她的面前總而言之,多少讓她感覺到了一股怪異。
「她沒事吧?」
花千夜琥珀色雙眸清然流轉,折射出一種極其魅惑的色彩,聲音微微的猶豫,昭示著些許為難度。
「她沒事,記憶已經恢復了」
綵衣小心嚥了口口水回上,一邊說著一邊看著花千夜的神色,卻發現他詭異的平靜片刻微怔,轉而又夾雜了低低的歉意附上:「花千夜,我只是為你好!你打我罵我,我都不會還手,但是你別別恨我好麼」
最後一句,有著一絲唯唯諾諾的味道。
「不!你做的很好。」
出乎意料的,花千夜靜靜道上一句。
「啊?」
綵衣一時愕然,很是不解的抬起頭來,卻根本揣摩不透花千夜的任何想法正待詢問些什麼,卻見得花千夜抬步走進了屋子,一時只得啞言。
「是我錯了」
在經過綵衣身邊的一瞬間,花千夜低低附上一句,態度的轉變讓綵衣誤以為眼前是另一人若他朝她大發怒氣還好,卻偏偏是這樣與此不同的平靜。
有些僵硬的轉過身,視線絲毫不放的鎖定在那抹紅影上。
但見,花千夜一步步走到床榻邊上,隨之停下了下來站著。
「綵衣」
花千夜淡淡的開口,妖嬈的臉上閃過一絲黯然。
「啊?在!」
綵衣僅僅是瞬間呆愣,隨之連連應下聲來。
花千夜並未有馬上回話,只是伸出手朝著躺著的明月臉上移去,眼看就要輕觸而上,卻忽而止住了動作離著臉頰僅有半分距離,卻久久下不去。
目光流戀許久,終是幾不可聞歎了口氣。
「你說,若是當初我不曾救她,她現在會是如何」
垂眸掩蓋傷痛,花千夜似是問綵衣,又似是在問自己。
「她?她不會死的」
對於花千夜的態度,綵衣臉上浮現出一層古怪的神色,但還是照舊說出了事實。
怕是不被相信一樣,隨之又繼續補上一句:「不知為什麼,明月與其他凡人有些不同其他人受了那般折磨,定是會當即喪命的,但是她的命數並不在此!換句話說,即便當時你不出手相救,她也不會死去,這很古怪不符合常理,卻又是不爭的事實似乎冥冥當中,有什麼在護著她一樣」
冥冥之中,有什麼護著她
花千夜若有所思的想著,忽而記起了初初遇見明月時,曾窺探過她的夢境從她的夢裡,他追尋到了千尋的蹤跡,更聽得她讓這個女子,代替她去愛那個人。
隱隱間,在這一刻若有若現。
是這樣嗎?
千尋,你就那麼不肯放過自己這個女子,是你派來守護在他身邊的,唯恐他這一世會孤獨寂寞,那麼為何你不親自來?
為何啊為何,我怎麼到了現在也想不明白。
不過沒關係,千尋,我愛你,只會愛你千年之前是,千年之後亦是,這份愛,天地可證,上窮碧落下黃泉,魂飛魄散絕不減。
至於這個女子,哪怕她與你再相似,終究不是你的本身也罷,就遂了你的願,放她去他的身邊。
只是千尋,你到底會在哪裡?
思及至此,花千夜顫抖著收回了手,決絕轉過身子,只留一抹殘紅色在半空揚出極美的弧度心下一片痛楚,有些不知原因何在。
是由著千尋,還是由著明月。
花千夜一時分不清,抑或是不敢去分清,眼眶有些澀澀的,忽而間就想起明月曾經說過的話來她說,不喜歡看他殺人,從此他便再也不曾殺戮過。
「花千夜?」
綵衣試探著叫了一聲,被他的沉默呆怔給嚇到些許。
花千夜並不答話,只是一雙眸子細細望著屋子,驀然間一伸手頃刻間,原本所掛的喜慶東西,全都掉了下來,斜斜散落在地上。
「彭——」
在桌上的喜燭倒下,順著桌子滾落到地上,發出一陣響聲。
由著是深夜,又由著萬分寂靜,故而竟有些刺耳。
綵衣身子微微顫抖了下,感受得到花千夜此刻的不同視線望向地上,看著一截截紅色的喜燭,殘留在那裡微微滾動,不知怎的生出了一絲異樣。
「讓她走」
花千夜垂下頭,耳邊落下幾縷碎發,映襯著格外魅惑。
「啊?什麼」
綵衣一個愣神,呆呆的沒有反應過來。
「讓她離開百花谷」
花千夜詳細重複了一句,聲音比外面的夜色還要涼上幾分。
「啊?!」
這一下,綵衣徹底的反應過來,卻又是更大的驚訝有些不安的望向花千夜,卻見得他依舊低著頭,仿若剛才的話不是發自他的口中。
「把她還給陌上塵,讓他們回到凡間」
花千夜極為平靜的說出,卻又帶著一絲絲明顯的壓抑。
「可是」
「沒有可是!這不是你的目的嗎?送她走!」
綵衣的猶豫還未說出,花千夜已經冷冷打斷,態度與剛才截然不同不待綵衣再開口,神色似是瞬間發了狂一樣,一個躍步到達面前。
伸出雙手,用力的禁錮著綵衣雙臂:「送她走!送她走!聽到了嗎?送她走」相處千百年,綵衣何曾見過花千夜這般模樣。
若說之前他的發怒與絕望,她會感到心疼,繼而想讓他走出圍困那麼這一刻,完全是有種被嚇哭的趨勢:「花千夜,你別這樣我送她走,我送她走就是了!你這樣我怕」
對於綵衣的話語,花千夜顯然是置若罔聞。
又因得到了想要的答案,雙手漸漸從綵衣身上滑落了下來隨之,在綵衣緊張又害怕的目光當中,花千夜滿是無神的朝著門外走去。
「她不是千尋她不是千尋她不是啊」
花千夜一邊走著,一邊口中喃喃重複著這句話語。
那樣風華絕代的一個男子,在這一刻成了這般意志消沉,身形隱隱還有些瘦削漸漸的,就這麼走出了屋子,在著夜晚的映襯下,復而消失不見。
屋裡一片狼藉,原本的喜慶景象哪還見得半分。
綵衣滿是擔憂朝著門外看了許久,隨之又將著目光投向床上的明月,平生鮮少的不知自己這麼做是錯是對末了,終是下了一個決定來。
等到明月休息好之後,就將她送出百花谷。
也許只有她走了,花千夜才會漸漸恢復正常。
此後,她就陪在他身邊,如同之前一樣,靜靜等待著一個叫千尋的女子出現哪怕百年,哪怕千年,只有他在,歲月靜好。
不求相愛,但求日日與君相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