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
戰場中,龍飛立在原地單手提著西瓜刀,一頭飄逸的白髮迎風飄揚,只見他緩緩閉上雙眼,仰天狂笑。
片刻後,以龍飛為中心,直徑千米範圍內突然瀰漫起淡淡的猩紅色煙霧,而以龍飛為中心直徑百米範圍內,卻是猛然竄出十三條猩紅色巨龍。
「嗷!嗷!嗷!…」
歡快的龍吼聲瞬間衝破雲霄。
「擋我者,死!」
爆喝之下,龍飛步履如風,眨眼間速度已飆升到極致,一道黑影好似落雷般射向白毛鼠所在。
殺戮緩緩拉開帷幕。
此一刻,龍飛很清晰的感受到自己內心深處對殺戮的渴望。
對!就是殺戮,只有無盡的殺戮才能撫平龍飛內心深處那股躁動。
「給我攔住他!」
望著龍飛射向自己的身影,白毛鼠感到了從所未有的恐懼,彷彿迎面而來的不是人類,而是死神。
「殺!」
隱藏在魔獸體內的弒殺基因被龍飛成功引燃,當眾魔獸心底殺戮**徹底爆發的時候,整個獸群動了,他們爭先恐後的撲向龍飛。
血腥的殺戮就此展開。
龍飛義無反顧的撲進了獸潮之中,彷彿一滴雨水落進了大海中一般,只是這滴雨水卻是那般耀眼。
……
戰場不遠處的高空中。
一道身影此時正佇立在雲端俯視著整個戰場上的一舉一動。
此人正是項虞。
獸群由最初的動亂突然變得安靜繼而開始瘋狂,這一切挑起了項虞的好奇之心。
只見項虞靜靜佇立在雲端,眼中詫異和震驚之色畢露無遺。
「怎麼會這麼強?不可能!」項虞緊緊拽著雙拳,喃喃念叨著,彷彿不敢相信自己的雙眼。
只見戰場上一團直徑千米的圓狀猩紅色霧團正緩緩移動著,它就好似一台割草機,走到哪裡,哪裡便是一馬平川。而那無盡的獸群則像雜草一般,被迅速無情的收割。
整個猩紅色霧團顏色越來越深,肉眼幾乎快要看不清處霧團中的一切,唯有那高亢的龍嘯以及慘烈的哀嚎提醒著在場眾生,死神所在,觸之必死!
「嗯!雙重領域。其中一個應該是殺戮領域,另外一個到底是什麼領域呢?竟然這麼變態!」望著猩紅色霧團,項虞不禁眉頭緊皺,同時迅速在腦海中搜尋著相關的記憶,片刻後,項虞失望的搖了搖頭,顯然沒有找到想要的答案。
「這小子到底殺了多少生靈,他的殺戮領域竟然還附帶迷惑心智的功效,這…也…太逆天了吧!」項虞此刻是越看越心驚,只見那些衝進猩紅色霧團的魔獸突然變得瘋狂嗜血無比,竟然不分敵我的展開殺戮,而那些勉強保持著幾分清醒的魔獸則是在闖進十三條血龍環繞的範圍內瞬間倒下。
讓項虞心顫的並非是龍飛的強悍和血腥,而是那些倒在龍飛百米範圍之內的魔獸死狀,只見他們一個個好似被抽乾了生命力一般,死時已蒼老無比。
「龍飛,很好!很強!相信你一定不會讓我失望,接下來就讓我項虞領教下你的手段!」望著龍飛,項虞雙眼中迸射出一股濃濃的戰意,彷彿全身的細胞都陷入了狂熱之中。
……
戰場中。
龍飛此刻雙眼血紅,無情的殺戮抒發著龍飛內心深處那股躁動,帶給龍飛一股如沐春風般舒適的感覺。但這還遠遠不夠,因為在龍飛的靈魂深處,有一個聲音正瘋狂的嘶喊著「殺!」「殺!」「殺!」。
「殺!」
龍飛沒有選擇,雖然腦海中始終保留著一絲清明,但眼前的殺戮令龍飛欲罷不能。
「不夠!不夠!還是不夠!繼續殺!」
三重領域早已被龍飛催發到極致,那些修煉魔法的魔獸在龍飛的領域中根本沒有絲毫反抗之力。而那些精神力不夠強大的魔獸則瞬間在殺戮領域中迷失,變得嗜血,變得瘋狂,變得敵我不分。能夠闖進死亡領域的魔獸那皆是強悍無比的魔獸,他們的修為基本都處於破空後期,乃至無限接近虛空期,但面對龍飛的三重領域,他們的命運早已注定,闖進死亡領域只會令他們死得更慘而已。
……
又一個三天三夜。
自從無盡的殺戮拉開序幕之後,死亡的氣息早已充斥整個極西之地,這裡儼然成了一片死亡地帶。
龍飛就好似一個吞噬天地的黑洞,無盡的生靈湧向這猩紅色的黑洞,而後杳無音訊。
遠處鼠王和蠍皇的子民早已麻木,除了死死盯著龍飛的身影,聽著一聲又一聲的慘叫,所有魔獸的喉嚨好似被堵塞了一般,發不出任何一絲音符。說震撼已遠遠不足以表達眾魔獸對龍飛的恐懼,當殺戮成為一種藝術的時候,剩下的唯有虔誠。
是的,所有遠遠觀望的魔獸早已忘記了龍飛的身份,早已被龍飛所征服,望著龍飛殺戮的背影,他們的靈魂深處有一股強烈的膜拜**。此刻,他們皆為龍飛虔誠的子民。
白毛鼠此時早已崩潰,矗立在他身旁的近萬護衛隊無法帶給他絲毫的安全感,白毛鼠知道,自己的命運已經注定,剩下的只是時間問題。
「逃?」這個字眼在白毛鼠腦海中閃過無數次,但一次次破滅,修羅大陸雖大,卻已沒有他白毛鼠的容身之地,又能逃到哪裡去呢?一切只是時間問題,逃不掉也逃不過,唯有面對等待最終結局的降臨。
……
不知道過了多久,反正龍飛對時間已經沒有絲毫概念。
當龍飛發現再也沒有魔獸衝進自己殺戮領域中時,才意識到,這場戰爭真正結束了,以勝利而告終。
血紅的眼眸逐漸恢復平靜,轉過身,進入龍飛視線的一道血腥慘烈的風景線,堆積如山的獸屍,血紅色的沙漠,天邊那緩緩西墜的夕陽一樣蒙上了一層猩紅。
「嘶!」
龍飛點燃一根香煙,狠狠吸了一口。
此刻,龍飛的內心無比寧靜,那個不斷嘶喊的聲音消失得無影無蹤。一直以來,龍飛都很清楚,自己的骨子裡存在著嗜殺的基因,但龍飛選擇了不逃避,不壓抑。龍飛知道,自己這個選擇會是一條血腥無比的道路,但龍飛從不後悔,因為他只殺該殺的,因為這才是他本心所指。
殺戮領域和死亡領域讓龍飛更加清楚的意識到,殺戮終將伴隨著自己一生,也許某一天自己也因殺戮而亡,但不管怎樣,違逆本心非龍飛所願。
一根煙燃盡,龍飛已整理好自己的思慮和心境。
「說吧!你想怎麼死?」轉過身,龍飛淡然望著白毛鼠說道。
眼下白毛鼠已是光桿司令一個,此刻正呆呆立在原地,眼神呆滯,神情僵硬,好似活死人一般。
「我想見見我父王!」良久後,白毛鼠呆呆的望著龍飛說道。
龍飛思慮片刻,點頭道:「好吧!也許死在你父王手上才是你最好的結局!」話落,龍飛一揮手,身旁憑空多出了兩道身影,正是鼠王和蠍皇。
「這……」
當鼠王和蠍皇目睹沙漠中猩紅的風景後,一陣木然,久久說不出完整的一句話。
他們根本無法想像,無法想像這段時間以來到底發生了些什麼,更加無法形容自己眼底的屍山血海,儘管他們也曾經歷過無盡殺戮,但面對此情此景,心底仍是寒意陣陣。
「你自己看著辦吧!」片刻後,龍飛拍了拍鼠王的肩膀,指著不遠處的白毛鼠說道。
順著龍飛所指望去,鼠王眼中頓時竄出一陣怒火。
「逆子,事到如今,你還有何話要說?」鼠王咆哮著。
「哈哈哈……成王敗寇,無話可說!我只不過想見你最後一面罷了!」白毛鼠一陣狂笑,語氣顯得異常淒涼沒落。
「哼!」鼠王重重冷哼一聲:「你有何臉面見我,我問你,我待你可薄?」
「不薄!」白毛鼠毫不猶豫的說道。
「既然待你不薄,你何故如此喪心病狂?」鼠王怒喝道。
「哈哈哈…」白毛鼠繼而一陣狂笑,但笑聲中卻隱隱參雜著一絲苦澀。
「父王確實待我不薄,可卻有偏!」白毛鼠仰著頭,緩緩說道。
鼠王頓時眉頭一皺,低頭思索片刻後指著白毛鼠猛然喝道:「說!」
「大哥在時,你偏幫大哥,他是長兄,我無話可說。可大哥死後,你的心卻偏向三弟。我知道,你從來就沒想過要把王位傳給我,從來沒有!從頭至尾,你沒給過我絲毫機會,這不公平!其實我根本不在乎王位,但你不可以偏心,接不接受你的王位,那是我的事,而你作為父王,首先應該做到公平。你不公,我不服!」白毛鼠歇斯底里的咆哮著。
「你……」鼠王好似在瞬間蒼老了許多,他完全沒有想到,原因竟然出自自身,在這一刻,任何辯駁的話語都顯得那般蒼白無力。
鼠王此刻腦海中一片空白,誰也不知道這一切到底該怪誰,或許都有錯,或許都沒錯,私心,嫉妒,人皆有之,立場不同,角度不同,所看到的風景盡皆不同。
從某種角度上來說,誰都沒有錯,錯的只是欣賞風景的眼光不同,錯的只是理解人性的角度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