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風箏比賽後,皇甫羽往宮裡跑的次數更多了,竟是讓皇甫逸也有些不耐煩起來,對他感到頗為頭痛。舒榒駑襻
「老六。」看著再一次出現在他面前的皇甫羽,皇甫逸清了清嗓子,沉聲說道,「朕問你一個問題,你得老實回答。」
端起茶案上的茶盞輕呷了一口,皇甫羽滿不在乎地說道:「皇兄請講。」
「你看上諸葛明月了?」慵懶地依靠在椅子上,皇甫逸挑了挑英挺的眉頭,目光堅定地看著他,就好像是要將他看穿一般。
然而,在聽了他的這一句話後,原本正在喝茶的皇甫羽,頓時便是一口熱茶噴了出來,俊朗的臉龐上,是一抹震驚詫異的神情。
扭頭看向皇甫逸,他不可置信地說道:「皇兄,你這話何意?怎會說我看上那個諸葛明月了?」
面色平靜地看著他,皇甫逸的臉上沒有一絲的波瀾,反而勾起了一抹意味深長的笑意:「不要再狡辯了,看上了就看上了,若是真的對上了眼,朕會替你賜婚的。」14757456zv5u。
「臣弟多謝皇兄好意。」放下茶盞,皇甫羽站起身來,朝著他拱手說道,「但我對諸葛明月真的沒有那種男女之情,還望皇兄莫要誤會。」
「真的麼?」再次挑起眉頭,皇甫逸輕笑了一聲反問道,語氣裡充斥著濃濃的不相信。
眼神有些躲閃起來,皇甫羽有些不敢迎上他那犀利如鷹隼一般,能洞穿人心思的目光,強作鎮定地說道:「真的。」
無所謂地聳了聳肩,皇甫逸滿不在乎地說道:「既然如此,那就算了吧。反正,過幾日,諸葛珅父女倆便要回去西北了,他們一走,便是什麼事都沒有了。」
聽著他的這一番話,皇甫羽不由地微微皺了皺眉頭,俊朗剛毅的臉龐上,浮上了一抹凝重的神情,似是在沉思著什麼一般。
強忍住笑意,皇甫逸清了清嗓子,朝著他揮了揮手說道:「你若是沒其他事,就先回去吧,朕還要忙其他事。」
這才猛地回過神來,朝著他拱手行禮後,皇甫羽便轉身退了出去。
看著離開的皇甫羽,皇甫逸無奈地搖了搖頭,忍不住在心中暗自歎道,這老六也真是的,看上眼了,就大方的承認唄,這有什麼難以開口的?
而其實,他也是存有私心的。
這諸葛珅父女倆進京的目的,他不是不清楚,且諸葛珅也明裡暗裡的表達了自己的意思,想讓他納諸葛明月為妃。而他們這麼做的目的,無非是想借此壯大西北的勢力,為他們西北一族,尋找一個強有力的靠山。
但他卻是無論如何不會納諸葛明月為妃,但又不好直接拒絕。當初他四處征戰,好不容易才將周邊的所有國家收歸旗下,將以前的那些國家改為車轅國的附屬藩國,封他們的首領皇帝為王侯貴族。
儘管如今他已是坐擁整個天下,但江山卻還並不穩定,還要不斷的鞏固自己的勢力。而對於諸葛珅的西北藩國,他自然不能忽視。
若是這些藩國揭/竿/而/起,聯合起/來/反/抗,那將是一場不容小覷的動盪。
但如今,皇甫羽似乎看上了諸葛明月。若是將諸葛明月賜婚給皇甫羽,如此一來,諸葛珅的目的,也算是達到了。
即使,諸葛明月嫁給皇甫羽,不及嫁給他為妃來的風光,但至少也是個王妃,也是為西北藩國找了一個靠山。
可偏偏皇甫羽就是不承認,如若他爽快一些承認了,他立馬便會下旨替他們賜婚。如此一來,他的煩惱也沒有了。
看來,他需要給二人製造一些相處的機會呢。
***
且說這皇甫羽告別了皇甫逸之後,便是獨自一人漫無目的地走在這偌大的皇宮中,步履緩慢,甚至顯得有些沉重。
而他也是始終微垂著頭,盯著地面出神,似是在思考著什麼一般。
剛才,皇甫逸問他的那些問題,竟是讓他有些不知所措起來。儘管他已經矢口否認了,但他卻很清楚,自己在說出那些否決的話時,卻是口是心非。
難道,自己真的看上諸葛明月了?
怎麼會?他怎麼會看上那個刁蠻任性,蠻橫無理的女子?他理想中的伴侶,是溫柔大方,賢良溫厚,知書達理的大家閨秀,才不是諸葛明月那樣子的呢!
但他又無法否定,自從自己認識諸葛明月後,的確與她走的親近,且在沒有見到她的時候,甚至還會想念著她。題朕後來。
不然,他又怎會天天往宮裡跑呢?
「小姐,你小心一點!」
就在他暗自出神時,一道充滿擔心著急的嗓音,突兀地傳進了他的耳朵裡,立馬打斷了他的沉思。
抬起頭來,他循聲望去,看見的便是一個小丫頭,正站在一座假山下,一張清秀的臉蛋皺巴成了一團,緊張又害怕地看向假山上。
視線往上移,在看見假山上的那一抹熟悉身影時,他頓時間愣住了,腳下的步子一頓,垂在身側的雙手也在一瞬間緊捏成拳。
這個女人是不要命了麼?他抿著薄唇,微瞇著雙眸,盯著正爬上假山的諸葛明月,俊朗的臉龐上,霎時間染上了一層陰鬱。
在怔愣了一下後,他趕緊邁步上前,三步並作兩步走,幾步便來到了假山下,不等假山上下的二人做出反應,他便大聲地朝著諸葛明月說道:「你爬那上面去做什麼?還不趕緊下來!」
原本正準備從假山上下來的諸葛明月,卻是被他這一聲斥責給嚇了一跳,雙腿一陣顫抖,腳下便是一滑,整個人就這麼直愣愣地從假山上跌了下來。
「啊——」
頓時被嚇住了,諸葛明月忍不住驚呼出聲來,揮舞著雙手,試圖保持平衡,但依舊無法阻止自己掉下假山的趨勢。
這假山說高卻也不算高,但危險的是,這假山的前方,堆放著一堆石頭,而後方,則是一汪湖水。
若是她摔在了那一堆石頭上,要是腦袋撞上了石頭,那可是會出人命的。就算她掉在了後方的湖裡,那也是大家不想見到的。
守在假山下的小丫頭也被嚇住了,臉色頓時煞白,抬手便是害怕的摀住自己的嘴,眼中露出了驚恐的神情。
說是遲那是快,就在諸葛明月以為自己真的會摔在那一堆石頭上時,一抹矯健的身影,卻是突然騰空而起,敏捷快速地朝著她掠去。
猿臂一伸,皇甫羽一把攬住了諸葛明月的腰,將她攬進了自己的懷裡。雙腳往假山上一蹬,他借力便朝著假山下掠去,一眨眼,便是穩穩當當地降落在了地面上。
還依偎在他懷中的諸葛明月,還是一付驚魂未定的模樣,美艷的臉龐上,是一片慘白,沒有半點血色。瞳孔無神,視線沒有半點焦距。
「小姐。」小丫頭也回過神來了,急忙奔到她的面前,緊張地問道,「小姐,你怎麼樣?有沒有傷著?」一邊說著,她一邊扶著諸葛明月。
逐漸的回過神來,諸葛明月機械地搖了搖頭,依舊帶著驚惶地說道:「我沒事。」
「你說你爬到那麼高的地方去做什麼?剛才多危險!」皇甫羽蹙著眉頭,責備地說道,「剛才要不是本王在場,只怕你就摔在那些石頭上了。」
原本還渾渾噩噩的諸葛明月,在聽了他的這一番責備後,立馬就不悅起來,扭頭便是凶狠的目光瞪著他;「你還好意思說!要不是你突然出聲嚇唬我,我會從那上面掉下來麼?」
頓時被她的指責給刺激了,皇甫羽氣得七竅生煙,凶神惡煞地瞪著她,咬牙切齒地罵道:「你真是不可理喻!本王可是你的救命恩人,你就這樣對待你的救命恩人麼?」
「哼,你還好意思說救命恩人呢!」斜睨了他一眼,諸葛明月冷哼著說道,「也不想想是誰害得我掉下假山!」
張了張嘴,皇甫羽卻是突然不知該如何反駁才好,幾次三番想要出聲反駁,但最終還是沒有說一個字。
似乎,的確是他嚇到她了,她才會掉下來。
可誰叫她爬到假山上去呢?說到底,也還是她自己的錯!
「我家小姐是為了將一隻受傷的小鳥,放回鳥窩裡,才會爬上假山的。」扶著諸葛明月的小丫頭,怯生生地開口,小聲地替諸葛明月辯駁道。
聽了小丫頭的話,皇甫羽怔愣了一下,下意識地扭頭朝著假山望去,一眼便看見了在假山的一處縫隙裡,有著一個並不算大的鳥窩,裡面還有幼鳥的啾啾聲。
「這種事,可以讓別人來做,你又何必非得自己爬上去呢?」
雖說依舊是責備的話語,但說話的語氣明顯的柔和了不少。皇甫羽微蹙著眉頭,擔心地看著他。
只可惜,有的人卻根本不接受他這變相的道歉,冷哼了一聲後,便是領著自己的小丫頭,轉身就大步離開了,愣是連看也沒有再看他一眼。
嘴角不受控制地抽搐了兩下,皇甫羽忍不住輕笑了兩聲,暗自在心中想道,果然,他還是接受不了她那傲慢目中無人的樣子,不過,她肯為了一隻小鳥,而爬上那麼危險的地方,還真是讓他意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