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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說凌蕭擒下一隻妖狐後,便連忙向後彈射退開。
但卻不料,另一隻竟也跟了上來!
凌蕭心頭凜然,連忙便想運轉真元,準備著再次與它交手……這兩隻妖獸的實力級別,他可不敢有絲毫大意。
不過,見到他的戒備姿態,那只妖狐反而倒退了一步,口中「嚶嚶」地叫著,似乎想說什麼。
凌蕭不由大奇,仔細分辨了半晌,才隱隱有些猜測出了它的意思
「你是說,它被抓了,所以你也想被抓?」
「嚶嚶!」
這麼匪夷所思的猜測,不料卻得到了那只妖狐的連連點頭不需多想,顯然也是肯定的意思了。它們兩狐竟是如此有情有義,一隻被抓了,另一隻竟也主動送上門來……
凌蕭見那妖狐比劃的樣子頗為有趣,不由莞爾。不過想想它們的如此表現,也不由大為感慨;它們這樣子,可要比許多修士,都要更義氣多了。
所以他也並未難為這兩隻妖狐,手中抓著一隻,向它們溫聲解釋道:「我需要有人幫我帶路,去更南的、一個叫做獸頭山的地方當然,我不知道你們是否這麼稱呼,不過,我想應該便是你們平日所居的地方附近吧。你們可願意為我帶路?或者,還有你,可願意跟我一起過去?」
「嚶嚶、嚶嚶!」
若是從本心來說,這兩隻妖狐自然是絕不甘為階下囚的。但既然有一隻已經被凌蕭抓住了。雖然後者並不打算過分為難它們,卻自然也不會輕易放它們離開的。所以這兩隻妖狐,也只有委屈地答應下來。為凌蕭帶路了……
……
卻說凌蕭擒住那兩隻妖狐的時候,在三清靈山向東南方向,足有數十萬餘裡的地方,正有兩人說到了那兩隻靈狐
卻是有兩人對坐在樹下,正品著這南方特產的一種美酒。
這是一座孤懸東海的小島上,海風習習,綠樹成蔭。四周山勢微起,翠綠的顏色,與週遭的海天連成一線。煞是一番動人的景致。在這樣的地方對座暢飲,可著實是一件人生快事啊。
但見那酒微微呈琥珀色,卻顯得極為清澈,含入口中的時候。頓時清涼中帶著幾分甘冽。便是一股涼意從喉間直入胸膛,極為爽利。
而對坐的兩人,其中一人穿著一襲青衫,卻是丰神俊秀,彷彿神仙中人。而另一人卻是與他截然不同,身材略矮,粗布衣衫,乍一看就好似鄉下老農一般。
按理來說。這樣差異明顯的兩個人湊在一起,怎麼也該顯得很不協調才對。
但不論是那青衫男子。還是粗布老農,卻都沒有絲毫介意。那老農悠然自得地坐在那裡,神情怡然,沒有絲毫的拘束。而那青衫男子也與老農隨意閒談著,言行舉止之間,對那老農也沒有絲毫的輕視。甚至隱隱間,彷彿還透著幾分暗藏的敬重。
顯然不論這青衫男子,還是那粗衣老農,都絕非尋常人物。甚至他們身上透出的氣息,都絕不在御靈宮的豬道人和枯木道人之下!
兩人正一面品酒,一面也悠然地閒談著。
其中那粗衣老農,笑著問道:「狐兄,為何這次沒有見到你的那對徒兒?」
「我打發它們去三清靈山了。」青衫男子隨意應道。
那粗衣老農卻登時露出了驚訝的神情,「去三清靈山?為何會去那裡?莫不是有什麼大事發生了麼?」
「也沒什麼大事。」那被稱為狐兄的青衫男子,很隨意地道,「不過是三清靈山那裡,那個小宗門有些鎮不住場了,被幾隻妖獸找上門了而已。」
粗衣老農奇道:「你居然還關心這個?不過你不該支持妖獸麼?」
青衫男子瞥他一眼,「我哪方也不支持!」
「扯謊!」粗衣老農卻「哈哈」笑著,毫不留情地拆穿他,「若是真的誰也不支持,又為何把那兩個小傢伙派到三清靈山去?我明白了,你這陰沉傢伙,其實也是想插手吧?卻因為當年誓言的約束,所以只好假模假樣地讓兩個弟子過去了!」
青衫男子臉色神色不動,「你想多了,我不過是派它們跟著過去歷練一番。它們的境界雖然不低了,但實際鬥法的手段卻太過缺乏。去三清靈山那裡試試,倒是正好。」
粗衣老農嗤之以鼻,「你可莫要弄巧不成反成拙了!那兩個小傢伙,可都是極為罕見的妖獸品種!身上的一根毛髮、一塊妖骨……可也都有莫大價值!而三清靈山那裡,可不乏對它們大有興趣的修士。」
「還不是你們人類修士太過貪婪麼?不過,以它們的實力,想來那幾個老傢伙不出手,尋常人也奈何不了它們。」
「這倒也是……」粗衣老農不由點頭。
他也知道,這青衫男子的那兩個妖狐徒弟,每一隻都是六階頂峰的妖獸,再加上它們的天賦神通,恐怕尋常金丹後期修士,也絲毫奈何不了它們,就更莫提將它們擒下了。
而金丹後期、金丹頂峰、連同元嬰期的修士,總共能有多少?只怕屈指可數!所以這青衫男子,才會對那對妖狐徒兒如此放心。
「那些老傢伙雖然霸道,但到底要臉面,怎麼也不可能對兩個小傢伙動手的。」
青衫男子點點頭,這點他也清楚。
三清靈山那裡,說是三族混居,但其實卻是以人類修士為主。
而造成這一現象的原因,一則是因為三族之中,畢竟還是以人類修士靈智最高。尤其是低階的勢力中。所以許多交易、聯繫,都是由人類修士主導的,自然會更佔便宜一些。二則也是因為很久之前。三清靈山草建的時候,人類修士連續挫敗了妖獸、靈族,所以才形成了這樣的局面。
不過,雖然在那一役之後,妖獸、靈族被迫讓出了大部分的利益,更是將三清靈山的主導權,交到了人類修士手中。但作為交換條件。人類修士卻也承諾,在三清靈山一帶,絕不允許修士對妖獸、靈族下手。
雖然這樣的約束。勢必會有許多漏洞可鑽,但至少能讓那些老傢伙顧忌一些,便自然就能讓那兩隻妖狐的安全,得到很大的保障了。
「那。這次三清靈山的變故是怎麼回事?」那粗衣老農轉開話題問道。
青衫男子的口氣卻依然很輕描淡寫。「不過是有些妖獸不服當日的約定,起來鬧騰下而已。」
「能成功麼?」粗衣老農有些好笑。
青衫男子搖頭,「當然不可能!你們人類修士中的那幾個老不死沒死,它們這些妖獸怎麼可能動搖人類修士的地位?不過是幾隻野生的妖獸,不明狀況地鬧騰罷了。」
不過粗衣老農知道,他雖然口中說得輕蔑,但其實絕非如表面這般冷漠。否則也不會把兩隻妖狐,都派遣過去了……
說起來。這青衫男子,也著實是個面冷心熱的性子啊。
粗衣老農舉杯飲酒。暗中對自己這多年的好友,心底感慨了一番。
……
不過正在兩人閒談飲酒的時候,青衫男子卻忽然面色一變,豁地從座位上立了起來,扭頭向著遠處望去。
粗衣老農見他臉色如此難看,心底也是不由微驚,連忙湊過去,「狐兄,怎麼了?」
青衫男子的臉色卻很古怪,凝目看著北方,好半晌之後才扭過頭來望著那粗衣老農,「石兄,我血狐的名頭,實在太久沒有在北方露面了不是?」
粗衣老農臉色不由跟著一變,聽出了對方暗藏著的想要動手的意思。連忙追問道:「究竟發生什麼了?」
他可深知,莫看眼前的這個青衫男子,好像一直都是雲淡風輕、與世無爭的模樣。但這其實只是一種假象。一旦把他惹怒了,他可絕不介意再次出面,狠狠攪動一番風雲的。
當年他可是被人稱為血狐的……
明明他的一身功法,與血色沒有絲毫聯繫,卻能以此為號,便可以想像他的手段了……絕對是個殺人不眨眼的煞星、狠角色。
一旦再度出面,勢必會在整個南方,再度掀起腥風血雨!
粗衣老農當然不想看到這一幕,所以立刻道:「怎麼?狐兄,現在可還真有人如此不開眼,居然敢惹到你頭上不成?若真如此,不勞狐兄你出手,我親自過去,將他擒到狐兄你面前來,來向狐兄賠罪!」
青衫男子搖頭,「石兄放心,已經不是千年前了,我不會那麼衝動的……只是對於那人,呵呵,有些好奇罷了……」
信你才怪……
對面那被稱為「石兄」的粗衣老農,一陣無語地問道:「怎麼說?」
「居然有人把我那兩個徒兒擒拿住了!」
粗衣老農愕然
擒下,可不是擊敗、擊傷什麼的,其中的難度,自然也是絕對不可同日而語的!
這血狐,雖然近千年來,他已經很少出面了,在外頭的聲名勢必會受到一些影響。但聲名的下降,卻絕不意味著他實力的不足。精深的修為,配著他們妖狐一族的天賦神通,即便在元嬰期級別,也絕不是容易招惹的善茬。
而那兩隻妖狐,既然已經步入了六階,配合著他們妖狐一族的神通能力……聯起手來,想必實力再弱再弱,也絕不會輸於金丹後期的修士了吧?
以這樣的實力,卻竟然能夠被人擒住?
是什麼人,竟然有這份實力?
而且,有這份實力也就算了,怎麼還偏偏這麼不開眼?
粗衣老農一陣無語……(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