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九點半,父親回家了,母親把晚飯時發生的事告訴了他。
「你找辰兒談談吧!我怕他又把我的話當耳旁風!」譚桂英對丈夫說。
「他把自己的態度都跟你表明了,我再去勸他,會有用嗎?」丈夫歎道,「他和小靜的事,要不就」
「你怎麼可以由著他的性子來?」妻子生氣了。
「好了好了,你別生氣,我答應你,我去勸,可以吧?」每次妻子生氣時,總是安部長先交槍。
妻子看了他一眼,還是不放心。
「我現在就上去,可是,你說,我們是不是該站在辰兒的立場上來看待他的婚事呢?婚姻是他一輩子的大事,如果我們一味的將自己的意見強加給他,讓他娶了自己不愛的人,豈不是讓他痛苦一輩子?到時候,他不幸福,我們又談何幸福?」這是安部長的慣用招數。
每次夫人一生氣,安部長立刻放棄原則,向夫人投降。但是,投降之後,他總會用另一種方式來勸說夫人。這麼多年下來,夫人的意見也總會被他給改變過來。只是,今晚,他不一定可以成功!
安部長的眼神充滿了期待,可是,妻子沒有答應他。
「難道你要讓他娶那個不知名的、他喜歡的女孩子?」妻子反問道。
「讓他把那個女孩子帶來給我們見見,說不定是個很好的姑娘呢?既然辰兒都把話說出來了,我們還是見見吧,你說呢?」安部長道。
「不行,絕對不行!」妻子態度堅決,「能讓辰兒明白說喜歡,他得和那個女孩子交往多久才可以?可是你想想看,他什麼時候顯露出他在外面有交往的人?既然沒有,那就說明他是在瞞著我們。為什麼要隱瞞,還不是說明那個女孩子的缺陷足以讓我們反對並否決他們的關係嗎?這樣子的女孩子,就是人品再怎麼好,我都不會讓辰兒娶!」
「你啊,怎麼還是這麼固執?」安部長歎道。
「我還不是為了辰兒的前途著想嗎?」妻子面露委屈之色,見丈夫歎息,她的態度也有些轉變,開始勸說丈夫,「小靜的家世,足以保證辰兒的未來。你還有什麼不滿意的?」
「唉,我說你啊你,怎麼就只看到這一面呢?」丈夫歎息著,握著妻子的手,「政府大院裡那些事,你怎麼會不清楚呢?姚家之所以要推動辰兒和小靜的婚事,還不是和徐省長那邊有關嗎?你要是答應了這婚事,未必就是好事一件。」
「你什麼意思?」妻子問道。
「我啊,就是擔心辰兒牽扯進那些鬥爭裡,被人家當了槍使!」安部長說。
「那你說怎麼辦?除了姚家,我們再選擇誰?」妻子問。
「所以,我就說讓辰兒把他口中的那個神秘女孩子帶來,我們」安部長道。
妻子想了想,卻說「韓蕊那種事,我已經沒法再經受一遍了。那個所謂的神秘女孩子,還是不見了。」她盯著丈夫,「我還是堅持我的意見,你去勸說他,讓他明天開始好好和小靜交往!」
「你啊,怎麼就」安部長歎道。
見妻子臉色不悅,他只好拍拍她的肩,說道:「好吧好吧,我去,我去當說客!」
說著,安部長起身走出臥室,往二樓兒子的房間走去。
自從那會兒安慕辰走了,夏雪就坐在地上哭了好久,直到她的手機響了,她才止住淚,打開一看,是他的短信。
「不管是什麼事,說出來,好嗎?」他說。
她合上手機,沒有回復。然而,很快的,他又發來信息。
「你真的可以當做我們之間什麼都沒有發生過嗎?即便是要分手,就不能好好和我談談嗎?」
她又沒有回復。而他根本沒有死心,一條接著一條地發過來。
淚水已經不再流了,看著他的短信,本來已經決絕的心,再次變得矛盾起來。
她不知他為什麼要這樣子對她,可是,她知道自己愛他。短信不停地發來,有幾次她還聽到門響,一定是他在敲門。那時,她站起身想去打開門,每次把手放在門把上,卻是沒有力量打開。
或許,離開他是最好的解決辦法吧!只要離開了,就可以不再想他,只要見不到他,過去的一切都可以當做是沒有發生過的。
對,離開,一定要離開,而且,以後再也不見他!
不過,話說回來,完全不見他是不可能的,畢竟她還要時常來安家,難免會碰見他的。那樣的話,就不要和他單獨見面了,不管他說什麼做什麼,都不能動搖。
夏雪這樣下了決心,在房間裡待到十點多才去洗澡。走出自己的房門,她還是習慣性地往他的臥室那邊走了幾步,發現開著門,卻是漆黑一片沒有人。
他不在嗎?她在心裡問道。
怎麼還是無法將注意力從他的身上移開?
她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剛才對他的冷落讓他生氣了,抑或是別的什麼,便不放心地往陽台那邊走去。而當她走過他書房門的時候,不經意間瞥見門開了一道縫。
難道說他在裡面?
她伸手就要去推門,想去看看他在做什麼,卻聽見了裡面有兩個人在說話。應該是他,不過,她不願打聽別人的秘密,便準備離開。然而,事情到了今天這個地步,她已經無法將他和自己割離。他的秘密,她想知道,因為她愛他。於是,沒有偷聽愛好的夏雪站在了安慕辰的書房門口,開始了自己人生難得的一次偷聽經歷。
是安叔叔和他的談話,會是什麼呢?
她又小心地把門推開了一個小縫,還好他們都沒有注意,這下子就聽的更清楚了。
「你媽媽的心情,你也要理解,她一心都是為了你著想,只是,她的關注點和你的不一樣。關於這個,我也沒法說是你對還是她對。」父親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