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自己手中的玉珮,逐漸變成了一片血紅,皇甫軒頓時不可置信地瞪大了雙眼,又像是那是一塊不祥之物一般,趕緊一下子扔了出去,玉珮便咚的一聲,掉在了地上。舒骺豞曶
邁步上前,皇甫逸彎腰撿起了地上那一塊血紅的玉珮,唇邊勾起一抹譏諷的淺笑,語氣輕蔑地說道:「老二,這就是你找到的玉珮麼?」
猛地抬頭瞪著皇甫逸,皇甫軒恨得咬牙切齒,雙眸中,帶著憤怒的神情,衝著他怒斥道:「是你搞的鬼!是你故意將這塊假玉珮交給父皇的對不對?」
「原來,這塊玉珮,是你從父皇的手中得到的。」擺出一付恍然大悟的樣子,皇甫逸瞭然地說道,「我昨日才將這塊玉珮交給父皇,如今卻到了你的手中,老二,你該如何向大家解釋呢?」
一時語塞,皇甫軒被堵得說不出話來,只得眼神凶狠憤恨地瞪著他,卻立馬感受到了周圍眾人投向他的懷疑目光,像是恨不得將他整個人給剖開一般。
「二王爺,皇上究竟為何會駕崩?」凌延突然上前一步,出聲質問他說道,「之前皇上還好好的,可偏偏在你進入寢宮後,皇上卻駕崩了。還請你給大家一個解釋!」
垂在身側的雙手,早已經緊捏成拳,皇甫軒冷著目光掃視了凌延一眼,那神情就好像要將他整個人給撕碎一般。
但也只是短暫的停頓過後,他便扭頭看向了皇甫逸,帶著凶狠怨毒的神情,彷彿恨不得撲上去咬斷他的脖子。
他以為,他的所有計劃,都會按照預先設定好的劇本和方向行進,卻沒想到,卻反倒是中了皇甫逸的計,掉進了他設計的圈套當中。
眾目睽睽之下,他連解釋,都顯得有些蒼白,更別提,剛才還鬧出了一場假玉珮的戲碼。
但是,這並不影響他的決心,就算如今他處於下風,他也一定要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切!
想到這裡,他便平靜了下來,冷哼一聲,斜睨了凌延一眼,不以為然地說道:「本王已經說過了,不需要再說第二遍吧?還是說,凌大人你耳背,沒聽清楚?」
頓時一股氣憋在心口,凌延霎時間便冷下臉來,不悅地看著皇甫軒,但礙於此時的狀況,以及自己的身份,他不敢抱怨出聲。
但站在他身邊的凌青蓮,卻顧不得那麼多,一步上前,對上皇甫軒那不屑的眼神,語氣冷冽地說道:「二王爺覺得,你的那一套說辭,足以服眾麼?想必,在場的諸位,也不能接受你的那一番話吧?」
說著,他掃視了一眼在場的眾人。
儘管大家都不敢出聲多話,但這並不代表他們不懷疑。
這事關整個車轅國的將來,必須得謹慎。且,是車轅國的皇帝駕崩了,並不是死去了一個平民老百姓。
這可是關乎江山社稷。wzvs。
凌青蓮的話音剛一落,皇甫羽也站出來接著說道:「若是不想我們再質問你,二哥,你就給出一個更加讓我們信服的解釋!」14059484
面對兩人的質問,以及皇甫逸和凌延的凝視,皇甫軒已經是怒火中燒,但還是得沉住氣。
若是他此時沒能沉住氣,那麼,他的那些宏圖大業,他的那些野心,就都不能實現了。
然而,皇甫軒還沒出聲說話,一旁的珍妃則看不下去了,急忙站出來,看向皇甫逸等人說道:「你們這是做什麼?有什麼話,不能好好說麼?你們現在該考慮的,不是質問二皇子,皇上為何會駕崩,而是該考慮,置辦皇上的喪禮!」
只是斜睨了珍妃一眼,皇甫逸便收回了視線,從鼻子裡哼哼了一聲,語氣裡帶著幾分的凌厲:「母妃,為何你總是幫著老二說話?父皇這般不清不楚的就突然駕崩了,你就不懷疑麼?好歹,也讓父皇去的瞑目吧?」
「對呀珍妃。」說話的,是一直未出聲,站在一旁看戲的靈妃,「你為何這般緊張?而且,四皇子和六皇子也說的沒錯。當時就只有二皇子獨自在皇上的寢宮內,裡面發生了什麼事,沒有第三個人知道,怎能不叫人懷疑?」
自從皇甫熙被關到落雁島上後,靈妃便一直呆在自己的宮殿內,從未踏出半步,也沒再去珍妃的宮裡走動。
但儘管如此,卻並不表示她對外界的事情一概不知。
自己的兒子是什麼脾性,是什麼性格,她很清楚。當初,皇甫熙被關進了落雁島,她便知道,一定是有人陷害他。
她並不笨,也不傻,能夠想清楚,這件事情的最大獲益者是誰。
於是,在這個時候,她才會主動站出來,替皇甫逸和皇甫羽說話。她只想為自己的兒子,討回一個公道,不想讓這些壞人,繼續為所欲為。
靈妃的質問,也讓珍妃不知所措起來。她也是一時著急,才會忍不住站出來替皇甫軒說話,卻沒想到,反而使得事情愈發的難以解釋清楚。
不由地扭頭看了皇甫軒一眼,兩人互相交換了一個眼神後,珍妃便退到了一邊,索性不再說話。
但,儘管她不再說話,卻並不表示,她所說的那些話,不會讓人懷疑。
「珍妃。」靈妃再次出聲,繼續質問道,「似乎,四皇子才是你的兒子吧?你不幫著自己的兒子說話也就算了,怎麼還幫著別人,來責罵自己的兒子?這,你又該如何解釋呢?」
臉色頓時變得難看起來,珍妃掃視了一眼在場的眾人,所有人都用疑惑的眼神看著她,似是在等待她的回答。
情緒變得緊張起來,她的眼中,露出了膽怯的神情,躲閃著靈妃那質問的目光,支支吾吾的,好半天也沒說出一句話來。
「怎麼?珍妃,莫非,你有什麼難言之隱?」冷哼了一聲,靈妃譏諷地說道。
儘管平日裡,她與珍妃走得挺親近的,但這並不表示,她們之間的感情就必須很好。
且,自己剛進宮的時候,可是沒少受珍妃的氣呢。要不是之後珍妃被冷落了,主動與她交好,她也不會和珍妃走的親近。
說起來,當年待她最好的,還數淑妃呢。
淑妃還在的時候,對後宮的嬪妃,都格外的謙遜友好。可似乎,就是有那麼一些人,不待見她。
面對靈妃的再三追問,珍妃愈發的慌張起來,美艷的臉上,也露出了恐慌的神情,低埋著頭,不敢抬頭看眾人一眼,似是害怕被人挖出自己當年那一段不為人知的往事。
「靈妃娘娘。」皇甫軒看不下去了,上前一步,便對著靈妃說道,「珍妃娘娘也是為父皇著想,才會重話說了老四兩句,你為何這般緊張?」
「是麼?」靈妃瞄了皇甫軒一眼,不以為然地說道,「可為何,本宮不認為是這個原因呢。」
「看來,靈妃娘娘很想知道原因呢。」皇甫逸輕笑了一聲,出聲說道,並將視線投向了珍妃,目光深邃地看了她一眼,卻讓珍妃不由地打了一個寒戰,心中升起了一股不安的感覺。
扭頭看向皇甫逸,靈妃有些詫異地說道:「你知道原因?」
輕輕地點了點頭,皇甫逸面色平靜地掃視了一眼在場的眾人,目光掠過皇甫軒和珍妃時,稍作停頓了一會兒。
沉默了一下後,他才清了清嗓子,語氣低沉嚴肅地說道:「因為,當年珍妃誕下的嬰孩,並不是我,而是老二。」
他的一句話,讓在場的眾人,都震驚不已,除了早已經知道真相的凌延父子,和珍妃母子。
但珍妃依舊顯得很詫異,臉色也在一瞬間變得煞白。
她萬萬沒有想到,皇甫逸知道了這個真相,而且還會當著眾人的面說出來。
若是他繼續說下去,將當年她那一段不為人知的事情,全部說了出來,那麼,皇甫軒不是皇帝親生兒子的事實,也將被眾人知曉。
那麼,他便再也沒有可能,登上皇位了。
明白了這一嚴重的後果後,她也顧不得眾人的目光,上前一步,揮手便是一巴掌扇在了皇甫逸的臉上,卻是讓在場的眾人,都愣住了。
連皇甫逸也沒有想到,她居然會給自己一巴掌。頓時,他便被打得有些懵了。
腦袋歪向一邊,俊朗的臉龐上,立馬浮現出一個紅印,皇甫逸抬手,摩挲了一下自己的臉頰,狹長深邃的鳳眸中,霎時間浮上了一層狠戾。
「珍妃。」皇甫羽也被嚇了一跳,趕緊上前質問道,「你這是做什麼?」
「當然是要教訓一下這個不孝子!」不以為然地說著,珍妃眼神凶狠地瞪著皇甫逸,「沒想到,你為了達到自己的目的,居然說出這樣的話來!你的眼中,還有沒有我這個母妃!?」
頓時覺得好笑,皇甫逸算是見識到了這兩人的厲害。
果真是為達目的,不擇手段呢。自己當年做的那些事,被他知道了,卻反過來怪罪他胡言亂語。
這還真是笑死人呢。
「母妃?」冷笑了一聲,皇甫逸幾乎是咬牙切齒地說道,「是想讓我拿出證據麼?」
一句話,便讓珍妃愣住了,臉色再次變得蒼白起來,但她依舊強作鎮定,不讓自己露出膽怯的神情。
但她卻依舊很是緊張,不知道他會拿出什麼證據。
在她的印象裡,當年她所做的那些事情,並沒有其他人知道。當年有參與此事的人,都被她給除掉了。
可以說,當年的事情,出了她和皇甫軒知道以外,沒人知道。
可她卻想不明白,為何皇甫逸也會知道?肯定不會是她和皇甫軒說出去的,那麼,除了他們二人之外,必定還有第三個人知道。
強作鎮定,珍妃迎上皇甫逸那深沉的目光,滿不在乎地說道:「本宮也想看看,你究竟有什麼證據。不過,最好是能讓本宮心服口服的證據。」
「怎麼能讓珍妃娘娘失望呢?」皇甫逸輕笑著說道,轉頭便朝著殿外喊道,「進來吧。」
緊接著,在眾人的目光注視下,從殿外走進來一老一小兩道人影。
在看見走進來的兩人時,珍妃立馬表現得格外震驚詫異,臉色也在霎時間變得蒼白一片,就好像見到了什麼可怕的東西一般。
皇甫軒也愣住了,眼神在一瞬間變得凶狠凌厲,直盯著那一抹年輕的人影,臉上籠罩著一層陰鬱。
面帶淺笑地看著二人的反應,皇甫逸勾起了線條優美的唇瓣,語氣平靜卻威嚴地說道:「想必珍妃,對於這一張臉,並不陌生吧?」
說著,他指向了走進來的那一個上了年紀的男人。
順著他所指的方向望去,在看了一眼那個男人後,珍妃更加驚恐不已,嘴裡還念叨著:「不,這不可能。他已經死了。已經被皇上處死了!」
「誰被父皇處死了呢?」依舊是輕笑著說道,皇甫逸繼續詢問道,「難道,珍妃所說的,便是老二的父親?哦,對了。我忘了告訴大家了。老二並非父皇親生,而我,則是淑妃的兒子。至於老二的父親是誰,還是問珍妃自己吧。」
「老臣記得,二十幾年前,皇上親自處死了一名內廷侍衛,據說,那名侍衛,是與後宮一名妃嬪勾搭上了,做出了苟且之事。」凌延回憶地說道,並將視線投向了珍妃,「莫非,那名妃嬪,就是珍妃娘娘?」
「休得胡言!」珍妃還沒說話,皇甫軒便率先出聲說道,「凌延,你可知,你自己在說什麼?」
「臣當然知道。」迎上他那凶狠的,帶著警告的目光,凌延平靜地說道,「倒是二王爺,你這般緊張害怕,是為何?」
「你——」
「行了,都別吵了。」一旁的靈妃,上前制止了雙方的對峙,卻是將目光投向了皇甫逸,「四皇子,你說你找來了證據,倒是給大家瞧瞧呀?若是這兩人是人證,那就讓他們作證呀。」
「靈妃娘娘說的是。」微微頷首,皇甫逸便指著進來的這一老一少說道,「這小伙,是三哥的貼身小廝,名叫阿祥。而這位便是阿祥的父親。」
一邊說著,皇甫逸一邊將視線投向了皇甫軒和珍妃,「想必,老二對阿祥並不陌生吧?不過,這是另一件事,一會兒再說也無妨。現在還是說珍妃的事情要緊。」
一句話,便讓皇甫軒怒火中燒,凌厲的視線投向了阿祥。彎起眼邁。
當初他便派人去除掉阿祥,卻沒想到,竟被他躲過了一劫。更讓他沒想到的是,阿祥活下來了,卻成了指證他的人證。
「阿祥的父親,有著一個孿生弟弟,也就是阿祥的叔叔,兩人長得幾乎是一模一樣。對吧珍妃?」皇甫逸說著,朝珍妃望了過去,「阿祥的叔叔,當年進宮做了一個內廷侍衛,卻是賊膽包天,竟與後宮妃嬪勾搭上了,還行了苟且之事。紙包不住火,這苟且之事,最終被父皇知道了,父皇一怒之下,便處斬了阿祥的叔叔。但珍妃為了證明自己的清白,竟將自己剛出生的孩子,與淑妃的孩子調換了。也就是我與老二。想必,當年的事情,在場的諸位,也是有所耳聞吧?那後來的事情,想必,也不用我多說了。」
「當年的事情,本宮還記得。」聽了皇甫逸的講述,靈妃也附和著說道,「確實有這麼一回事。卻沒想到,事情的真相,竟是這般樣子。當年,皇上滴血認親,證明了珍妃的孩子的確是自己的親生兒子,也就沒再追問這件事。卻沒想到,竟是珍妃的調包計。」
「僅憑你一人之言,怎能證明你所說的是真是假?」皇甫軒依舊做著垂死掙扎。
而珍妃早已經是驚惶得說不出話來,臉色煞白,周圍的一切,都好像已經離她遠去,她的腦海裡,不由地回想起了當年的那些事。
「珍妃,我說的究竟是真,還是假呢?」並未理會皇甫軒的反駁,皇甫逸始終緊盯著珍妃。
微微抬頭迎上皇甫逸的目光,珍妃哆嗦著嘴唇,卻始終說不出一句話來。
「想要知道四哥說的是真是假,一試便知。」皇甫羽突然出聲說道,語氣裡帶著幾分胸有成竹,「不過這個辦法,對父皇有些不敬。」
「想必皇上也不想九泉之下,依舊這般不清不楚吧?」靈妃看了皇甫羽一眼,似是明白了他的想法一般,出聲說道,「皇上在天有靈,會原諒你的。」
「既然如此,那一試便知。」皇甫羽說著,便吩咐奴才,去端來兩碗清水,而自己則轉身尋找鋒利的器皿,卻見面前突然多出來一支簪子。
順勢望去,看見的便是靈妃拿著自己的簪子,遞到了他的面前。
接過靈妃的簪子,皇甫羽走到了皇甫逸的面前,朝著他微微頷首。明白他的意思,皇甫逸很配合的抬起手來,伸出了手指。
簪子扎破手指,鮮紅的血液便滴落在了那清澈的水裡。
緊接著,皇甫羽來到了床邊,對著已經是一具屍體的皇帝說道:「父皇,兒臣不孝。」說完,他便抬起了皇帝的手,在他的手指上紮了一下。
皇帝死去不久,身體還未冰冷,血液也還沒有凝固,皇甫羽才會想出這個法子,不然,可就真的沒法證明了。
完成了皇甫逸的滴血認親後,皇甫羽再次在皇帝的手指上紮了一下,血液滴到了另一碗乾淨的水裡。
來到皇甫軒的面前,他面色嚴肅地說道:「二哥,請吧。」
然而,皇甫軒卻猶豫起來,很明顯有些害怕,遲遲不肯伸出自己的手。
見他不肯配合,皇甫羽乾脆一把抓起他的手。皇甫軒自然不肯,不停地掙扎著。但關鍵時候,怎能讓他掙扎呢?而且,他越是掙扎,就越證明他心中有鬼。
不過,為了得到最有力的證據,這一滴血是非要不可。
「凌將軍,還請幫個忙。」扭頭,皇甫羽朝著凌青蓮喊道。
也沒有多想,凌青蓮快步上前,制止了皇甫軒,使得他不能再繼續掙扎。
簪子扎破手指,立馬便是一滴鮮紅的血液滲了出來,皇甫羽趕緊命太監將碗端來,將那一滴血,滴進了碗裡。
兩隻碗同時盛放在眾人的面前,等待著大家的共同見證。
於是,見證真相的這一刻,終於來臨了。
兩隻碗,一隻碗裡的血液融合在了一起,而另一隻碗裡的血液卻遲遲不肯相溶。
真相頓時便昭然若揭。
「原來,四哥說的都是真的!」皇甫羽抬眼看向皇甫軒,難以置信地說道,「你真的不是父皇的親生兒子!虧得父皇還對你那麼好!」
既然真相已經大白於天下,皇甫軒也不再多加掩飾,而是不屑地譏笑道:「這關我什麼事?是父皇自己疑心太重。不過,說起來,我還得感謝淑妃呢。若不是她一直深得皇上寵愛,我又怎會是父皇最疼愛的兒子呢?」
毫無疑問,他的這一番話,落在皇甫羽和皇甫逸的耳朵裡,是格外的刺耳,讓二人恨不得一巴掌拍死他。
而珍妃也已經無力地跌坐在了地上,嘴裡一直呢喃不停:「不可能,這不可能,他已經死了,已經被處死了……」
這一事實的公佈,讓眾官員也愣住了,大家紛紛站到了皇甫逸的這一邊,就連那些原本支持皇甫軒的人,也紛紛倒戈,想要站到皇甫逸的陣營中來。
但是,很不幸的是,皇甫逸的陣營,不需要這樣的人。
此時的皇甫軒,卻並未露出任何的膽怯,或者是害怕緊張的神情,沒有一絲秘密被揭穿的恐慌,反而表現得格外平靜鎮定。
見他這般模樣,皇甫逸有些無奈,心道,這人已經是走火入魔了,為了自己的野心,已經將內心都給出賣了。
「這件事情說完了,我們繼續說其他的事吧。」沉默了稍許,皇甫逸繼續說道,「老二,當初你沒能除掉阿祥,讓你很後悔吧?」
冷哼了一聲,皇甫軒的眼神頓時變得凌厲起來,瞪著阿祥,嚇得阿祥不由地打了一個哆嗦。
「老大和老三被你設計陷害,關在了落雁島上,如今,也該是時候放他們出來了。」皇甫逸說著,眼神中帶著幾分的感傷。
等處理完了這裡的事情,他也該命人將老大和老三放出來了,總不能將他們一直關在落雁島上吧?想必,父皇也是希望他們離開落雁島的吧?
「真的是你做的?!」聽了皇甫逸的話後,靈妃立馬變得激動起來,一下衝到皇甫軒的面前,怒罵道,「你這個混賬!老三到底哪裡得罪你了,你怎能這樣對待他?!」
「只要是妨礙我登上皇位的人,都要除掉!」只是淡淡地看了靈妃一眼,皇甫軒便將頭扭向了一邊,滿不在乎地說道,「不管是誰!」
「所以,即使是父皇,你也不會手下留情?」皇甫逸說著,聲音頓時冷冽了幾分,眼神也犀利如鷹隼一般。
事已至此,皇甫軒也明白自己的處境。自己的身世都已經被揭穿了,其他的事情,想必也被皇甫逸調查清楚了吧。
那麼,他又何必再多加掩飾呢?
這麼想著,他也沒有遮掩,而是冷笑了一聲,滿不在乎地說道:「是又如何?我說了,不管是誰,只要妨礙到我,都要除掉!」
「你簡直就是個魔鬼!」說這話的,是凌延。凌延指著皇甫軒,氣得漲紅了一張臉,「你怎能這樣對待皇上?你就不怕天打雷劈麼?」
「有本事,你倒是讓老天爺一道雷劈死我呀!」
「你——你就是個瘋子!」
對於凌延的怒斥,皇甫軒根本沒有當一回事兒,依舊是一付滿不在乎,不以為然的神情,唇邊還帶著一抹譏諷嘲弄的笑容,以一種俾睨天下的樣子,斜睨著在場的眾人。
「你早就已經對父皇下手了吧。」皇甫逸說著,語氣冷冽低沉,似是在強忍住心中的怒火,「從莫盈玉出現的那一刻起,不,是在你見到莫盈玉的那一刻起,你就在謀劃著如何實現你的野心了吧?」
「看來,還是你最瞭解我呢。」
垂在身側的雙手早已經緊捏成拳,皇甫逸強忍著即將噴薄而出的怒火,繼續說道:「莫盈玉出生中藥世家,你讓她進宮接近父皇,陷害大哥是一個目的,而最主要的目的,你是想讓莫盈玉,對父皇下毒。莫盈玉善於用藥,醫術不必宮裡的太醫差,或許,比之太醫還要厲害,不然,不會連太醫也查不出父皇其實早已經是中了慢性毒藥。只不過,這些毒,並非真正的毒,而是藥。善於用藥的莫盈玉,知道該用什麼藥,不僅會讓人的身體越來越差,還不會引起別人的注意。」
他的這一番話,又好似另一個重磅炸彈一般,投在人群中,霎時間炸斷了眾人腦中唯一的清醒神經。
這一個個的事實,呈現在眾人的面前,大家幾乎快要接受不了了。就連凌延,在聽了他的這一番話,也表現出了震驚。
他只知道皇甫軒的身份,以及他陷害了皇甫炎和皇甫熙,卻並不知道,他指使莫盈玉,對皇帝下毒。
「是又如何?」始終不以為然,皇甫軒冷哼了一聲說道,「既然落在了你的手中,你也知道了所有的事情,那就把我給抓起來呀!」
「我當然要將你抓起來!」恨得牙癢癢,皇甫逸怒斥道,「對於你這般心狠手辣的人,我也不會顧念咱們從小一起長大的情分!因為,你根本不值得我手下留情!」
「我也沒指望你會手下留情。」斜睨了他一眼,皇甫軒挑眉說道,「只怕你早就巴不得把我除掉了吧?」
不想再聽他胡言亂語,皇甫逸朝著殿外喊道:「來人吶!」
然而,殿外卻並未得到任何的回應,也沒有任何人走了進來。
皇甫逸不由地有些詫異,再次出聲喊道:「來人!」
依舊沒有得到回應,但卻是在稍許過後,一抹黑影走了進來,身邊卻跟著一抹瘦小的,熟悉的身影。
「若瑤——」
在看見來人時,皇甫逸頓時間愣住了,下意識地喊道,邁步就要向她靠近。
「不許過來!」挾持著凌若瑤的那一個黑衣人,立馬朝著皇甫逸呵斥道,「要是敢上前一步,我立馬殺了她!」
凌若瑤沉默地看著眼前的場面,心中很是疑惑,不明白這是怎麼回事。
她只知道,自己離開四王府後,逕直回去丞相府,卻半途被人給綁架了,之後便一直被關在一間密不透風的,黑漆漆的屋子裡,接著,又被帶到了這裡。
「若瑤——」
凌若瑤的出現,也讓凌延和凌青蓮震驚了,兩人也是同時出聲喚道,卻也不敢輕舉妄動。
「二王爺,請帶著珍妃娘娘先行離開。」
一把掙脫了凌青蓮的鉗制,皇甫軒扶起還呆若木雞的珍妃,邁步便要朝那黑衣人走去,卻被皇甫逸一下子攔住了。
儘管不明白此時究竟發生了何事,但從眼前的狀況來看,想必是發生了什麼大事吧。而且,凌若瑤也是知曉皇甫軒的身世,如今皇甫逸不許他離開,莫非是皇甫軒的身世已經公佈了?
「怎麼?」挑眉看著皇甫逸,皇甫軒冷哼著說道,「你寧願看著她死去,也不願放我走?」
也幸虧他進宮之前,便交代了手下,讓手下將凌若瑤帶進宮,必要時,將凌若瑤作為人質。
一邊是被挾持的凌若瑤,一邊是絕不能放走的皇甫軒,皇甫逸一時間便不知該如何抉擇才好。
凌若瑤失蹤的時間裡,他只覺得自己的整個世界,都好似失去了色彩,整顆心也好似被掏走了,空落落的。如今,凌若瑤的出現,讓他很是欣喜。
卻不想,她的出現,也面臨著如此嚴峻的抉擇。
他也絕不能放走皇甫軒,不然,他只會留下一個禍患,且弒父之仇不共戴天。他絕不能再讓皇甫軒為所欲為。
「四哥,現在該怎麼辦?」皇甫羽也緊張不已,上前一步,低沉著聲音問道。
該怎麼辦?皇甫逸勾唇苦笑了一下,若是他知道該怎麼辦,也不至於還愣著不行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