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這樣一個人體貼自己,是怎樣的幸福啊!可是,終究不是自己心裡的那一個。
「慕辰的事還沒有結束,我,不想在醫院裡乾等著。」潘蓉咬了咬嘴唇,說。
「他的前程,真的比你自己的生命重要嗎?」
「你這是比的什麼啊?兩碼事。」
張政按著太陽穴,沉默一會兒,說:「你就別擔心了,我已經跟我外公說了,讓他找機會給姓趙的敲個警鐘!」
「就這樣嗎?」潘蓉顯然很失望。
她知道,老頭子能答應這麼做就很難了,可是,她要的,絕對不止是這樣。
「我知道,你不甘心。可是,你要知道,不管你手上握有多少證據,都無法將他繩之以法!」張政勸道。
潘蓉苦笑著歎了口氣,說:「總有些人可以凌駕於法律之上,不管他們犯下多少罪行,都不會受到追究!可是,有的人,明明什麼錯都沒有,卻要受著這不公正的待遇!」
「這種事,不是咱們能改變的。如果你為了這些事而影響了自己的治療——」張政勸道。
「好了,你別說了。我答應你,明天等你。」潘蓉道。
「好,你在家等我,我去接你!」張政道,潘蓉答應了。
如果我就這樣死了,就再也見不到他了。可是,現在活著,還不是照樣見不到嗎?
想到此,她彎下腰將臉貼在大腿面上,閉上眼睛,不讓淚水流出來。
回到公司,潘蓉親自下令停止了和彭於慧公司的一切合作。
為了安慕辰,她什麼事都可以做,哪怕將昔日的姐妹逼到走投無路!
彭於慧這個叛徒!
三天後,寫檢舉信告發安慕辰的公司老總向紀檢委承認自己是誣陷。而紀檢委上下的幹部,被這一次的組織審查給搞得焦頭爛額,沒有幾個人願意牽扯進老大和安振華之間的鬥爭,盼望著這場審訊早點結束。因此,當舉報人承認是誣陷之後,辦案人員都鬆了口氣。於是,案情總結很快就寫了出來,以最快速度報到了紀委劉書記手上。
看到這結果,劉書記自然生氣。他本想藉著這件案子打擊安振華,原以為一切盡在掌握,可是,沒想到事情竟然是這個結局。
事實上,劉書記也聽說公安廳黃廳長參與了整件事,毫無疑問,黃廳長的加入給安振華增加了一個制勝的籌碼。恐怕,那個舉報人也是受不了壓力才那麼說的吧!
案子已經水落石出,紀檢委也不能再壓著不報。可是,即便如此,也不能讓安振華佔了便宜!
徐書記親自盯著這個案子,因此,劉書記便親自去向徐書記做了匯報。徐書記聽完,便讓秘書打電話把安振華叫了過來。
「徐書記,這裡頭,怕是有偽造口供的疑點。」劉書記補充道。
「偽造?」徐書記皺了下眉,掃了屬下一眼。
「前一陣子,公安廳對舉報人進行了一些調查,然後,舉報人就翻供了。」劉書記說,事實上就是在暗示黃廳長派人用了見不得光的手段。
徐書記歎了口氣,說:「如果整件事都是一場誤會呢?」
「徐書記——」
「老劉,你聽我說完。安慕辰在我身邊工作了很多年,對於他,我還是比較瞭解的。既然事情已經了結了,你也就不要再抓著不放了。事實是怎樣的,我想,你心裡也是清楚的。繼續追究還有什麼意思?你要想辦案子,有的是人讓你查,何必抓著這一個已經清楚的事情不放?」徐書記道,「你和老安都是老同志了,搞好團結,把工作幹好。等會他來了,你們把話說清楚。」
劉書記這才反應過來,徐書記是站在安慕辰的一邊的,既然如此,又為什麼還要支持他追查呢?
安振華到來後,三人暢談此事。
儘管事實已經清楚,可是,鑒於這件事對兒子造成的不良影響,安振華的心緒難平。只不過,耐著有徐書記在,他也不好說什麼。
「好了,大家都是為了工作嘛!查清楚就最好了,你們兩個,可別因為這件事留下什麼心結!」徐書記道。
老大都說到這份上了,要是再執拗著,倒顯得不好了。於是,劉書記和安振華便當著徐書記的面握手言和。
只不過,走出徐書記辦公室,安振華便說「以後,還是搞清楚了再下手,免得最後讓人都看了笑話。」
「聽你這意思,是劉某成了笑柄了?」劉書記笑道。
安振華笑而不語。
「但願你家小安今後還能夠逢凶化吉。」劉書記湊近安振華輕聲說,「你能罩得了幾年?」
說完,劉書記對安振華神秘地笑了下,揚長而去。
安振華站在原地,只是歎了口氣,慢條斯理地往自己的辦公室走去。
事實上,安慕辰整件事都是瞞著他母親的。譚桂英出了院,醫生說需要靜養,情緒不能有太大的起伏。因此,所有人都把這件事瞞住了。如今,烏雲散去,家裡人都說要給安慕辰慶祝一下,除除晦氣。這麼一來,譚桂英自然也就知道了。
自從醫院甦醒後,譚桂英就像是變了個人一樣的,話明顯變少了,很多時候都是安靜地看著別人、聽別人說話。現在,她知道了兒子經歷的這一場風波,卻不像過去那麼激動了。
事情查清楚後,安慕辰官復原職,很快就恢復了工作。家裡人也準備給他慶祝下,因為安慕辰外婆生病不能出門,因此,安、譚兩家的人便聚在譚家。
真相大白,安慕辰卻是不像別人想像的那麼高興。他很平靜地聽紀檢委宣佈了對事件調查的過程和結果,等同僚們和他握手恭喜時,他只是淡淡地笑著道謝。
夏雪還不知道這個消息,從辦公室出來,安慕辰便直接開車去了學校夏雪的辦公室,然後坐在那裡等著她。
她從實驗室出來,在辦公室給自己倒了杯水,見他坐在電腦前,笑著拍了下他的肩。
「怎麼了?」她低下頭,盯著他問。
他的眼中,閃著異樣的光芒,是喜悅還是什麼,她根本說不清,只是,她感覺和之前不一樣了。
他往後看了下,見窗簾還開著,便說:「去把窗簾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