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著養傷的緣故,明月在著迎春樓住了兩日。舒骺豞曶
在此期間,取了些錢給那些女子們,將「迎春樓」改名為「問月齋」,然後又把整座樓裝飾了一遍,使之成為文人墨客所喜之地當然,做這一切也無非是想散出名聲,吸引眾多人前來觀摩。
另一邊,蘇扶卻是無有傳來什麼消息這一點,不覺讓明月感到憂心不已,但是又知急不來,哪怕她的命數也只剩下了餘日。
漸漸的,夜晚再次降臨。
明月傷勢得到了癒合,只要注意不用什麼力,就不會出什麼事由著此,微微從著床上起了身來,感受著胸口之處傳來的陣陣不適,明月不由皺了皺眉煢。
一步一步走至銅鏡邊上,望著鏡子裡面蒼白無力的臉龐,伸出輕輕撫摸而上繼而,明月從著梳妝中取出所需之物,拿起畫筆一點一點描繪著傾城容顏。
不一會兒的功夫,明月漸漸停下了手來再度望向銅鏡當中,但見裡面呈現出的是一副醜陋至極的容顏,赫然就是慕容明月無疑。
恰在此時,後方落台之上,一道白影淺淺落了下來緊接著,抬步徑直走向明月身邊吶。
「師父」
明月臉上微微一笑,繼而轉過了身來但見陌上塵微微一怔,繼而伸出手撫摸了下她的臉頰,似是想到什麼般出口一句:「去見他?」
不曾想到陌上塵一猜即准,明月神色稍稍一頓,隨之又淡淡的笑容散落開來,襯托著難忍的容顏竟有一絲悅目末了,只得點了點頭:「是,我與他還有一絲恩怨未了只是這幅模樣,他定會猜到我的身份,會不會造成什麼嚴重後果」
聞此,陌上塵略無奈搖了搖頭,只覺明月心思矛盾非常隨之,只得間接詢問一句:「若是後果嚴重,你還會去麼?」
果然,明月臉上呈現出為難之色,神色猶猶疑疑不定繼而在見著陌上塵在桌邊坐下之時,清澈雙眼來回一轉,緊接著帶著一臉討好的笑容過了去,為之倒了杯茶恭敬遞上:「師父,您這麼神通廣大不論事情發展多麼糟糕,您也一定能處理好,對不對?」
「你呀,什麼時候學會了這一套?」
難得的,陌上塵含笑接過茶盞在著唇邊輕輕抿了一口之後,帶著一絲戲謔回復而上。
明月眼底閃過一絲不自然,垂下頭去閉口不言依稀間,只見得陌上塵將茶盞放於桌上,淡淡一句話語傳了來:「我以為你放下了的。」
聲音之中,透露著一股莫名的歎息仿若是在歎明月的執著,又仿若是在說她對皇甫御難以忘懷。
明月臉上神色一僵,仿若所有的沉澱都堆積在了這裡。
隱隱之中,一隻寬大手掌伸了過來,同她的手掌兩兩相握望著明月呈現出的一抹悲傷,陌上塵斂了斂神色規勸上:「丫頭,寬容以待不好嗎?你做不了壞人,上次報復趙媚兒之後,對你留下的並非快感,而是無窮無盡的痛苦與感思與其這樣,不如就把過去當做一場夢,醒來之後就重新開始。」
是這樣嗎?
明月抬眼與陌上塵兩兩相對,有著一時的迷惑末了,不斷搖了搖頭,不!不是這樣的!!不是這樣的!!!
趙媚兒與慕容纖不同,趙媚兒欠的是她,對她身體上造成了疼痛可是慕容纖,慕容纖欠的是慕容明月,她欠慕容明月一條性命!
「師父,不是我放不下,而是不能放下。」
努力揮散去心下的不安,明月冷靜的說出答案。
陌上塵雖知慕容明月身上的靈魂是明月,但是並不知慕容明月是被慕容纖所害故而,不願明月變成充滿仇恨之人,淡淡語出一句:「你答應過我:無論何時,都不會動殺意。」
明月雙眼一時迷茫,隨之點了點頭來:「是,我答應過你你放心,我絕對不會殺人的!」
「可是,趙媚兒死了並且,她是由你而死。」
陌上塵冷冷清清吐出一句話來,令明月身子片刻僵硬對此,他多少有些不忍,但又終覺她若今夜去報復,留下只會是無邊無際傷感。
一時之間,明月死寂了良久腦海之中,閃過趙媚兒絕望至極的臉龐,若是當初她沒有苦苦執著,趙媚兒就不會失了性命,她本來只是想給趙媚兒一個教訓而已,不曾想最後竟以悲劇收場。
陌上塵說得對,她做不了壞人,始終做不了壞人可是慕容明月,在天下第一樓時,腦海之中歸來的記憶,每每一想起就會難受至極。
不一樣的,慕容纖她一定要付出代價慕容明月愛皇甫御,皇甫御本來就她的良人,若不是慕容纖強行拿了慕容明月的玉珮,也許結局就會是另一種!
皇甫御的愛,是屬於慕容明月的她既然有緣穿越到慕容明月身體之中,就當為她搶回屬於她的東西,雖然她並不會去愛皇甫御,但是絕不能讓慕容纖得逞。
「明月」
見著明月久久不語,陌上塵開口呼喚一聲末了,拉過與她相握的手掌:「放下,往往在一念之間。」
放下?
明月腦海之中,這兩個字眼一遍又一遍的迴響不斷轉而,明月用力的搖了搖頭,望著陌上塵的雙眼中多了一絲複雜與堅定:「放不下的陌上塵她欠慕容明月一條命,怎麼能說放下就放下我不會放過他我一定要他付出代價」
「明月,冷靜點。」陌上塵起身擁著她的身子,由著她的話語中猜到了一絲信息明月只覺面前閃過一幕幕,各種畫面交織在一起,讓她難以理清,雙臂之上被人雙手緊箍,讓她用力掙扎了一下,疼痛感便從著胸口處傳了來。
明月倒吸一口氣,臉上浮現出一絲蒼白饒是這樣,還是有著慕容明月回憶在侵蝕著思想,讓她只要一觸及就難過不堪:「好亂我的頭好亂陌上塵陌上塵」
到了最後,只剩下了一遍又一遍的呼喊,仿若這就是唯一的救贖。
「我在。」
陌上塵望著明月這幅模樣,隱隱猜到她是回憶到了痛苦之事故而伸手將她擁入懷中,一下又一下拍打著她的背部,安撫著她整個慌亂的心。
待著明月漸漸平靜下來之時,伸手輕撫她的臉頰末了,垂頭在著額頭上淺淺一吻:「乖,等我回來什麼也不要想,嗯?」
明月垂首點了點頭,但見陌上塵鬆開她轉身抬步,隨之一個躍身消失在外面夜色當中登時,明月身體癱軟坐在椅子上,適才的失態出乎她的意料,但是又隱隱能夠感受到,慕容明月身體中存留了一絲怨恨。
故而,在她思及去找慕容纖報復之時,才會反常一時緩緩伸出手,撫摸上心臟之處:慕容明月,你放心,既然慕容纖害你失了性命,那麼她也休想得到皇甫御!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明月等待之中不由心生焦慮幸而同皇甫御相約時間甚晚,故而一時也無有耽誤。
待陌上塵重返之時,一眼便望見正趴在桌子上發呆的明月幾不可聞一歎,隨之抬步走向房間之中,手裡還拿了一件面皮似的東西。
「在想什麼?」
陌上塵走近明月身側,見她還是未曾發覺,提醒著出了聲。
明月被嚇了一跳,抬眼撞進陌上塵深邃的雙眼當中末了,臉上微微一紅道:「沒沒想什麼只是在等你」
陌上塵也不多問,只是將手中之物放於梳妝台上,繼而又拿起毛巾放於臉盆中明月望著他的一系列動作,感到很是不解,不過又想到適才,不由解釋上一句:「師父,剛才我是因記憶混亂才失了態」
「我知道。」
陌上塵淡淡應答著,回過身朝著明月走來在走至明月身旁之時,將著手中濕巾緩緩放上她的臉龐,隨之細心一點一點的擦拭著,感受到明月身子片刻僵硬,知曉她定是不明這樣所為何意。
望著陌上塵認真專注的神色,明月有著片刻的恍神,但是對於他手上所做的事情,不覺又增添了一絲歎息陌上塵這樣的行為,是不是在阻止她前去?還是覺得她畫的不好,想親自為她畫!
對於這兩個猜想,明月無疑選定了前者因為後者偏於異常,陌上塵沒那麼無聊!
然而,接下來的印證,使之明月兩個猜想皆是落了空但見陌上塵在為她擦乾淨以後,將著那張面皮拿了來,隨之小心仔細地將之貼在她的臉上。
緊接著,將她從著椅子上徐徐拉起,走到梳妝台邊拿起銅鏡放於她的眼前,映照出裡面的一張容顏來。
「這是?!」
望著鏡中那張醜陋至極,卻又同她先前模樣相同的容顏,明月眼底是滿滿的震驚之色。
「人皮面具。」
陌上塵淡淡一答,卻使得明月雙眼睜得更大以為她是驚異所致,故而解釋一句:「這是面皮,稱之為人皮面具你戴上這個,到時可以否認自己的身份。」
人皮面具?
明月驚了再驚,最後緩緩伸手撫摸而上,只覺觸感絲滑舒適,隱隱竟似是真的一樣原本以為,這只是小說上所描繪虛假之物,沒想到竟真的存在!
「小心行事,早去早回。」
陌上塵伸手輕握明月的雙臂,唇邊帶著寵溺的笑容末了,拉著明月向前走至落台邊上,繼而攬住她的腰身,向下徐徐飛而落定。
只消片刻,便從問月齋房間中,到達了外面。
「師父,謝謝你」
明月凝望著面前的陌上塵,久久不願收回視線忽而間,伸出手來緊緊抱住他,聞著他身上散發出的淡淡清香,很是不想離開。
「謝謝你,讓我遇見你也謝謝你,對我這麼好」
明月在懷中蹭了蹭腦袋,聲音低低說著,帶了一絲酸楚陌上塵淺笑著回抱住她,撫了一撫她的頭髮:「不能流淚,會把面具弄花的。」
「我才沒有哭!」
明月小聲反駁了句,從著陌上塵懷中緩緩退了出來望著陌上塵雙眸之中的認真,忽而間一抬手撫摸上陌上塵臉上所戴的面具。
陌上塵微微一僵,終是沒有躲避開來只是凝望著明月的動作,感受著她的手掌覆在面具上面,一點一點觸碰著,動作細緻而又輕柔。
「陌上塵,我相信:總有一天,你會願意讓我看到你的臉。」
一語畢,明月驀然轉過了身子強行壓制下加速跳動的心臟,匆匆抬步向著前方走了去。
原地,陌上塵望著她漸行漸遠的背影,唇邊笑容一點一點收斂起望著四週一片清冷,夜風一陣又一陣吹拂而過,繼而間將之面具從著臉上極具緩慢拿下。
月色之下,呈現出一張驚人臉龐來。
垂眼望著手中的面具,三千白髮垂落下來,遮擋住了他的半張臉龐唯見唇邊妖冶如水,一襲白衣掩藏不了勝過天地間的耀眼光芒,同時似乎在訴說著什麼秘密。
*已是深夜,一路上安靜之至。
待離慕容府不遠之時,便見著門前掛著夜間燈籠皇甫御還未曾到嗎?明月這般猜想著,不覺又向前行走了幾步,恰逢此時,一陣腳步聲也漸漸響起。
「天女還真守時。」
一道朗朗的聲音由著後方傳了來,使得明月身形微微一僵驀然間,又快速低下頭去,在未同慕容纖見面之前,她最好還是勿要讓皇甫御見到她的模樣。
「不知,天女想讓本王我看什麼?」
皇甫御本想以「本王」自稱,忽而間又想到明月所言的話語,一時更改了過來但見明月依舊未有轉過身子,只是垂著頭回上了一句:「三哥,你能不能把慕容小姐引出來?今晚,她是比不能缺少的」
「纖兒?」
皇甫御疑惑一聲,抬步上前想要問些什麼與此同時,明月猛然伸手朝她一擺:「只有把她引來,這場戲才能夠開始。」
明月刻意躲避著皇甫御的注視,轉身匆匆走過他的身側皇甫御眼裡閃過一絲疑惑,下一刻伸手一拉,強行將著明月帶了過來:「不敢抬頭,難不成做了什麼虧心事?!」
「你才做了虧心事!」
冷冷回上一句,掙扎著想要脫離,卻是半天無一點效果果然,還是陌上塵溫柔體貼,哪像皇甫御一點不知道為別人著想,明月這般恨恨想著。
「把頭抬起來。」
皇甫御臉上起了一絲興趣,隨之霸道的開口命令著對此,明月忐忑不安,只覺事情進展出了點偏差,她應該先讓皇甫御將慕容纖約出來才對!
「三王爺,請您放手我是你的弟媳,你這樣不端正的行為,讓人傳出去該怎麼做人?!」
明月努力平復了下氣息,一板一眼的說出一番道理。
「哦?」
皇甫御輕答一字,繼而又像征性朝著兩邊望了一望末了,鉗制著明月雙臂的動作多了一絲放肆,語氣之中亦是多了曖昧之意:「是弟妹約我出來,傳出去我就說是你勾.引我在先七弟是斷袖,世人盡盡皆知。而你獨守空閨,難耐寂寞,找我傾訴,你覺得這個說法對誰最為不利?」
「皇甫御,你還真是無恥!」
聆聽著這些污穢話語,明月一時顧不得禮儀所在,咬牙切齒低罵一句雖然皇甫御與以前相比,變化了一點點,但是總體還是令她感到厭惡。
明月自是不知,皇甫御之所以這般對她,是因著她的雙眼與慕容明月相似,更是猜疑她就是慕容明月自從慕容明月死後,他再不曾招侍妾侍寢,就連一直以為愛著的慕容纖,見面亦是漸漸少了起來。
皇甫御不知為何會這樣,只是總會浮現明月當時寧願承受一百鞭撻,也不願祈求他隻言片語每每在午夜夢迴,回憶到她受刑的情景,那絕決的眼神,仿若鞭子一樣鞭笞著他的心,痛猶如跗骨之蛆來的兇猛,來的勢不可擋。
漸漸的,他才幡然醒悟:原來那每一鞭每一撻,打斷的皆是他和她存在唯一的緣、情、分。
「看來天女是惱羞成怒了?」
皇甫御低沉笑了一笑,聲音之中帶著一股通徹人心力量明月冷哼一聲,並未給予回答,皇甫御卻是忽而停止了笑意,垂下頭定定望著明月的頭頂,悠悠道上一句:「你這樣,倒是令我想起了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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