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父強橫逼婚成大禮兒默許放浪更無羈(1)
(1)
此刻,承業坐在車裡,心裡七上八下,自己有什麼地方做錯了,惹得老爺子不高興了,難道,又是自己的終身大事?為自己的婚姻問題,老人已經多次破口大罵了,難道這次還是?
心懷忐忑,承業走進了院子。
這是一座三層小樓的院落,整個院子有三畝多,是老人特意在原有宅基地上擴建的。小樓前面是一個大花園,一年四季花木蔥蘢;東側是一個大大的游泳池,整日碧水盈盈;西側是三間老人自稱「百鳥園的」籠網式的房屋,裡邊養著孔雀、畫眉等鳥雀,因為老人一直愛鳥,喜歡聽悠揚婉轉的鳥鳴。
自從落下癱瘓的後遺症後,老人很少走出院子,大部分時間就是坐在輪椅裡觀賞百鳥園裡的各色鳥兒,聽裡面鳥兒各種鳴唱。
和每天一樣,老人正坐在輪椅裡,閉著眼睛聽鳥兒唱歌。
「爸,身體好嗎?」承業走到父親跟前,低聲問道。不知為什麼,在外面呼風喚雨的承業來到父親面前就彷彿經霜的綠葉,黯然低垂,毫無生氣。
「現在,你站在這裡管我叫爸,二十幾年後有人管你叫爸嗎?!」父親睜開雙眼,含混不清的語言彷彿更有一股難以抵禦的威懾力。
「你就這樣浪蕩下去吧,誠心想讓我看你成絕戶!閉眼離開這個世界!」沒等承業開口,老父又大聲呵斥道。
「爸,婚姻這事,要靠緣分,我……」承業垂著眼簾,低聲說道。
「放屁!沒緣分,你和那些女子整日鬼混。我看就你想整日浪蕩,李家出你這樣的混蛋蟲,真是上輩子造孽。」老父轉過身來,連聲罵道。
承業知道,這樣下去沒好處,莫如說些軟話,尋機離開。走出院門後,他還能管住自己嗎?
「是,爸,我明白了,盡力早些成婚。」承業向前邁一步,扶住父親的輪椅,低聲說道。
「不是盡力,是現在!」老父仍然怒目而視,語氣不容置疑。
「這,也太草率了吧,等我……」承業覺得這等大事如此草率,也過於荒唐了,想盡力爭辯。
「等你老了,等我死了,是嗎?」父親語音含糊,反應卻異常靈敏。
「這不是買東西,怎麼也得需要一些時間。」承業終於把話說完,惴惴地看著父親。
「我和你爸已經給你物色了一個,一會兒你就看看。」母親已經站在旁邊,溫和地說,「是你遠房舅舅家的小蕊,小時你也見過面,今年二十四,你比她大三歲,至於性格長相,一會兒你就知道了。」母親微笑著,彷彿對兩人的婚事充滿信心。
「不行啊,媽!」承業的腦海裡,一個個俏麗靈秀的女郎的音容笑貌在飛快地閃過:思然、霍姆洛娃、藍蕙、采萱……小蕊,能比得上她們其中的誰呢?
「孩子,你真夠大的了,轉眼三十了,再說,你爸整天發瘋似的大罵絕聲,我真受夠了,你的婚事定下來,我也過幾天消停日子。」母親上前拉過承業的手,慢聲細語地勸說道。
「可……」承業剛一張口,父親的怒吼又立刻雷霆般傳入耳鼓:「就這樣了,別再拖延,別耍花招了,定下來,我看一眼死也心安了,要不,我死不瞑目啊!」
父親聲音含混,巨大的吼聲彷彿變成了苦苦的哀求,尾音拖得很長,顯得分外蒼涼。
承業吃了一驚,想想過去,父親對自己雖然看似冷酷無情,可還是分外寵愛的,這一點,從家族產業歸屬問題上就可以看出。
只是他的表達方式的確令人難以接受,想到這些,承業的心情也軟了一些。
「行了,承業,人馬上就到,你看看,不行再說。」承澤站在旁邊,小聲勸道。
「就這樣吧!」承業心亂如麻,理不出頭緒,見大哥也如此勸解,便低聲答應著。
十幾分鐘後,小虎開的車慢慢駛入家門,在院中停下後,小虎打開車門,一位身姿窈窕,容貌靚麗的女子從車上走下來。
承業吃了一驚,這麼多年沒見,沒想到小蕊竟然出落得如此漂亮了。
只見她身穿一件紫色休閒夾克衫,下著一條藍色牛仔褲,腳上穿著一雙紫色長靴,長長的披肩長髮,把一張白皙圓潤的臉襯托得愈加潔白細膩,一雙漂亮的大眼睛清澈透亮,顧盼神飛,長長的睫毛忽閃著,像要掩飾那過於靈秀的神采。
承業忘記了說話,繼續端詳,只見她鼻子小巧,鼻樑挺直,嘴唇線條規矩柔美,下巴輪廓細膩精巧,別有一種迷人的風韻。
「這是小蕊,這是承業。」母親站在一旁,微笑著給兩人介紹。
「哦,你好,表哥。」小蕊伸出那雙白皙纖細的手,微笑著看著承業。
「啊,小蕊你好,我是承業。」承業雙手伸出,握住了那雙細膩滑潤的纖纖細手,眼睛也在不停地在小蕊臉上貪婪地游移。
「哦,其實我叫芳蕤,《孔雀東南飛》裡『葳蕤自生光』的『蕤』,可家人叫習慣了,都叫我小蕊。」芳蕤落落大方,看著承業介紹道。
「啊,快進屋。」母親已經看出承業的動心了,歡喜地把芳蕤讓進了屋裡。
承業遞過一杯茶水,遞給芳蕤,母親等人寒暄幾句之後已藉故離開,屋裡只剩下了兩人。
承業的眼睛一直沒離開過芳蕤,他真被芳蕤的靈秀俊美征服了。
那張精緻的臉,真是百看不厭啊,處處都那麼完美;那兩片迷人的芳唇,含在口中一定異常芳香,令人迷醉;那雙纖細的手,游移在自己身上一定會非常舒爽,令人意亂情迷;還有,那兩條修長的大腿,也一定異常潔白細膩,纏繞在自己身上也一定能點燃自己狂浪的烈火…承業開始胡思亂想起來。
「表哥,想什麼呢?」芳蕤揚起頭,輕聲問道
「沒什麼,我在想,上帝真是個可愛的傢伙,今天我又得好好感謝上帝了。」承業微笑著打趣,令芳蕤睜大了眼睛。
「什麼意思,和上帝什麼關係?」芳蕤疑惑不解,愕然問道。
「上帝給了你如此精妙的身材和如此精美的容貌,還給了你如此靈慧的頭腦才氣,更主要的是,他讓我在這裡見到了如此美妙的人兒。」承業早已聽說過小蕊剛從大學畢業,學的是金融貿易,此刻,他也從剛才父親怒喝的陰影中走出,開始變得思維活躍,口若懸河。
「表哥是誇我還是在罵我,我真弄不清了,我不信上帝,只相信咱中國人所說的緣分,兩個人一出生,月老的一條紅線已經給兩人拴好了,只是有時還不到時候。緣分一到,月老自會把紅線親手遞到兩人手裡。」芳蕤也毫不拘束,侃侃而談。
「那麼,你的紅線呢?」承業笑著站了起來,走近芳蕤。
「在你那裡。」芳蕤直視著承業,目光堅定。
如此自信啊,承業再次暗暗吃驚,這樣的女子,未免太強勢了。
「緣分可不是單方的事,剃頭挑子一頭熱,那不叫緣分,是一廂情願了。」也許意識到了自己的率直和強悍,芳蕤趕忙補充道。
此刻,承業在左右搖擺,舉棋不定。
與這個如此凌厲的的女子結合,自己的一切都不會逃過她洞察一切的眼睛,以後無疑會有一番心智的較量,在生活方面,在財產方面,這個女子都是不可小覷的主兒。
可錯過了,又有些可惜,如此精妙的人兒成為別人的懷中小貓,豈不可惜。
那麼,把她收為自己的情人呢?不可能,看來芳蕤是奔總裁夫人這把交椅來的,志在必得,想含混搪塞地佔有她,絕對不可能。
索性,成了算了,也免得家裡人苦苦催我,以後若有齟齬爭鬥,就當做一種樂趣吧。
於是,承業咬了咬牙,準備應承這門親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