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巷中,希亞靠在牆上,雙目帶著複雜的神情看著面前的珍,往事重重瞬間襲上了心頭,苦笑了一聲,走到了珍的面前,伸出了手,「對不起了,還有好久不見了,多雷少爺。」溫柔的話語,美好的笑容,一剎那,珍覺得自己好像再次回到了數年前,那時的希亞輕輕的吻著自己的臉頰,而後甜甜的開口:『我叫希亞,很高興認識你。』看向面前的女孩的笑臉,鳳目銀瞳,比起那時更加的美麗,只是沒有了那時的幸福、快樂。
「怎麼?還不起來?還是說地上很涼快?」希亞嫵媚的一笑。
「不,我,我的手……」剛剛起就跌坐在地的少女為難的看著自己滿是塵土的手,一臉苦澀地皺了皺眉頭。
「呵呵……呆丫頭,我早就不是個大小姐了,你也不是需要繼續講禮節的男爵少爺,在意什麼。」說完探身主動握住珍的手臂,將女孩的身體拉了起來。
好涼,她的手為什麼這麼冷,握住了希亞的手的一瞬間,珍如是的感覺到。
「說起來你是怎麼加入組織的?那時……克雷頓……應該沒有人……」希亞好奇的斷斷續續的開口問道。
「那天我沒能走進教堂,在旅店客房裡聽說了那裡發生的事情後我被管家帶回了領地,後來,父親他……不久老管家也死了,附近領地的貴族帶了聖都的人來想要收回我們的土地,我不同意,結果就……」珍沒有說下去,也沒必要再說下去,希亞已經明白了她是如何會成為大劍的了。
看著短髮少女那有些傷感的表情,希亞有些愧疚的情緒,如果不是父親的邀請,她們本可以幸福的生活下去的;對她而言,珍已經可以算得上是個朋友了,瞭解自己過去的人畢竟不多,於是開口打趣道。
「說起來,那時候你把我騙的很慘呢,真-多雷少爺。」希亞將身體逼近面前的少女,露出了狡黠的笑臉,神情可愛之極。
「騙你?啊,你是說性別的事嗎?父親沒有其他子嗣,那時也是不得已而為之,所以……」看著希亞的表情,珍臉色一紅,諾諾的開口。
「只是這樣?難道你忘了花園裡向我求婚地事?那時我可是困惑了好久奧?」希亞渾然沒有注意到自己碰觸了女孩最脆弱的一根心弦。
「沒有騙你。」沒有希亞預料中的臉上嬌羞的紅暈,珍的口氣異常堅定。
「哈?」希亞驚訝的看著面前的女孩。
「我說那件事,我沒有騙你。」直視著希亞的眼睛,珍再次開口。
好半晌希亞沒有任何反應,或者說來不及反應:「喂,你……」
『希亞,我的話絕不會改變,我喜歡你,勝過一切。』這一刻的珍讓希亞想起了伊妮莉,想到那為自己默默付出,而生死不明的少女她心中一陣煩躁。
「喜歡我?」希亞低下頭,看不出臉上的表情是悲是喜。
「嗯!」
「願意為我做任何事?」沙啞的聲音顫抖的開口。
「肯定的!嗚……」
珍的話尚未說完,希亞就強橫吻了過來,女孩試圖阻止卻被希亞摁住了雙手,無法反抗的珍任由對方氣息進入自己口中,甘甜宛若美酒的味道醉了她的心,連一絲力氣都無法提起,一條靈活的舌頭撬開了貝齒在自己口中品嚐著嘴裡的每一寸芬芳,沉醉中的珍,突然眼神一凌,一隻手臂撫上了自己的脊背,揭開了身後銀甲的鏈扣,而下體的裙甲中的兩腿之間,一隻膝蓋探上了自己的**,開始了陣陣的摩擦。
覺得有些不對頭的珍突然間一把推開了壓在自己身上的少女,而後靠在了身後的牆上大口的喘著氣,臉上的紅暈猶自未消。低著頭的珍剛剛撫平了急速跳動的心臟,一隻手臂伸向了自己的臉龐,修長的食指和拇指抬起了女孩尖尖的下巴,迫使珍不得不正視眼前的希亞,此刻希亞的臉龐距離自己不到半尺,嫵媚霸道的笑容,微微瞇起的鳳目,讓珍再次臉孔發燙。
「為什麼拒絕我?」沙啞的嗓音似乎帶著一種特別的誘惑。
「我……」珍有些不知該如何回答希亞的話。
「是害怕了還是後悔了?」繼續微笑著的希亞將臉龐又貼近了幾分。
那美麗的臉上明明帶著笑看上去卻異常悲傷,不知為何,直覺地珍覺得那雙美麗的瞳眸看的雖然是自己,想的卻是別人:「你並不喜歡我,對嗎?」
希亞愕然間放開了手指,後退了一步,半晌含糊的回答「啊,大概吧。」
「那為什麼還?」雖然早有預料,可是聽到希亞如此回答還是心痛得很,聲音低迷的問道。
「……」這一次,希亞沒有張了張嘴巴沒有回答。
看到少女為難的神色,珍反而釋然了,「把我當成了你很重要的人嗎?」
「我不知道。」
女孩站起身整理好了穿戴後苦笑著開口「你是個很過分的傢伙。」
「啊,的確是呢,對不起……」低著頭打算轉身離去的希亞突然間被珍從身後抱住。
「如果你肯騙我……該多好……」陽光照進昏暗的小巷,長髮的少女微張著口,美麗的眼中透著一絲感動,身後短髮的女孩抱著她的身體,頭靠在肩膀上,微閉著雙目,臉貼著臉,神情中有無奈、有留戀、有珍惜。
是夜,旅店中的希亞孤坐窗前,看著天空中被烏雲掩蓋的星空,本就無法平靜下來的心情更加煩躁。珍走了,那之後不久,她的代理人就找上了她,一番斥責後帶她離開了小鎮,那女孩從始至終沒有說出一句責備自己的話,對於希亞的輕薄無禮最多的只是無奈的一笑,然而那笑容讓希亞更加的不安,那一刻女孩的神情與曾經的迪妮莎、伊妮莉十分的相似,那是肯為心上人付出一切的人才會流露出的表情。
看著那天邊被陰雲覆蓋著時隱時現的月色希亞歎了口氣:「切,討厭的天氣,時雨時晴,難以琢磨,不可把握,即像……女人的心……又如……大劍的命運……」
此刻就在她所住的旅店對面另一家店中,古妮雅正忍著身體各處傳來的酸痛和腹中的飢餓等待著黎明的到來。
「那小鬼的情況如何了?」一個昏暗的房間內,奧路賢坐在椅子上檢查著一雙美麗的斷臂。
「大人,她似乎不是體能的問題,應該是生病了。」剛剛走出古妮雅房間的黑衣人小心的回答。
「生病?就是說她明天仍舊不能……」奧路賢聲音一寒,冷漠的開口。
「是的,沒有三五天恐怕不行呢。」
猶豫了一下,將迪妮莎的斷臂放進了布袋,而後絕情的說道:「那就不必等了,組織不缺這一個小傢伙,而且一號複製體的血肉必須盡快回送回才行。」
「屬下明白。」
清晨,小鎮下起了細雨,陰鬱的天空辨不出早晚,朦朦朧朧中的古妮雅睜開了眼,高燒未退加上疲勞過度,她的頭仍舊昏昏沉沉的,天亮了嗎?為什麼那些人沒有叫我起程?嘗試著起身,渾身上下一陣的酸痛,咬著牙爬了到了床邊拉開了窗簾,外面旅店的大門處三名穿著斗篷的黑衣人十分顯眼,糟了,他們要走了。
急忙下了床,剛走了兩步,頭部一陣陣的眩暈感就讓她跌倒在地,來不及呼痛、來不及穿鞋、甚至連外套都來不及穿就推門而出,跑到門口處卻發現三人已經不在那裡了,尋著足跡踩著泥濘的地面,任風雨拍打著自己的髮絲、身體。
「請等一下,等等我……我……我還可以……啊……」『啪』,眼看就要追上了三人的身影,卻腳下一滑摔倒在地,想要爬起,壓在身下的左腿卻一點都用不上力氣,腳腕處一陣劇痛傳來,看著越走越遠的三人古妮雅覺得自己視線也開始模糊了,雙臂用力的向前方爬了一段距離,最終在徹底脫力後,小女孩昏迷了過去,血跡斑斑的手緊緊的握著拳。
迪妮莎,我又被扔下了,好不甘心,我明明很努力的,為什麼,為什麼連一個機會都不肯給我。
『砰』,『嘩』,金屬撞擊地面的聲音傳來,恢復了些力氣的古妮雅睜開眼睛,費力的回頭看去,灰色的斗篷包裹著銀色的胸甲,套帽下隱約可見金色的長髮,胸口處的劍印,及身後那標誌性的武器,無一不提醒著古妮雅對方的身份,『大劍』,她一定可以帶我去基地的,我可以……
正掙扎起身之間,大劍已經來到了身旁,似乎注意到地上的自己而停下了腳步,猶豫了一會兒,開口道:「似乎還有些氣息呢,應該沒死吧,那麼……」驚愕的古妮雅心頭一涼,她對希亞有深切的恨,因為她殺死了迪妮莎;有一些同情,因為她跟自己一樣失去很重要的朋友;除此之外,還有一絲敬畏、恐懼,不計生死得與普利西亞那樣的怪物鬥得兩敗俱傷的希亞強悍的可怕,如果說普利西亞是一尊獨角的魔神,那一身血跡的希亞就是敢於弒神的修羅。加上之前自己曾經試圖殺死她的舉動,現在切實的感受著那兇手的氣息,古妮雅不由恐懼的閉上了眼睛,然而出乎意料的,一件斗篷披在了自己的身上,接著幾枚銀幣丟在了身旁,「要努力活下去哦,小鬼。」耳旁傳來如是的聲音,再次抬頭看到的是那緩步去的背影,古妮雅略微猶豫了一下努力地爬了起來,跟上了那遠去的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