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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馬師兄,我想求見伏靈師叔,還望通稟一聲。」凌蕭依足了禮數。
按理來說,司馬熾自然是沒有資格在齊雲殿前值守的,不過他是司馬殿的獨子,自身修為又在練氣五層,真要來這裡,又有誰會故意阻撓,平白得罪了他們父子?
卻說司馬熾一見來人是凌蕭,便想也不想地拒絕,「伏師叔在煉丹,哪兒有空見你?」
他的話倒也合情合理,挑不出什麼錯來。伏靈在煉丹,自然不便被人打擾,以免影響了煉丹的成功率。但凌蕭此來便是想要知道,如今伏靈師叔煉丹的情況,不進去又怎能得知?因此再請道:「不知今日殿中是哪位長老當值?勞煩師兄通稟一聲,說我有事相求。」
齊雲殿是處理宗門事務的地方,一般都會至少有一位築基期長老值守。既然一時見不到伏靈師叔,那麼向別的長老詢問下情況,總是可以的。
但司馬熾卻依然拒絕道:「長老哪有時間見你?別在這裡礙眼,這裡豈是你能待的地方?」
凌蕭不由怒了。
如果說先前司馬熾多少還佔著些理的話,那麼現在就純粹是攜私怨的報復了。
齊雲宗的內門弟子,可不比外門。內門弟子想求見宗門長老,隨時都可以來齊雲殿求見當值的長老。這也是為了方便他們請教些修煉上,或者煉丹、煉器、陣法等等多種輔佐之道上的問題。
畢竟內門弟子,已經是宗門很重要的儲備力量,自然有著各種優待。
因此凌蕭臉色冷了下來,淡淡道:「哦?敢問司馬師弟,師兄我為何不能來這裡?倒是師弟你,怎麼會出現在宗門重地?」
「你——」
司馬熾勃然色變,但卻又指責不得凌蕭什麼。
雖說齊雲宗上下,都已經默認他為內門弟子,各種待遇都等同著內門弟子。但畢竟沒有被正式收錄到內門,如果凌蕭真朝著這裡挑刺,確實是他理虧。
而且,凌蕭還一口一個司馬師弟,更是令他幾欲嘔血。
他們都是練氣五層修為,但凌蕭是內門弟子,他仍只是外門弟子,依著齊雲宗的規矩,確實應該他稱呼凌蕭為師兄。只是平日裡凌蕭低調謹慎,依然以司馬師兄相稱,他也理所當然的就那麼聽了。但現在突然改口稱為師弟,登時就像是揭開了他的傷疤,還狠狠刺了一刀,偏偏又讓他一口氣堵在心底,反駁不得。
凌蕭淡淡道:「還勞煩司馬師弟讓開,我自去殿中求見當值長老。」
「不讓!」
司馬熾幾乎是咬牙切齒的狠狠道。
凌蕭不理會他,大步直朝著殿中走去。雖然這樣的舉動,有著擅闖齊雲殿的嫌疑,但一來這算不得什麼大罪,二來司馬熾阻攔在這裡,也是站不住腳的。所以凌蕭也並不怕擔下這樣的事情來。
司馬熾怎肯容他過去?
向前踏上一步,身上徐徐浮現出一隻灰鷹的虛影。接著左手揮出,灰鷹直奔著凌蕭撲去。
彭!
只聽驀地一陣勁氣交擊的沉悶聲響,卻是凌蕭左手揮出,祭出雲爪,迎上了司馬熾的這一擊。赤紅色的長河,和灰色的鷹影撞擊在一起,一同渙散。
這一次交手,兩人竟是平分秋色。
司馬熾不由臉色微變,他這一擊當然沒有使出全力,但凌蕭顯然也是倉促迎敵,卻依然跟他不相上下。
心裡狂怒之外,更增了幾分驚懼,凌蕭,實力竟然精進到這種程度了?
想第一次見面的時候,他在自己手下,根本不堪一擊。但第二次交手,在冰樹根窟,已經可以借助著地形、傀儡,成功將自己迫退。如今第三次交手,竟然已經可以堂堂正正地跟自己對峙?
再想想他從練氣三層,到如今和自己一樣的練氣五層,竟只用了一年半的時間,這份修煉的速度,堪稱恐怖了。
面容登時變得扭曲起來,心中怒火欲熾,湧起強烈的不甘。
他素來驕狂,怎能容忍凌蕭,任何一個方面都超過了他?雙手如鷹爪般屈起,身上的灰色鷹影,竟漸漸有凝實的跡象。然後手中法訣變化,灰鷹驀地飛出,雙翅一展,竟足有近丈長,從上撲擊下來,完全將凌蕭籠罩在其中。
這一擊雖然聲勢極大,但凌蕭卻完全不放在心上。
雖然論起修為,他剛步入練氣五層,比司馬熾還是要遜色一些。但身上對敵的符器卻不缺,也並不怕他。
左袖一甩,八十顆盾珠登時盤旋著從袖中飛出,交錯飛舞,在身前佈置下了幾層珠網,將自身護住;接著右手烏金爪飛出,連續十八道法訣跟上,祭出「抓式」,直接幻作一道烏龍,直奔著司馬熾而去。
灰鷹裹挾著強烈的勁風,直撲入了珠網之中。不知多少盾珠,在這一擊之下四散飛開,但撞開的盾珠,互相之間彷彿依然有著萬千絲線相連,將灰鷹牢牢纏住,並且不斷削弱。只撞開不足一半的盾珠,灰鷹的氣勢便被消弭殆盡,再無威脅。
而此時,凌蕭的烏金爪,已經直抓到了司馬熾眼前。
十八記法訣打出的龍影,龍影更加肖似逼真,身體游擺,五爪凌空,直奔著他就抓了下去。
司馬熾卻冷哼一聲,手在腰間一拍,身下登時浮現出一隻飛舟,長有一丈,寬只三尺多,將他載起;舟身雲霧繚繞,光華環轉,說不出的神異。
正是他的那件極品符器,御雲舟!
鏘!
烏金爪抓在舟身上,只發出一陣清脆的撞擊聲,便向一旁彈開。即便鋒利如裂雲隼的指骨,也完全奈何不得這飛舟。或許只有附著上紫影幽爪,才有可能破開御雲舟的防禦。
不過,凌蕭並不想這麼早就動用底牌。
而就在他微微遲疑的剎那,司馬熾已經面露獰笑,駕馭著御雲舟,直奔著凌蕭撞來。
雖然御雲舟,本身是飛遁符器,也有著不錯的防禦力,並不以攻擊為長;但極品符器的一擊,即便毫無章法,又豈可小覷?飛舟高速逼來,舟身雲氣四蕩,勁風割面,氣勢洶洶地徑直壓了下來。
極品符器,幾乎是越階挑戰的代名詞。
而凌蕭不過與司馬熾一樣,都是練氣五層修為,甚至修為還要淺一些。面對著司馬熾高速壓來的御雲舟,正面對敵,凌蕭幾乎必輸無疑!
但是,凌蕭早不是吳下阿蒙,依然絲毫不懼。
他深信,任何一種法寶、符器,都不可能是完美無缺的,必然有著自己的不足;只在修士如何運用,如何揚長避短而已。
飛舟的短處在哪裡?
凌蕭瞬息間便定下了計劃。十指連彈,十八道陣旗相繼飛出,在身前布下了吞日藏月陣法。他如今已經是練氣五層,佈陣的速度比之先前更快了一些。所以這御雲舟速度雖然極快,但依然被凌蕭及時在它身前,布下了防禦的陣法。
飛舟徑直闖入了陣法當中。
司馬熾也不擅長陣法之道,但他可以恃強破陣!
御雲舟裹挾著強猛的勁氣,橫衝直撞而來,激得十八面陣旗不住顫動,無數光華忽閃忽滅,直如同無數燭光在勁風之中搖曳閃爍。
一息,兩息……
不足三息的功夫,便在「轟!」的巨響聲中,十八面陣旗中,至少有六面同時被勁風捲帶,從地上直拔了起來,呼——地被勁風捲走。
御雲舟已經破陣而出!
但三息的功夫,已經夠凌蕭做很多事情了。
他早已經趁著這個空隙,躲開了飛舟籠罩的範圍,烏金爪祭出,連續十八道法訣跟上,祭出「轉式」,飛爪擊在飛舟的側面,用取巧的力量,牽引著飛舟向著一旁傾斜。
從陣法中破陣而出,司馬熾卻發覺凌蕭早已經躲開,還未等他調轉飛舟,已經有一股力量從側面傳來,登時牽引著飛舟一斜。司馬熾連忙控制住飛舟,卻忽的心生警兆,扭頭已經看到凌蕭高高躍起,出現在了自己左側,只一丈左右的地方。
就見他雙手指訣變化,驀地一道紫色從手中飛出。
正是紫芒刃!
紫光一閃即沒,跟著就在飛舟身前不遠的地方,驟然出現,簡直如同鬼魅一般,只在身後留下一條淺淺的紫芒。
飛舟符器,固然飛遁奇速,防禦也很強,用來撞擊也勢大力沉。但是,畢竟是笨拙的飛舟,轉向不便,防禦也只是針對著面,而面對著紫芒刃這樣極為鋒利的符器,防禦就有些吃力。
隨著紫芒刃地欺近,飛舟上登時幻出一道白色光罩,阻攔在紫芒刃身前。
但光罩雖強,卻是將整個舟身覆蓋,而紫芒刃攻取的只是其中一點!
是以當紫芒刃,驀地接觸到白色光罩,光罩上登時一陣光華環轉,宛如水波蕩漾,剎時濺射起無數紫芒,然後就見那道如同鬼魅般的紫光,已經悄無聲息地沒入了御雲舟之中,逕直奔著司馬熾而去!
虛空帶起一道淺淺的紫芒。
下一刻,紫芒刃已經出現在了司馬熾的胸口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