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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三十七章 噩夢初醒 文 / 劍聖Troy

    一望無際的白色世界,到處都是冰雪的原野上,數名身著銀甲的戰士以幾乎貼地飛行般的速度奔跑著,為首一人金色的長髮束成了一條馬尾,銀色的甲冑上一抹本該閃閃發光的『十字天平』印記此刻卻為鮮血染成了黑褐色,週身上下了的衣甲帶著數不清的血跡,有的已經癒合有的卻明顯帶著淤青與鮮紅;隨在她身後的幾人與她衣甲相似、只是狀態似乎還不如她。『呼……』,『噗』,『啊』,少女的身後不遠處一聲劍刃劃破身體的聲音過後是一聲慘叫,幾名戰士回首望去,一道青藍色的身影一手提著一具剛剛斷氣的屍體,一手將自己的武器從被害者的胸口抽出。而後……那名領頭的銀甲戰士義無反顧地拔劍轉身迎向了敵人……『噗……』一抹血色閃過,世界變為了鮮紅……

    「不要啊!希亞!呼……呼……」猛然間驚醒的古妮雅大口的喘息著,剛剛夢中的那一刻彷彿奪走了她呼吸的能力。冷靜下來的她發現自己正坐在一張椅子上,不雅的睡姿沒能讓她獲得良好的休息只給了她一場無比真實的噩夢,近幾年來這種類似的夢不斷出現,而每一次,也許地點不同時間不同,但是情節卻十分相似,這一切都源自於希亞曾經的一句話:

    『我跟你一樣,也有要殺的人,等我復仇後……如果還沒死的話,你大可以取我的性命,我絕不抵抗……』從那一刻起,她知道了希亞有一個仇人,而且強到連戰無不勝的『無雙劍』都沒有手刃仇人後能夠生還的把握,而在古妮雅眼中,至今為止唯一有可能殺死希亞的就是那尊『獨角的魔神』了,『不過,現在似乎又多了一個呢』,拉開了窗簾,望著一抹朝陽下那座殘破不堪的神殿,古妮雅想到了一個讓她不寒而慄的黑色身影……

    『卡、吱……』悄悄推開了裡屋的房門,黎明時分才匆匆趕回的她將希亞抱進了臥室,連拉基何時離去都沒有來得及過問就這樣守在了希亞的窗前;雖然大量失血讓她暫時無法甦醒,但是不管是那均勻的呼吸還是強勁的脈搏都足以說明希亞的健康狀況,然而對古妮雅而言這些顯然還不夠,只要希亞沒有睜開眼她的心就不會放下,而剛剛疲憊到了極點的她也只是在外面的客廳瞇了一小會兒。

    『不知道她醒了沒有呢……』帶著幾分不安與焦慮推開房門卻發現那張床上早已空空如也,被子與枕頭被疊的十分整齊,連床頭的大劍也消失了蹤影。

    砰砰……旅館的前台一陣腳步聲過後,古妮雅風風火火的拉過了一名大叔,開口問道,「老闆,剛剛有沒有……」

    「……呵呵……」似乎並沒有被少女的動作嚇到,老闆好像早就被告知了一般,連古妮雅的話都沒有聽完就把一張便條遞了過來。

    「呼……多謝!」歷經了太多的別離的古妮雅此刻只要知道希亞沒有再次不告而別就已經十分安慰了,畢竟無論怎樣都不會比一別七年更糟了。

    「呦!你醒了,小懶蟲。我還有事情要去大教堂,等我回來哦。」工整的字跡配合輕鬆的語氣的確是希亞的作風,正準備放下紙條時下方的一行小字卻又將她的注意力拉了回來,「還有,別忘了吃早飯啊。」

    「小姐,把這個帶上吧!這是你那位夥伴給你準備的哦!」看到了古妮雅似乎準備離開的大叔將前台上一份三明治推了過來。

    「放在那裡吧,我一會兒回來吃。」猶豫了一下的古妮雅最終還是推開大門走向了大教堂。

    「那你呢?古妮雅,如果是你,會跟我走嗎?」一面走在路上一面卻又回憶起了幾個小時前迪妮莎的話。

    「……」那時的自己看著地上明明沒有半點傷痕卻昏迷不醒的希亞,沒有回答迪妮莎的問題,或者是,根本就不需要回答。

    「連你拒絕我嗎?」當時沒有覺得什麼,可是回想起來,那時的迪妮莎身體似乎在顫抖呢,那種情緒大概叫做失望吧。

    「如果是以前的我,此刻一定會毫不猶豫的衝進你的懷抱吧,可是……迪妮莎,你不在的這段日子裡,希亞是我唯一的依靠,如果說是你給了我名為希望的火種,那希亞給我的就是溫暖的陽光,沒了火種不會幸福,可沒了陽光,我將永遠活在黑暗與絕望中,所以,對不起,我欠你的,可更欠她的……即使,我無法為她做什麼讓她快樂,但是至少現在這樣,走在跟她同樣的道路上,體驗著跟她相似的命運,可以跟她一起承受這些痛苦,對我而言也已經足夠了……」那個時候的自己緊緊的抱著希亞其實最怕的是迪妮莎會強行將自己或者希亞帶走吧,古妮雅當時有個感覺那就是——如果自己的理由無法說服迪妮莎,她絕對會做出些衝動的舉動。

    「……你比我更堅強,古妮雅!也許你說的沒錯,我太自私了……」當時沉默了良久的迪妮莎扭過了頭根本沒有再看自己一眼,甚至也沒有看希亞,就那樣離去了……

    「迪妮莎,你要去哪?」

    「快要天亮了,組織的代理人大概不遠了,既然你們都不能跟我走,那走得只能是我了!」那時背對著自己的迪妮莎語氣沉默、絕望,那種話語古妮雅從來就沒有從迪妮莎的口中聽到過,也是在那一刻古妮雅突然擔心自己會就此失去這世上一個最重要的人。

    「不要!迪妮莎!」看著已經走到了屋簷一角的迪妮莎,當時的古妮雅真的動了跟她遠走高飛的念頭,畢竟那是天下間自己少有的親近之人了。

    「對不起!古妮雅!又要跟你說再見了,不過,我保證,這是最後一次,下一次,我一定……」扭回頭的少女微卷的長髮隨風擺動,一雙鳳目中留下了兩行清淚,而後身體後傾向後倒去,當古妮雅擔憂地快速趕到時那個熟悉的身影早已閃進了聖都街道的陰影中不見了蹤跡。

    「迪妮莎!七年前不明生死的你折磨了我七年之久,而今剛剛與你相見我卻又要受到這種煎熬,我們上輩子究竟是怎樣的逆緣啊!」已經來到了大教堂門口的古妮雅一臉的苦澀,她不知道該怎樣面對希亞,她不知道那晚相擁時少女的話是否作數,她不知道自己是否真的可以跟迪妮莎競爭希亞,她甚至不知道……自己該不該……告訴希亞迪妮莎還活著……

    就這樣在大門口呆了足足將近一刻鐘的時間,古妮雅才緩緩地踏出了第一步,推開了大教堂的門。殘埂斷壁尚未開始修復,妖魔的身體已經被清走,只是……雙子神像下那名紅髮的覺醒者卻依舊靜靜的躺在那裡,來來往往的工匠與身著教會服飾的神父修女卻任由她赤著身體,甚至連她身上的碎石沙土都不願意清走,明明那少女有著跟人類一般無二的容貌……這刺眼的一幕再次讓古妮雅明白自己的身份;

    『背負著半妖的血肉代表著一輩子都要做一名收割靈魂的斬殺者,被人類鄙視甚至是仇視,同妖魔與覺醒者成為敵人,萬物都會避開自己的觸摸,直到極限來臨的一刻,才可以迎來一生中唯一可以選擇的機會,作為人類死去不連累同伴,還是作為覺醒者活下去拋棄一切尊嚴屠殺獵食自己曾經的同類,這樣的生命……太悲哀了……』曾經的古妮雅沒有將希亞的話放在耳邊過,也天真的以為自己能夠理解迪妮莎與希亞的痛苦,可是七年來的一切才讓她真正的明白半妖生命的悲哀無法用言語來形容,因為那悲哀就是她們生命的一切……宛若劍一般的命運要麼殺人、要麼自殺、直到破碎……

    (還是那句話,求票啊,斷更後恢復更新比開新書還要困難,每寫一章都得到幾十章去看以前的內容,還好,大部分的存稿還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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