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珠印著她的小臉,有些小蒼白。
彷彿是浸過一夜露水的梨花,水色薄透。
天氣有些涼了呢。
為了肚子裡的寶貝,她可不能熬夜呢。
她對著夜空上,那顆遙遠的卻發出最亮光芒的星星,虔誠地許了個願。
雖然不知道能不能實現,但是許過了之後,她的心情穩定多了。
月到中天,分外明亮。
她有些累了,就捧著肚子,一步步地輕挪到門外。
打開厚重的大門,有四位侍女和一排將領守候著。
「給我另找個房間。」
「是。」
她隨著侍女們走到另一處廂房。
月光清輝在她的身後,灑下點點的光圈,彷彿是一片片的魚鱗。
這時,一瓣桃紅,化成為月光魚鱗,悄無聲息地沾在了她的腳後退。
在她的身後,出現了一抹高挑的軒影。
影印在月華中,被洗漂得有些不真實。
彷彿蒙著一層銀色薄紗,有些飄渺,有些悠遠,還有些清淒……
鳳弈靠在門上,鳳目微瞇,他執起酒壺,又灌了幾口。
「我真是有些不甘呢。」
他自言自語地說。
「難道我對你還不夠好?」
他笑了……步調零亂地走回房裡。
門外,走來一道紫色的影子。
「臣紫衣,參見鳳王。」
沈紫衣跪在門簾外。
屏帳綢紗,在寒風中,輕拂飄動。
綢紗上,刺繡著繁複的海浪與一輪新生的朝陽。
鳳弈側躺在軟榻上,自飲自吟。
王寢內的朱雀香鼎,正徐徐吐出一圈圈的沉香。
香氣在屋內環繞著,輕輕又裊裊……
等了有一刻鐘的時辰。
終於,聽到了一句微醉的聲音:「進來。」
「是。」
紫衣繞過重重的宮簾和屏帳珠紗,走到了內殿寢室。
隔著一道珠簾薄紗……
鳳弈側躺在軟榻上,軒昂的影子,映在牆上,斑影綽綽。
「鳳王,天相有異變。」
紫衣低下頭,思索著一件事。
「嗯……然後呢?」
其餘音拉長,微薰淺醉。
月光若溪水,探過紗窗,潛游在鳳弈那張俊美妖嬈的臉上,深淺不一。
他勾起嘴角,雙頰薰紅。
天相?
呵呵……
什麼時候天相能告訴他,龍族滅亡的時日?
「在這半個月內,整個天穹將烏雲密佈,天閃雷鳴。」
紫衣有些焦慮。
因為,根據他多日的夜觀天羅星盤,卻始終參不透裡面的玄機。
但卻可以感應到天相即將大難。
「哦,對鳳族有利嗎?」
鳳弈只關心這個。
「……有利亦有弊。」
最終,紫衣決定實話實說。
「是嗎?紫衣我不喜歡模稜兩可的答案。你懂我的意思了吧。」
「砰」,酒壺在他的手心裂開了。
桂花清香,瀰漫在整個空間裡。
澄黃色的酒,沿著鳳弈那雙修長如玉的手臂,滑落下來:「下去吧,別忘記,你的任務不止觀測天相的天機。還有龍族的蕭逸……」
鳳弈抿緊嘴角,擦拭著手心。
珠簾後的紫衣一臉的余驚未定。
跟在鳳王的身邊,就如同呆在兇猛老虎的身旁,隨時有被吃掉的可能。
「臣明白!不打擾鳳王休息了。臣先告退。」
紫衣叩首,一路退出門外,然後關好房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