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恐怕便是法宗的魏碑前輩。相傳他破丹成嬰,都已經有三千餘年……」
邱萬空雖然並未明說,但凌蕭也很快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元嬰期大能者的壽數總共能是多少?其實也就兩三千年而已。而魏碑破丹成嬰已經有三千餘年,真正壽數豈非只會更大?
法宗低調,凌蕭也少有聽聞他們的種種傳聞。不過,不論如何低調,單單只是能有這份壽元,已經足見手段。
法宗眾人也都不聲不響,來了之後便直接坐到那裡,等著萬宗大會的開始。
他們素來如此低調。
而接下來過來的,則是問劍谷。
就見半空之中,忽然一道劍光斬落下來,只聽轟隆隆的聲響傳來,宛如山崩地裂一般。這一劍斬下的動靜,竟似乎分毫不讓先前千機門來到時候,所引起的轟動。
而這一劍斬下,整片天地彷彿也陡然被斬斷成了兩半,一半清明如同白日,另一半卻晦暗如同深夜。晝夜分割,竟是如此從中一線隔開。然後從黑白分割的縫隙間,倏地就見有一口三尺長劍,自半空盤旋墜下,直穿透刺入了他們問劍谷的石台上,發出了「嗡」的一聲長鳴。
然後劍身上,驀地綻出了萬千光彩,漫天光華之中,一行數十人,緩緩移步走了下來,站到了平台上。
「問劍谷,最前面的,便是他們問劍谷的兩位元嬰期老祖,陰陽明劍!」目睹著這般景象,邱萬空也壓低了聲音,神色鄭重地在凌蕭耳旁說道。
凌蕭點頭表示明白。
問劍谷,以劍為修行根本;而他們的種種劍術手段,也著實都令人驚歎。
而陰陽明劍兩位老祖,劍術之外,更精擅陰陽大神通。
兩人一修陽劍。一修陰劍,方纔的一劍,則是兩人合力,霎時間便是將天地陰陽兩隔。
如此將陰陽神通融入劍術之中,自然倍增威力。
隨著問劍谷眾人坐下,此時天下七大宗門之中,已經到了他們萬象門、御靈宮、千機門、法宗和問劍谷五家。再算上組織這次聚會的丹鼎門以外。所以也就只剩下了排名首位的萬符門,尚未來到。
而七大宗門之外,有資格登上石台的宗門,也已經先後都來到了這裡。包括凌蕭所熟悉的齊雲聯盟、無定府、光明宗……也包括血妖宗。
血妖宗來到的時候,駕馭的是一隻巨大的鵬鳥,能站在這裡的。又豈會有誰的眼力不夠?當然一眼便看出,那赫然卻是一隻七階、已經步入元嬰級別的妖禽!
雖然不知因何原因,這只鵬鳥尚未化形人身,但它的實力卻是毋庸置疑的。
血妖宗能驅使這樣一隻妖獸,當然證明了自己的實力。
來到這裡之後,血妖宗的歸象老祖,便向著萬象門這裡。投來了一個很是意味深長的目光。
不過就在萬象門眾人,無不是心中一突的時候,歸象老祖卻是大笑著轉身坐到自己的位置上,並未趁機發作。
但萬象門眾人心中自然清楚,以眼下兩宗的關係,以及血妖宗對於他們萬象門的挑釁算計……沒有發作,只會是在等著更好的時機而已。
……
再稍等等,丹鼎門的一眾長老、弟子。便也登上平台,來到了他們的位置上。
便只差萬符門了。
不過,倒也並未再多等多久,遠遠就見又有一道遁光疾射而來。
眾人轉頭望去,只見雲霧之中,好似一葉扁舟划來,遊走在虛空之中。竟是在水波上一般,透著一股輕鬆寫意。
表面看起來,倒是比萬象門來得還要低調幾分。但以萬符門的地位,當然不會有人敢質疑了。
而且不少人眼力都是不弱。已經傳來低聲的議論——
「這——怕是萬符門的,一葉扁舟符吧?」
「應該不錯,莫看此時速度不快,但若提到極致的時候,瞬息千里不在話下。」
「為何這般慢悠悠過來?豈不是浪費了這麼好的符菉?」
「這誰知道……」
……
議論聲中,也暗藏著眾人的疑惑。符菉可是一次性使用的東西,快也如此,慢也如此,既然如此,為何還要這麼慢呢?不是浪費麼?
而在眾人的低聲議論中,那一葉扁舟已經徐徐降到了平台上。然後就見一行數十人分別從平台上下來,安然就坐。
為首的卻是一個青衣女子,看起來不過二八妙齡,秀髮微揚間,面上含笑,甚至隱隱間似乎還透著幾分青澀,竟是秀氣動人。但只看她站在萬符門眾人的最前頭,想必應該便是萬符門的元嬰期老祖了吧?
果然就只見她向著周圍微微欠身,「萬符門符青衣,見過諸位道友,來遲一步,莫怪莫怪。」
她不過客氣一句罷了,誰又敢真的見怪?
符青衣這個名頭,這裡眾人自然也都是聽說過的……
萬符門,共有四位元嬰期老祖,符青衣忝居末位。相傳她也是萬符門資質最高,修煉到元嬰期用時最短的一人。不過平時大都在萬符門中閉關修煉,少有出面,所以眾人一見之下才未能認出。不想萬符門這番,卻是由她帶隊過來;更想不到,看起來竟是如此年輕。
雖然眾人也都知道萬符門的名頭,更心底清楚,眼前此人不論看起來有多年輕,但到底也是元嬰級別……只不過,如此稚嫩的外表,也難免讓人有幾分大意。
「嘎嘎——」
從後方的石台中間,忽然傳出了一聲尖笑聲,「萬符門既然來遲了,總要給大家一些補償才是吧?否則我們,豈不是白白等了這麼久?」
這個聲音響起,頓時使得周圍眾人無不愕然——
「這是誰,竟然這麼不知死活?」
「居然敢當面挑釁萬符門……」
……
眾人都是面色古怪地扭頭看過去,雖然那人藏在無數石台中間,但以這裡眾人的眼力,自然不難發現他的位置。
就見一個黑袍的乾瘦男子,蹲在那裡。他腳下明明就是座位,但卻不肯坐,倒也頗為古怪有趣。
「他是中原地帶的一個很有名氣的散修,席天福,也有著金丹頂峰的修為;一身遁法神通,更是了得。」卻是邱萬空在凌蕭耳邊說道,「不過他性子雖然桀驁張揚,卻也不是不知進退之輩。今日卻是古怪,居然敢向萬符門挑釁……」
按理說,既然被稱為萬宗大會,那麼那些沒有根底的散修,自然不在其中了。不過這萬宗大會,畢竟是由一眾元嬰期老祖組織起來的,那些人裡可有不少散修。
所以,雖然後來漸漸演變成無數宗門的聚會,但過來參與的散修,卻也還是有不少的。
而他們根據各自的修為和名氣,也都散佈在周圍的零碎石台上。剛剛開口的這席天福,便也正是在邊緣的石台上面。
萬符門的符青衣,也不理會週遭的喧嘩,只目光微微一瞥,好似不經意間,便已經從那席天福身上掠過。
但是符青衣倒也沒有立即發作,反而笑吟吟地道:「剛才那位道友說的也是,我們萬符門既然有錯,確實該補償大家一下才好……」
她歪著頭想想,似乎真在想著,該怎麼補償。不過稍停之後,她先是一揚手,依然停留在半空中的那葉扁舟,忽然急速縮小,光華繚繞之中,竟是變化成了一張薄薄的符紙,然後落入了符青衣的手中。
符青衣的動作輕鬆寫意,周圍眾人卻無不被嚇了一跳——
已經使用的符菉,竟然重新被收了回去?
要知道,符菉與法寶等等器物,是有著本質區別的。符菉是將一些強大的法術,刻印在符紙上的一種用法。
換句話說,其實符菉的威力大小,是由繪製進去的法術決定的;與符紙本身,並無太大關係。
事實上,修仙界中,符菉的等級雖有不同,但所用的符紙,卻都大致相似的。
無論紙符、法符、靈符還是仙符,所用的符紙,並無本質區別。
所以,這也就決定了,符菉大都只能一次使用。然後,符紙多半便會因為無法承受那陡然爆發出的強大威力,而被徹底毀掉。
雖然未必沒有能夠多次使用的符菉,但大都只是低階符菉才能如此。
然而這一葉扁舟符,卻是一種七階仙符!
能夠以仙為名,本身就已經說明了它的強橫威力。事實上,這等級別的符菉,已經不遜色於,元嬰級別的大能者全力一擊了。
符青衣此時能夠將這一葉扁舟符收回,只有一種可能性:便是她已經能夠精準地控制符菉,釋放出其中所蘊藏的恐怖的靈氣的同時,卻並不會損毀到符紙本身。甚至還可以對殘存其中的靈氣,繼續使用。
旁的莫說,單只這份對於靈氣、對於仙符的控制能力,就已經足以證明了符青衣的修為和實力。哪怕不借助任何外力,在元嬰級別之中,怕都已經是佼佼者了。
這符青衣雖然常年閉關不出,但能被譽為萬符門四位老祖中,資質最上乘之人,果然有其資本。
只露了一手,便已經讓這裡眾人,都不由對她刮目相看。
不過,眾人也依然心底頗為疑惑——
聽符青衣剛才的意思,她是要做出「補償」的。但這裡這麼多人,又怎麼補償呢?(。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手機用戶請到m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