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芳蕤含怨歸家侍母承業獵芳賓館遣懷
兩天來,承業一直在焦渴地盼一個人的電話,那就是楚凌菲。
她的嫵媚,她的端莊,她自然流露出的萬般風情,都那樣深刻地烙在了承業的腦海裡。他想給她打電話,又覺不妥,這種等待的滋味實在難熬啊!
電話鈴聲驟然響起,承業猛地一驚,迅速拿起手機,一看便大失所望,是芳蕤打來的。
承業頹然跌坐在椅子上,有氣無力地按下了接聽鍵。
「李承業,你讓我傷透了心,我真想一頭撞死,可是我偏不,我一定要看看你將來的下場。」芳蕤雷霆大發,沒等承業開口就是一陣猛轟。
「你怎麼回事,真是。」承業一到芳蕤面前就思維短路,語言枯竭。
「今天八月節了,你還在四處浪蕩,家裡的事不聞不問,你說說,你還算不算男人,你還有沒有這個家!」芳蕤火氣越來越盛,承業覺得她扔過來的每一句話都像一顆重磅炸彈,自己實在難以招架。
「哦,是啊,過節了,我中午回去。」承業自覺理虧,斷斷續續地說道。
「不用了,實話告訴你,我回我們家了,我媽犯了腦血栓,你願意看就去看看,不願意就繼續浪蕩。」芳蕤火氣不減,繼續把怨聲和憤怒傾瀉出來。
「這兩天忙,一半天我回去看看。」承業覺得自己就像一個可憐的羔羊,可憐巴巴地躺在案板上看著芳蕤的屠刀。
「隨便吧你,告訴你一句說了千百遍的話,別玩過火了!」芳蕤最後一句,結束了炮轟,又一次把一聲嚴正的警告扔給了承業。
承業掛了電話,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十幾分鐘後,電話鈴聲再次響起,承業一看,是李冰。
「李哥,那個小毛賊讓我逮住了,流竄到北京被我追回來的,所以晚了些。那筆貨都拿回來了,一件不少。一會兒我給你送過去。那個小毛賊我給放了,農村剛畢業的學生,找不到工作,也怪可憐的。」李冰在電話裡,詳細地介紹著。
「啊,多謝兄弟,那幾件東西你自己要吧,我又重新買了,你給弟妹留一件,其餘的賣掉或送人的隨便吧。」承業依語氣依然頹敗,還沉浸在剛才與芳蕤對話時的驚恐裡。
「怎麼了,李哥,說話語氣不對啊,有事就說一聲。」李冰已經聽出承業的情緒,仗義地說道。
「沒什麼,兄弟,只是剛醒,沒睡好。」承業打了個哈欠,掩飾著自己。
其他員工都回家過節去了,總部大樓裡肅靜了許多。
打開電腦,漫無目的地瀏覽了一會兒網頁,沒意思,給其他幾位情人打個電話,也怕打攪她們,況且,昨天贈送禮物時有些祝福的話已經說過了。
他從未經歷過如此難以忍受的寂寞,真想找個人好好聊聊。
回老家?也沒意思,母親有大哥承澤照顧,每次過節時大哥都把母親接過去,況且昨天也已打了電話,說自己太忙不回去了。
忽然,電話鈴聲再一次響起,承業已經不抱希望,這時打電話,會是誰呢?
是楚凌菲,是她!承業興奮地跳起來,趕忙按下了接聽鍵。
「李總,不,還是叫你大哥吧,我的工作還沒著落,那天去晚了,老總不但沒給我機會,還訓斥了我一頓,都是老總,大哥咋就那樣和藹呢?這幾天我就這樣在家呆著,實在無聊。」楚凌菲聲音嬌柔,語氣落寞。
「想去你家不方便,菲菲,你出來一下好不好,咱倆聊聊。」承業正百無聊賴,此時就像溺水之人抓住了一根救命的木棍,說話無所顧忌,不知不覺,把稱呼也換成了「菲菲」。
「當然可以,哥,你在哪兒等我,我這就過去。」楚凌菲回答乾脆,令承業喜出望外。
「你說地方,我去接你。」承業興奮不已,簡潔說道。
「我在桐城路益民超市門口等你,你來接吧。」楚凌菲毫不推辭,迅速說出了具體地點。
桐城路路旁的一間咖啡廳裡,承業和楚凌菲相對而坐。
舒緩的音樂,朦朧的燈光,濃香的咖啡,使兩人都很興奮。
兒時的趣事,中學時代的幻想,大學時代的浪漫,以及對當今社會的迷惘,楚凌菲毫不拘束,侃侃而談,多次令承業哈哈大笑。
家境的富有而壓抑,生活的無奈和彷徨,集團的發展和艱難,以及自己漫無目的仍舊迷惘的生活狀態,承業都毫無保留地和盤托出,使楚凌菲時而歡呼雀躍,時而疾首蹙額,充滿了好奇和擔心。
兩人好比久別重逢的戀人,推心置腹,滔滔不絕,沉浸在溫馨浪漫的氛圍裡。
「哥,忽然有了一個感覺,我愛上你了,不想離開你,難道這就是所謂的一見鍾情?」楚凌菲忽然站起身,緊緊地握住了承業的一雙大手,目光裡滿是溫存。
「菲菲,這是天意,是月老對我們的有意垂顧,怎麼那麼巧,讓我偏偏撞上你呢?」承業也緊緊地握住凌菲的一雙細滑膩的小手,來回揉搓著。
「哥,讓我吻一下吧,我實在想啊!」凌菲媚眼如絲,把一點朱唇輕輕地送了過來。
承業撮起口唇,慢慢迎了上去,立刻,兩人的口唇迅捷地接觸在一起,就像熾烈燃燒的火焰和滿蘸汽油的乾柴,兩團更加熾烈的火焰從兩人心頭熊熊燃起。
承業的舌尖滑膩而有力度,在凌菲的口中迅疾衝撞,與凌菲的舌尖激情纏繞,頓覺芬紡溢,美妙非常。
凌菲的唇舌溫軟甜香,像是塗了一層蜂蜜和香精,輕柔地迎接著承業的激情,就像緩緩溪流沖刷著堅硬的石塊,激點飛揚的浪花。
「凌菲,跟我走吧,行嗎?」承業激情難抑,停下來喘著粗氣說道。
「哥,我聽你的,今晚,你可以在我身上隨心所欲。」凌菲媚眼蘊火,嬌喘微微,嬌聲應道。
「好,我帶你去一個地方,一個美妙的地方。」承業說完,拉起凌菲走出咖啡屋,咖啡屋裡的緩緩的音樂已經變成了激情的搖滾,《讓我一次愛個夠》的旋律在兩人身後激情飛揚。
半個小時後,兩人來到郊外一處四層小樓,小樓整體呈粉紅色,名字的裝飾燈光也朦朧昏暗,可以看出是一家旅館,但樓門處的牌匾也並不醒目,凌菲走近細看,才看出是「粉色記憶」幾個字。
「這裡主要的服務對象是一夜情或初識不久的戀人,服務非常周到細緻。」承業拉著凌菲的手,直接來到吧檯,簡單登記之後便拿到了房間卡。
承業的手一直環著凌菲柔軟纖細的腰肢,不大一會兒就到了四樓的408房間。
承業打開們,一手扶著凌菲的肩膀,一手指著屋裡的陳設,問道:「怎麼樣?」
凌菲走進屋,見裡邊所有的陳設均以粉色為主,粉色的窗簾,粉色的大床,粉色的床單被罩,連床頭的櫃櫥以及上面的電視都是粉色。
「哇,真漂亮!」凌菲剛才的激情已經緩和,此刻被房間裡的裝飾和陳設深深吸引著,她不由得誇張地叫著,直挺挺地躺在了粉色的大床之上。
承業並不著急,他知道,其實,與女子歡愛,最令人迷醉的是起初的千種風情和事後的萬般旖旎。
他要好好享受這絕美的豪華大餐。
承業走到窗前,拉開窗簾,望著前方那輪皎潔的月亮,激動不已。
很久沒有看到這樣純淨明亮的月亮了。她像一個逐漸抖落輕紗的少女,正在東方的天宇中緩緩升起,愈來愈明亮,愈來愈姣美。
「明月幾時有?把酒問青天。不知天上宮闕,今夕是何年……」忽然想起這首《水調歌頭》,承業的心頭也自然想起了家人,已經去世的父親,身體不佳的母親,與自己水火不容的芳蕤,和自己不常聯繫但情深意篤的哥哥……
按理說,此刻應該和他們一起賞月談心,可自己卻在這裡與另一女子恩愛纏綿,自己做得是不是有些過頭了呢?
凌菲見承業沒了動靜,翻身坐起,見承業正在窗前望月凝思,也走下床來,輕輕站在承業身邊。
那輪月亮真大真美,什麼光潔的玉盤、晶瑩的玉壺都難以盡形她的美麗,她的神韻是不易表達出來的,即使那些名垂千古的文人騷客,凌菲暗暗地想,沒有說出。
「哥,想啥呢?」凌菲把自己纖細修長的身體依偎在承業高大魁梧的身軀之上,輕柔地說道。
「我在想,中秋,應是我們和家人團圓歡聚的時刻,可我們卻在這裡見面幽會,覺得有些……」承業沒有再說下去,他想說的是「有些不合適,有違常倫。」
「哥,你為什麼不回家和家人一起共度今夜呢?」凌菲知道,此刻,承業心情有些落寞,他肯定與妻子有些齟齬,否則不會有如此的神情。她知道,雖然自己的魅力有著絕對的吸引力,但也不至於使他在這樣的夜晚和自己幽會。
既然如此,就不如說個明白,打開心結,然後再恣意纏綿不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