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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二百一十九章 馮和師叔 文 / 如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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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有人都目不轉睛地盯著元象老祖,想從他的離去中,再感悟出一些什麼。

    卻不料,元象老祖一轉身,連同大殿頂上虛浮的那隻銅鍾一起,竟驀地「融入」了空氣之中,悄無聲息地消失不見。

    確實是融入,每個人都有這樣的感覺。

    那一瞬間的影像,元象老祖的身形,就好像是一種顏料,驀地丟入到了水中;然後迅速向外擴散,顏色也被水沖淡……再然後,完全融入水中,再沒有絲毫存在的痕跡。就是這麼一副,令人無比詫異的場景。

    這時候莫說看出什麼門道了,連明白老祖用的是哪種手段,在場的人中,怕也沒有多少人能夠說出幾分來。

    即便無垢子、清河子、邱萬空等等,這些修煉已久的金丹期大修士,他們也只是隱隱猜測,大概仍然是一種涉及空間的大神通手段。

    但這神通手段的具體精微之處,卻也不能夠理解了。

    元象老祖離開之後,馮和便起身,開始向著前來道賀的眾人道謝。作為一位大有潛力的金丹期大修士,自然也沒人敢輕慢於他,紛紛回禮問好。

    於是又花了良久,馮和才一一見過來訪的萬象門之外的勢力、其他三脈的弟子等人。凌蕭他們這些本脈的弟子,反而排在了最後。凌蕭同關修、程英、顧鵬、丁嚀等人,一同去拜見馮和師叔。

    馮和接見過他們,待凌蕭他們準備告辭出去的時候,馮和卻對忽然凌蕭微微點頭示意,「伏師弟,你先莫離開藏龍峰。」

    凌蕭連忙恭聲應道:「是。」

    然後才小心轉身,隨關修他們一同出去。

    雖只是簡單的一句,但所有人望向凌蕭的目光,都變得有些不同了。

    畢竟先前雖然也知道,馮和師叔和凌蕭關係不錯,但這份關係,究竟能深厚到怎樣的程度,可從沒人知道。但現在不同,馮和能多加這麼一句,顯然對凌蕭青眼有加了。而馮和師叔剛剛結丹,築基期時候又一心修煉,從未收過什麼弟子……

    此時會不會收下凌蕭?又或者,他們能否通過凌蕭,拜入馮和師叔門下?不少人心底,登時開始打著這樣的盤算。

    所以凌蕭剛剛出來之後,立刻就有不少東脈的弟子,開始轉彎抹角地攀著關係,過來跟凌蕭攀談,旁敲側擊地想詢問些什麼。使得凌蕭不勝其煩,乾脆找個托詞,躲到了偏僻的角落裡面。

    一同跟來的關修、程英幾人,也不由望著凌蕭直笑。他們兩個早就拜入了金丹期長老門下,當然不會羨慕凌蕭什麼了。

    凌蕭不由訕訕道:「讓諸位師兄笑話了。」

    程英一笑,「笑話什麼,不知多少人嫉妒著呢。」

    顧鵬也忍不住望著凌蕭,由衷地感慨道:「程師弟說得是,伏師弟你能有這份機緣,也是你的運氣。有什麼好笑話的?」

    凌蕭還想再說話,關修卻忽然道:「伏師弟,你有沒有想過,拜入馮和師叔門下?」

    拜入馮和的門下?

    凌蕭不由一愣,他可從沒有這麼想過。

    也瞬間開始明白,為何今日這麼多人來與他攀談,原來大都是想通過他,拜入馮和師叔的門下。

    那麼,他自己,到底想不想呢?能拜一位金丹期大修士為師,好處自然是不言而喻的。他如今雖然與邱萬空長老、與馮和關係頗為相善,但畢竟與他們座下的真傳弟子,地位、和受到的照顧,還是有些不同的。

    但真的拜入馮和門下?凌蕭卻只覺得說不出的彆扭。原本從馮和師兄,改稱為馮和師叔,已經讓他好一陣子才適應過來,再改稱為師傅?潛意識裡,他當然更加牴觸……

    所以思付半晌,凌蕭還是緩緩搖頭,「我還從未這麼想過。」

    此言一出,程英、顧鵬、丁嚀都不由一怔。

    關修卻是歎口氣道:「早料到會如此,伏師弟你果然是個有傲骨的人。表面雖然溫和謙虛,其實內心裡卻是極為的驕傲。其實,眼下確實是個好機會,以馮和師叔跟你的關係,只要你開口相求,他必然會收你入門下。而真傳弟子的好處,自然不用我多說……」

    顧鵬也是忍不住道:「伏師弟,這種好事,別人盼還都盼不來,你可莫要犯糊塗。馮和師叔跟你交情再好,但畢竟不是自家弟子,到底還是不同的!」

    程英、丁嚀雖然沒有多說,但看他們的神色,大都也是這麼個意思。

    凌蕭自然知道他們是好意,只是他確實過不去自己這關。

    所以仔細又想了好一陣子之後,還是微微搖頭,「且等等看馮和師叔怎麼說吧。莫要我們在這裡妄自揣測,馮和師叔卻根本沒有那個意思,豈不是空歡喜一場?」

    顧鵬搖頭,「怎麼可能,怎麼可能……」不過他雖然很替凌蕭惋惜,但既然凌蕭已經打定主意,他當然也不好多說。

    五人便轉開話題,去說些其他。

    一直到了申時,來道賀的修士才都散去大半。

    馮和師叔也這時才抽出空來,喚凌蕭過去。凌蕭也不敢怠慢,連忙跟關修他們道別之後,便趕去藏龍峰的一處側殿。

    進入殿中,只有馮和師叔一人在,凌蕭連忙恭敬問好,口稱「馮和師叔。」

    馮和微微一笑,「坐吧,不用跟我拘禮。莫要嫌我在這裡見你,是輕慢於你,實在是正殿那邊太過吵鬧,我也不勝其煩,所以才躲到這裡,偷個清淨。」

    他隨口開個玩笑,登時讓兩人間的氣氛緩和許多,凌蕭才一笑,小心在一旁坐下去。

    這番是馮和結丹後,凌蕭第一次如此近的距離見到他。但見他依然如同第一次相見時候一樣,神色平淡中,透著精明和藏而不露的鋒芒。只是結丹之後,隱隱蘊含的鋒芒更加內斂;但稍一迸發,登時會如同利刃一般,瞬間釋放出來,直懾人心。比原先時侯,還要讓人敬畏許多。

    馮和目光只一瞥,就已經把凌蕭的修為盡收眼底,微微點頭,「不錯,才修煉三十餘年,築基以來更只有十三、四年,就已經能修煉到築基四層。按這個速度,即便結丹難料,但步入築基十層,想來是沒有什麼問題的。比我當年,還要勝過一些。」

    凌蕭不知他是何意,聞言不由訕訕道:「弟子怎敢跟師叔相比?」

    馮和一擺手,「你不用太謙虛了,你神識、真元、肉身都很穩固紮實,比我當年可要好多了。」

    凌蕭只好道:「是。」

    馮和這才切入正題,望著他問道:「伏師弟,雖然知道你的性格,不過,我還是不得不問一句,你可願意拜入我的門下?」

    果然問出了這樣的話……

    先前凌蕭便已經把前後得失,都在心裡反覆推敲了多遍。雖然知道拜入馮和門下,應該是更有利的選擇;但他卻知道過不去自己這一關。所以此時只微微頓了頓,便微微欠身,歉然道:「師叔,弟子愚鈍,怕是……」

    馮和笑著一擺手打斷他,「你也不用這樣,我也知道你的性子,早料到你怕是會拒絕的。這麼一問,不過是試探一番而已。成了固然好,不成也只在意料之內。」

    凌蕭更有幾分不好意思,「多謝師叔諒解。」

    心底也不由微微悵然,這麼多年下來,他自然早就深切體會到了,能有個師傅的好處。但眼下有這麼好的機會,卻還是被自己放棄了。

    忍不住想起關修、顧鵬他們的話來,為了自己的「不習慣」、「彆扭」,就放棄這樣的機會,是否真的值得?

    他也說不清楚……

    既然凌蕭已經明確地拒絕了拜師,馮和便也不再多提,轉而說些其他的事情。

    凌蕭開始還有些拘謹,不過馮和始終神色如初,凌蕭便也慢慢適應了過來。開始如同馮和未結丹時候一樣,向馮和請教一些修煉上的、煉器上的事情。

    這十年來,凌蕭不只修為有所精進,煉器術也大有進展。畢竟時不時會去邱萬空長老那裡,幫他煉器的同時,也在觀摩、學習;而又有馮和,也會時不時指點他一番。所以,凌蕭也算是兼得了邱萬空、清河子兩家之長。

    因此他此時自付,若再去煉製無定爪,恐怕煉成上品的可能性,也不會小了。不過暫時還沒有去嘗試而已。

    馮和又指點了凌蕭一番之後,便揮手打發凌蕭離開了。

    凌蕭向馮和道別後,退出殿中。

    忍不住回首望望,歎口氣,到底還是沒有能開了口。其實自從拒絕馮和之後,好幾次他心底都不由猶豫,不知道選擇是否正確。

    畢竟即便不說有師傅和沒師傅,待遇上的差距,單單是結丹,必須要對天地靈氣,有很深的感悟和理解,有個師傅能隨時指點著,就要遠遠勝過自己一個人摸索了……

    可惜……

    凌蕭也不由搖頭歎氣。

    不過,既然已經拒絕了,多想也是無意。

    便轉身離開殿中。卻不料剛出大殿沒有多遠,便忽然聽到有人在遠遠地喊著自己的名字——

    「凌蕭、凌蕭……」

    凌蕭登時驚得魂飛魄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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