倏倏倏——
凌蕭駕馭著劍鋒遙遙斬下,劍光陡然間就劃亮了週遭所有空間。天地盡數被籠罩進一線寒光之中。
嗤——
已經逃逸出老遠的歸象老祖,氣機感應之下,難以置信地回頭,卻只見劍光已經悄然越過兩人之間的距離,生生自他的頭頂斬下。
歸象老祖駭然色變,但劍鋒的恐怖氣息、連同著凌蕭的精純真元、多般靈物,所有力量匯聚一起,登時使得這一劍的威力,遠遠超出了人的想像!
氣機鎖定,歸象老祖根本無法逃脫,只來得及拚命運轉真元,幻化出妖龜模樣,然後,那道劍鋒已經倏地斬下。
無聲無息。
劍鋒悄然從歸象老祖的身上斬過,根本沒有絲毫的真元轟擊聲響,就那麼生生穿過去。
歸象老祖的臉上,滿是震驚、駭然、難以置信的神色。
那麼僵持了半晌之後,他的身子才悄然自中間分裂開來,緊跟著鮮血四濺,妖龜的虛影也登時如同泡沫一般渙散開去。
歸象身死。
而周圍的一眾元嬰老祖,也是無不色變。
這一劍的威力,該是何等恐怖?
以歸象老祖的實力,而且他本身又最精擅防禦,但面對著這一劍,竟然連抵抗下都做不到?被那口仙劍一劍斬成兩段的情形,簡直就好像是只如同枯枝敗葉一般,根本不是一個級別的力量。
眾人都不由開始覺得,自家的身上也是涼颼颼的。他們雖然自付實力應該是勝過歸象老祖許多的,但比較下,卻也未必能夠招架得住凌蕭的這一劍。
而半空中,斬出了這一劍的凌蕭,依然手持著那口仙劍,虛浮在那裡,目光望著前方被斬斷的歸象老祖的身子。不知在想著什麼。
但詭異的,現場的一眾元嬰老祖,懾於這一劍之威,竟也沒有一人敢開口催他。
好半晌之後,凌蕭才徐徐收劍,遁光緩緩壓下一些。
而後一揚手,就見無數熊熊火光從手中噴卷而出。繚繞向歸象老祖的屍骸,霎時間將後者的屍骸焚燒乾淨。
然後凌蕭才轉過身去,向著過來的一眾元嬰老祖遙遙施禮,「見過諸位老祖!」
「呵,凌蕭道友。」
「見過凌蕭老祖!」
……
眾人自然知道瞞不過凌蕭的感知,所以便也都從藏身處出來。各自上前與凌蕭見禮一番。
而懾於凌蕭先前的一劍之威,不少人也同樣開始以「老祖」稱呼凌蕭。
這語氣之中,可簡直是把凌蕭當做了前輩看待。不過凌蕭的年歲雖然小一些,但有先前那一劍的威勢在,被眾人所崇敬畏懼,倒也沒什麼好奇怪的。
凌蕭已經收斂了先前的威勢,依然是如同以往一般謙和而低調的態度。絲毫不肯失禮地與眾人一一客套問好。
另一面也反手將那口仙劍收起。
他的動作很慢,但臉上卻始終神色如常。
只有神識修為經強的幾人,才能夠隱隱察覺,凌蕭對於這仙劍的駕馭,絕不像是斬出那一劍時候那般自如。
隱隱之間,似乎都能聽到「嗡嗡」的鳴響,似乎是這仙劍也在抵禦著凌蕭的壓制。
不過,懾於凌蕭先前的威勢。此時自然也不會有人動旁的心思了……
一直到與眾人全部見禮之後,凌蕭才將那仙劍完全收了起來,放入了自己的儲物袋中。但即便這樣,他也依然始終用一隻手扶在儲物袋上。
若是眼尖的話,甚至都能看到有著幾線毫光,不住從凌蕭的手中射出,綿綿不絕地注入儲物袋中……
難為的是。即便是做著這樣的動作,凌蕭卻也依然談笑自若。
與眾人一一客套之後,一眾元嬰老祖便先後告辭。只留下了與凌蕭相熟的靈皇、茉皇,還有那只妖猴。
另外還有血狐和頑石老人。也留在那裡沒有動身。
修為步入元嬰期之後,那妖狐也終於能夠變得如同一個普通修士一般無二,不過尖嘴猴腮,還是留有幾分妖猴的痕跡。
他嬉笑著上前拍拍凌蕭的肩膀,大咧咧道:「凌蕭老弟,想不到你竟然真能收服了那口仙劍。這下可不知有多少人,要嫉妒欲狂了啊。」
凌蕭卻只是笑笑沒有接口,手依然按在儲物袋上,片刻也不敢鬆開。
茉皇可要比這妖猴細心多了,見狀連忙道:「呵……凌蕭小友這一番鬥法,想來消耗也是不小。我們先找個地方,讓凌蕭小友好好休息一番,然後再來閒聊這些瑣碎事情吧。凌蕭小友意下如何?」
凌蕭笑笑,「無妨的,多謝茉皇。」一面說著,一面目光卻轉向了一旁的血狐和頑石老人,這兩人他可不大熟。
血狐、頑石老人,都是人精似的人物,哪裡看不出凌蕭暗自戒備的意思?
頑石老人好脾氣,當即一笑,便想接口說話。但卻不料,一旁的血狐已經先轉向了一旁的妖猴淡淡開口道:「怎麼,現在的新人,都已經這麼沒眼色了麼?」
那妖猴也是個桀驁的性子,就是因為萬象門的緣故,才對凌蕭客氣幾分而已。旁的便是面對著靈皇、茉皇他們也都不大心服。所以此時哪裡能受到了血狐的這番口氣,當即臉色就是一變。
「你是——」
但他的斥責之聲卻只出了一半,便登時打住,因為忽然感覺到了從血狐身上透出的威壓之力。
「你是……」
雖然還是一樣的措辭,但口氣卻已經完全變了。
妖猴隱隱似乎有所猜測,只是不大確定,所以遲疑在那裡。
「還認得就好。」
血狐抬頭望天,淡然說道。
這副倨傲的神情,以及那越來越熟悉的氣息,終於讓妖猴肯定下來了,連忙翻身跪倒在地,「見過老祖!剛才失禮之處,還望老祖見諒!」
血狐依然是那副神情不變,淡淡道:「罷了,起來吧。有外人在這裡,不必這麼多禮了。」
「是。」
妖猴恭敬地答應了一聲,然後才起身。
其他人卻都是看得目瞪口呆,有些捉摸不透,這番變故究竟是怎麼回事。更是想不明白眼前這人的身份……
不過,從他話裡扣著的「外人」來看,似乎應該是針對凌蕭先前的戒備而來的吧?
這個性子,可著實有趣好笑。
凌蕭也想不到,自己無意中就「得罪」了人,不由哭笑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