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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鋒如線,直奔著凌蕭斬了下來!
這已經是鬼刀此時,傾盡所有力量的一擊了。
一刀斬出的時候,甚至方圓數十里之內,彷彿都被這一刀中所蘊藏的金銳之氣,所籠罩覆蓋住了。
無數枝葉、樹杈、籐蔓……盡數在這一刀的籠罩之下,悄然化作了漫天靡末,瞬間消失不見。
刀光眨眼功夫劃過了兩人之間的距離,直奔著凌蕭奔襲了過去。
以這一記刀光中所蘊藏的強橫力量,凌蕭當然也能夠清晰地感覺到。所以他深知絕不能再硬接,只有拚命試圖逃竄。
虹橋圖驀地甩出,虛空幻出一道狹長虹橋,凌蕭腳尖連點,借力急速竄開。
以凌蕭此時的修為,借助著虹橋圖,幾乎身形一晃,就能飛遁到十數里之外。但鬼刀劈斬出的這一刀,速度竟也絲毫不慢。凌蕭身形未停地飛掠出去,但那道刀光,依然緊緊逼在了他的身後!
凌蕭駭然之下,甚至都來不及再祭出虹橋圖,只好轉而施展小天星遁法,週身登時幻出如同漫天星光一般的光點,隨著他的真元運轉,星光倏地匯攏凝聚,環繞著他的身子陡然拉成一道流星一般,再度速度陡增,破空而去。
小天星遁法的遁速神通,雖然比起借助虹橋圖飛遁,還是要稍慢上一些。但瞬間爆發的速度之快,依然絲毫不遜色於普通金丹中期的修士了。
所以霎時間,凌蕭便再度飛遁出十數里之遠。而直到此時,鬼刀劈斬出的那道刀光,才終於勢緩衰減了下去。
凌蕭稍稍緩一口氣,卻也仍不敢大意,接著轉而繼續展開虹焰遁術、影翅術……絲毫不停地帶起一道赤光,遠遠遁開。
……
其實這些說來繁瑣,但事實上從鬼刀一刀斬出,到凌蕭連續施展虹橋圖、小天星遁法、虹焰遁術……其間最多不過一兩個呼吸的功夫而已。而直到這時候,鬼刀劈斬出的那道刀光。才終於轟然劈斬在了落金谷的峰巒附近,勁氣狂嘯而出,霎時引得周圍轟隆隆的一陣山崩地裂。
其實這還是因為鬼刀身受重傷,實力難免被削弱了許多;再加上在這落金谷附近,出手的威力也不可避免地要受到一些影響。否則。只怕凌蕭也萬難逃過鬼刀的這麼一記刀光。
但不論如何。凌蕭總算暫時脫身,疾如一道流星一般,飛墜入了寬闊綿長的黑水之中,幾個浪花打過。便順著黑水不知遁藏到了哪裡。
鬼刀畢竟被身上的傷勢影響,已經無力繼續追過去。
而那條翅魚,眼見凌蕭走脫,也登時身子一甩,重新竄回了黑水之中。片刻之後便不見了蹤影。
鬼槍這才騰出身來,來到鬼刀身旁,望著猶有水波濺起的黑水水面,不由咋舌,「這小子竟然這麼厲害——」
鬼刀雖惱他自作主張,擅自動手,但卻也知道,此時絕不是追究鬼槍責任的時候。
強壓下心頭翻湧的氣血,才維持住表面的臉色正常。
「鬼槍。你去找來鬼斧他們三人,然後你們四個,一起進入落金谷中,去尋找到納金石,交到我這裡來。」
「納金石?難道不用追那小子了?」
鬼刀緩口氣。才說道:「那小子……由我來親自對付吧。」
凌蕭既然會出現在這裡,那麼已經說明,他必然知道了可以用納金石,來輔助煉化那道銀光。既然如此。那麼只要自己能先得到納金石,就已經立於不敗之地。自然要比漫無目的的追蹤凌蕭要容易得多。
不過鬼刀既然對鬼槍他們隱瞞了那道銀光的事情。此時自然也不好對鬼槍多做解釋。只好端起宗主的架子,直接去命令鬼槍。
若有選擇,鬼刀著實不想讓鬼斧、鬼槍他們參與進來。只可惜他此時身受重傷,許多地方,都不得不借助鬼斧、鬼槍他們的實力。明知是飲鴆止渴,卻也顧不得了……
當然,鬼刀對於鬼斧他們的防備,更多是由於鬼刀的本能的謹慎,倒不是覺得,鬼斧他們一定會背叛自己。
否則,鬼刀也不會一直留著他們了……
見慣了黑沼澤中的爾虞我詐,對任何人,鬼刀也不會完全信任。
待鬼槍離開之後,鬼刀終於再撐不住,忍不住就是一口鮮血噴了出來。鮮紅的血色之中,隱隱帶了幾分銀色光芒。
鬼刀知道,這是自己已經被傷及到本源了。若不趕快停下來療傷恢復,只怕修為都有倒退的可能。
只可惜,時間極為緊迫,凌蕭隨時可能真正的煉化了那道銀光。如此的情形下,他又如何能夠安下心來?
所以鬼刀在原地默立片刻,感覺著體內
翻騰的氣血稍稍平復,便立刻閃身離開了這裡。身形晃動之間,同樣向著落金谷內去了……
卻說鬼槍離開鬼刀身旁後不久,就先碰到了他們金鋒宗四護法中,為首的鬼斧。
然後便把鬼刀的吩咐,告訴了鬼斧。
鬼斧卻是眉頭忍不住一挑,也看不出他是喜是怒,「你是說……鬼刀宗主親自出手,依然被那個金丹初期的修士跑了?」
鬼槍卻沒那麼多花花心思,老實地道:「不錯——不過,那小子確實有些手段。不論鬥法手段、還是飛遁神通……都很有一手。在宗主和那只六階妖獸的聯手下,依然能生生闖出去,可不容易!」
「那麼依你看,鬼刀宗主的傷勢如何?」鬼斧卻忽然問道。
「呃——」
鬼槍倒也沒有多想,沉默了片刻之後,才遲疑著道:「雖然宗主說自己傷勢不打緊,最後斬出的那一刀,也確實強橫。但我總覺得……」
「總覺得什麼?」鬼斧臉色頓時鄭重了許多,立刻順著鬼槍的話追問。
「總覺得宗主他像是沒有盡全力一樣……他若全力出手,那小子絕對無法逃脫的!」
「沒有盡全力?」
鬼斧慢慢琢磨著鬼槍的話,臉上卻不由慢慢地浮現出了一抹冷笑,「怎麼可能不盡全力呢?他不惜把我們四大護法全部叫來,卻又如此遮遮掩掩的,明顯是既防著我們,又對那小子勢在必得。好不容易碰到的機會,怎麼可能不盡全力?」
他的自言自語聲音太小,即便鬼槍就在鬼斧身旁,卻也未能全部聽真。所以鬼槍忍不住追問一句,「鬼斧師兄,你在說什麼?」
鬼斧卻是忽然一笑,「沒什麼……似乎是,我等了多年的機會來了。」
「什麼機會?」鬼槍依然滿頭霧水。
鬼斧卻不肯多解釋了,只道:「他們交手的地方在哪裡?你帶我過去那裡看看。」
「是。」
鬼槍雖然覺得,不論宗主鬼刀、還是眼前的鬼斧,都頗有些古怪,但懾於鬼斧往日的威壓,卻也沒有敢反駁他。
……
很快,鬼槍便把鬼斧帶到了先前鬼刀、翅魚、以及凌蕭交手的地方。
鬼斧俯下身子,耐心地在附近搜尋著蹤跡。
半晌之後,鬼斧的臉上,忽然露出了一抹喜色。他目光所看的方向,正是先前鬼刀吐血的地方——
一口微帶著幾分銀色光芒的鮮血!
鬼刀竟然會吐出血來,豈非恰好證明了自己的猜測?
他必然已經是身受重傷,只是在強撐著而已。
鬼斧半蹲在地上,望著眼前的那一灘血,眼中不住閃爍著光芒。鬼刀重傷,這自然是千載難逢的機會。但是,鬼刀平日裡給他的陰影實在太重了,即便面對著這樣的機會,鬼斧依然有些遲疑不定。
該不該趁機出手?
……
不提鬼斧的遲疑算計,卻說凌蕭,在從鬼刀、翅魚的圍攻下逃脫之後,便直投入了黑水之中。順著黑水的方向,同樣悄悄摸入了落金谷中。
他所受只是些外傷,對於金丹期修士而言,根本算不得什麼。
沒花多久功夫,便已經完全復原了。
凌蕭的目的,自然是要得到納金石。妖鬼刃怕是已經撐不了多久了,所以明知為此要冒些風險,卻也不得不冒了。
落金谷內部的空間,從外面看,似乎只是幾座峰巒圍繞下的一處地方;但實際進去的時候,卻發覺其中道路彎彎繞繞,若是首次來到這裡,只怕連方向都摸不清楚。能夠不在這裡迷路,已經是很難得;就更莫提想要在這裡面,尋找些什麼天材地寶了。
凌蕭當然是首次來,不過面對著這裡複雜的地形,他倒也還沒有束手無策——
他身上還有一隻覓靈蟲!
覓靈蟲,便是凌蕭救下白羽城的單凝的時候,被後者贈給的那只靈蟲。最擅長發現靈氣,在靠近靈氣充裕的地方的時候,體外的膚色會對應著發生變化。
因此,借助這只覓靈蟲,在這地形極為複雜的落金谷中,用來搜尋納金石,當然最是方便不過。
想到便做。
於是凌蕭把覓靈蟲取出,托在掌心中,一面向著四下裡飛遁尋找,一面時刻注意著覓靈蟲膚色的變化,並隨時調整搜尋的方向。
在他想來,那樣材料既然名為「納金石」,功用又是吸附金鐵的鋒芒,那麼想來,多半也應該是金屬性的吧。
所以凌蕭便沿著落金谷中紛亂的道路,開始尋覓金屬性靈氣最為充裕的地方……(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