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鼠王對金毛的瞭解,這個平時頗為膽小的兒子,眼下怎麼就敢如此大膽的挑釁蠍皇呢?是吃了豹子膽?還是因為有自己在場?鼠王很不理解,但讓鼠王更不理解的是,蠍皇明知對方是自己的孩子,竟然不留絲毫情面,難道是想挑起戰爭不成?
此刻,鼠王眼中充滿了詫異,但這股詫異很快就被憤怒所掩蓋。沒得商量,蠍皇當眾欺凌自己的兒子,不管與公與私,鼠王都必須保持憤怒,否則不僅無法面對金毛,更無法和自己身後無盡的子民交代。
「老蠍子,我兒還輪不到你來教訓!」皇冠鼠暴怒,身上金黃色毛髮瞬間聳立,遠遠望去好似一隻刺蝟。
「哼!」蠍皇冷哼一聲,並未辯解。
「父王,孩兒沒事!」此時被抽飛的金毛已返回皇冠鼠身旁,皮開肉綻的身體已然恢復如初,只是嘴角處依然掛著一絲鮮血。
不得不說,神鼠一族的防禦和恢復能力果然是逆天,以金毛剛剛所受的傷害,換成一般魔獸,即便不死,那也休想在一時三刻間復原。但神鼠一族就是如此,如果說防禦強是他們的優點,那麼強大的恢復能力就是他們最大的倚仗。
皇冠鼠打量了金毛一番,點了點頭:「你好好休息,這件事父王定為你討回公道!」皇冠鼠死死盯著蠍皇,冷聲說道。
皇冠鼠其實並不擔心金毛的安危,因為以神鼠一族的天賦,蠍皇剛剛那一招根本不可能致命,但蠍皇絲毫不將鼠王放在眼裡,這是鼠王萬萬無法忍受的。
「老蠍子,你以大欺小,那就別怪本王心狠手辣,看招!」皇冠鼠怒聲喝道,話落,身形一閃,如離玄之箭般射向蠍皇。
剎那間,皇冠鼠已置身蠍皇身前,一對閃著寒光的利爪瞬間掃向蠍皇。
蠍皇沒想到皇冠鼠竟然說動手就動手,而且速度完全超乎想像,眼下面對突如其來的攻擊,蠍皇是又驚又怒。
「鐺!」
一聲刺耳的金鳴響起,火花四濺,好似兩柄兵刃交鋒一般。
緊急關頭,蠍皇舉起自己那巨大的兩隻鉗子抵擋,雖然成功抵禦了皇冠鼠的雙爪,但卻被逼得連連後退,僅此一招,高下立判。
「鼠王,你別欺人太甚,要不是你兒子暗中偷襲本皇,本皇何至於動手欺凌小輩!」蠍皇一邊極力穩住身形,一邊對皇冠鼠咆哮著。
「哈哈哈…」皇冠鼠聞言一陣狂笑:「真是可笑,你說本王的孩兒偷襲你?難道本王和在場的諸位都瞎了不成?老蠍子,你要是怕了,就恭恭敬敬給我孩兒賠禮道歉,本王念在同類的份上,今天就饒你一次,否則本王要你知道欺凌我神鼠一族的下場!」皇冠鼠不是不相信蠍皇所言,而是更相信自己親眼所見。
「哼!」蠍皇怒哼一聲:「你兒子施展的是精神攻擊,當然看不見!」蠍皇自知不是鼠王的對手,眼下語氣已然放低了姿態。
「你說是就是嗎?」皇冠鼠冷笑一聲:「今天你要是不向我孩兒賠禮道歉,本王絕不放過你!」皇冠鼠向來護短,平時尤為疼愛自己這個三兒子,如今金毛吃了大虧,自然不可能善了。
皇冠鼠的憤怒是情有可原,也就是蠍皇,要換個旁人,就算死上十次也不足以洩皇冠鼠心頭之怒。不過話又說回來了,被蠍皇抽飛之人若換成普通屬下,皇冠鼠或許還能冷靜下來聽聽蠍皇的解釋,但被抽飛的恰恰是他最疼愛的三兒子,這點讓皇冠鼠抓狂不已,又怎可能冷靜得下來。再者說,蠍皇在眾目睽睽之下這麼幹,皇冠鼠要是不給點顏色,那就不是顏面掃地那麼簡單了。要知道,在魔獸這個種群中,顏面就是權威,也是統治地位的基礎,魔獸一族向來以強者為尊,而顏面就是強者所必須具備的基本素質之一。所以,不管怎麼說,皇冠鼠都有十足的憤怒理由。
「要本皇賠禮道歉?你做夢!」蠍皇頓時怒不可遏,不管怎麼說,他也是一國之主,就算做得有點過,那也絕不可能向一個小傢伙低頭,哪怕對方是神鼠帝國的三皇子,那也不可能,這是強者的尊嚴。更何況,在場可是有無數雙眼睛在盯著。
正所謂,士可殺不可辱!在這一點上,不管是鼠王還是蠍皇,兩人心裡都很清楚,誰都不可能讓步,一場大戰在所難免。
「既然不肯道歉,那本王誓要你付出代價!」皇冠鼠說著腳下一動,揮舞雙爪衝向蠍皇。
「慢著!」蠍皇突然大喝一聲。
「怎麼,你想認輸不成?」皇冠鼠冷笑道。
「狗屁!我老蠍的字典裡就沒有「認輸」這兩個字!」蠍皇冷聲道:「你我皆為一方霸主,我只想知道,你是想發動戰爭,還是只想與我分個高低?」
正所謂,牽一髮而動全身,皇冠鼠和蠍皇作為一方霸主,兩人的一言一行代表的可不僅僅是個人,此時若不把話說清道明,那就勢必演變成兩個勢力的戰爭,到時候可就一發不可收拾了。
「神鼠帝國所屬聽令,此戰為本王與蠍皇的私人恩怨,任何人不得插手,否則殺無赦!」皇冠鼠雖然憤怒,但還沒有失去理智,鶴蚌相爭漁翁得利的道理還是明白的,別的不說,一旦神鼠帝國和黃沙帝國開戰,到最後只能是讓冰猿帝國和神貂帝國獲益,這是皇冠鼠和蠍皇都不願意看到的。
「黃沙所屬,統統退下,今日本皇要與鼠王一分高下!」蠍皇此時也給身後子民下達了命令。
片刻後,雙方人馬皆退開萬米,以供鼠王和蠍皇一戰之用。
……
燥熱的沙漠中,鼠王和蠍皇怒目相視,身上氣勢不約而同的開始攀升,一股無形的較量已悄然展開。
……
隨著時間的流逝,鼠王和蠍皇依舊一動不動,只是相互死死盯著對方,咋一看以為是兩尊雕塑,但這其中的凶險卻遠遠超出在場獸群的想像。
雙方額頭上不斷滑落的豆大汗珠,以及額頭上那深深的褶皺,這一切的一切都表明了鼠王和蠍皇正承受著巨大的壓力,這就是精神上的交鋒。
相對於任何一種形式的較量來說,精神層面的較量無疑是最恐怖的,因為一旦失敗,那就代表著重傷,而且是那種難以復原的重傷,甚至變成白癡也不是沒有可能。
鼠王和蠍皇之所以選擇這種較量方式,一來是因為兩人都異常憤怒,想想也是,在這一方天地中,站在兩人這種高度上,尊嚴無比重要,毫不誇張的說,尊嚴就是另外一種形式的生命。二來是因為這種較量更加契合現狀以及雙方的身份地位,再有就是不會殃及無辜。
時間一點一滴在流逝……
……
極西之地外圍。
「這都一天一夜了,誰能告訴我獸群到底在幹嗎?為什麼停下來?」項虞此刻置身盟主大帳中,滿臉怒容,語氣森冷。
對於突然停下的獸群,項虞也感到很無奈,獸群不動,根本沒有人敢上前探個究竟,即便是項虞本人,也不敢隻身衝進獸群查探,所以這一天一夜時間項虞注定在鬱悶和無奈中度過。
「盟主,這獸群一動不動,我等實在沒有能力闖進去,還請盟主恕罪!」帳中,一精瘦中年惶恐應道。
「請盟主恕罪!」精瘦中年身後數人也趕忙附和。
「廢物!一群廢物!都給我滾!」項虞怒喝道。
「是……」精瘦中年和身後數人慌忙退出大帳,生怕走慢一步小命就交代了一般。
雖然項虞心裡也很清楚,這一切並不怪精瘦中年,但心中的鬱悶實在讓項虞抓狂,若不是獸群實在太過龐大,項虞早就親自出馬了。當然,這一切要源於項虞對龍飛的惦記。
「一個能讓師傅百般關照的人,到底會是一個什麼樣的天才呢?我項虞倒要看看你到底有什麼本事!龍飛,看你能瀟灑幾天,我項虞精心為你準備的這份大禮,你休想推掉!」冷冷掃視著空蕩蕩的大帳,項虞瞇起雙眼,心中暗暗想著。
天才總是有一顆相互攀比的心,當然,也正是這顆永不停歇,永不滿足的心才造就了洪荒宇宙中一個又一個天才。
有競爭才有進步,這是生物進化必不可少的因素之一。如果有一天,當你發現身邊再也沒有競爭,再也沒有壓力,那麼剩下的也許就會是死亡。
……
三天三夜。
整整三天三夜,鼠王和蠍皇誰也沒有挪過一步,甚至連眼睛都沒有眨過一下,在兩者週身,一股混亂的精神風暴早已形成,凡是靠近鼠王和蠍皇週身千米內的生物都會感到頭疼欲裂,弱者則直接暴斃。
三天三夜的精神對抗讓鼠王和蠍皇都感到疲憊不堪,憔悴躍然於雙方臉頰,但他們誰也不能率先放棄,因為從展開對抗的那一刻開始就意味著沒有退路,放棄就代表失敗,代表重傷,代表死亡。換句話說,這場較量的勝負就在於誰更能堅持,誰的意志力更加強悍,鼠王的修為比之蠍皇顯然略佔上風,勝利的天平漸漸傾斜,勝負終於展開倒計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