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聶雲夫妻之間的事,不可能這麼容易就解決。舒歟珧留只是,大家有個敞開心扉的機會,才會是解決問題的開始。只要兩個人還是愛著對方,什麼都可以解決,不是嗎?
四個人聊著聊著,不知不覺就到了十二點,便散了。
最後,聶雲的妻子答應聶雲,她準備將工作室搬到萊州,可是,孩子能不能帶走,還有很大的難度。估計,一說要將貝貝帶走,聶雲母親那裡,就說不通了。
夏雪知道,自己和婆婆之間的問題,和聶雲家的完全不同。她的婆婆,至今還是對她不冷不熱。可是,不管怎樣,那畢竟是安慕辰的母親。唉,她到底該怎麼做?
回家的途中,她一直在想著自己的婆婆之間的過往。當初,譚桂英那麼疼她,可是,後來,又那樣殘忍無情地斥責她和她的家庭。如此複雜的過去,能有幾個人可以做到理智對待?
回到家裡,兩人輕手輕腳進到臥室,生怕吵了別人。
她剛準備開燈,手卻被他握住。
「唔——你,幹什麼?」手指尖傳來酥酥麻麻的感覺,讓她的臉頰頓時滾燙起來,連話都說不連貫。
他卻沒有說一個字,將她的身體抵在門上,細細吻了起來。
今晚,從頭至尾,他一聲不吭。
她的雙手貼著門,在黑暗中只能聽見他的呼吸聲將她的耳廓充滿,而他在身後,將她的身體一點點刺穿又縫合。
「謝謝你為我做的那麼多!」最後,他還沒有離開她的身體,下巴抵在她的肩頭,沉沉地說。
她的呼吸那樣急促,哪裡反應得過來。
「其實,我也擔心萬一哪天,咱們也像聶雲那樣,不過,也許我是多慮了,我們不會的,對不對?」他的聲音,在這黑暗中極富誘惑力。
她只是點頭。
這是,她聽見他輕聲笑了,說:「好了,去洗洗吧!」
她大窘,等他開了燈,她趕緊將自己那被他掀到腰際的裙子拉下來。至於內褲,因為沒有脫下而弄得濕漉漉的。她低著頭,光著腳跑進浴室,不敢再看他。
他也感覺得到,母親並未完全接納夏雪。眼下的局勢相當微妙,大家好似都在走鋼絲,一不小心就會摔下去。而他,正在努力維持這個尷尬的局面。可是,一家人在一起還要好多年,總不能一直這樣吧!
晚上躺在床上,她問他:「你今天和嫂子說的都是真心話?」
「我和她說真心話,你覺得可能嗎?」他說。
「虧我還把你刮目相看了,原來你都是唬人的!」她說道。
他笑了,說:「那是勸架的藝術,不能完全站在一方的立場,否則根本不能成功。因為我是聶雲的朋友,所以,我必須多幫嫂子說話。等她心情好了,才能把心裡的話說出來,這樣,才能有機會解決他們的問題。至於接下來怎麼辦,那就看他們了。」
她支著腦袋盯著他,說道:「沒想到你還挺有一套的!」
他側著臉望著她,捏了下她的鼻尖,笑道:「小同志,不要搞個人崇拜哦!」
「切,我崇拜你?免了吧!」她笑著躺下,「不過,我今晚真是讓我意外。」
他笑了。
第二天上午,兩人和安振華說了下就去了醫院看望剛剛生產完的韓曉。安慕辰從來都沒有見過韓曉,只因為那是夏雪難得的一個朋友才去的。其實,他到現在才發現,自己從來都沒有見過她的朋友。都說「物以類聚人以群分」,不知她的朋友是否像她一樣呆傻,不過,應該不可能吧,世上像她這樣的人,的確不多。
到了病房,雙方的父母都在。大家見了安慕辰,不用介紹也都知道他是夏雪的丈夫了。安慕辰只是和眾人打了個招呼,便不再說話,只是坐在夏雪身邊。
過了一會兒,陳立文的父母有事便走了,韓曉的父母也出去了。
「你很像一個人!」韓曉對安慕辰說,夏雪便盯著安慕辰,問韓曉像誰。
「很像譚先生,特別是眼睛!」韓曉道,陳立文也贊同地點頭。
「是嗎?有些人這麼說的。」安慕辰道。
「笑起來最像。不過,說話的時候不像。」韓曉笑著說,夏雪起身走到嬰兒床邊看孩子。
「你認識我舅舅嗎?」安慕辰問。
「四年前接觸過,就是夏雪住院那時候。」韓曉說。
「當時,是韓曉和陳立文送我到醫院的。」夏雪解釋說。
「原來是你們啊!謝謝你們照顧夏雪!」安慕辰道。
「這麼客氣幹什麼?夏雪是我們的好朋友!」陳立文笑道。
隱約間,陳立文感覺安慕辰這個人不太好接觸,似乎他和別人之間總是隔著一層什麼東西,即便是他對你笑,也感覺不到親近。雖說他道謝,可是,陳立文感覺安慕辰並非真的很感謝他們。儘管他們也不需要他怎麼做,只是,不管怎麼說,四年前他就不出現,讓夏雪一個人承擔那麼多,就是不對。何況,都這麼多年了,他也不和夏雪最好的朋友認識——不知不覺間,陳立文為夏雪擔憂起來,她究竟過的是怎樣的日子?相較而下,陳立文反倒是覺得譚鴻宇更適合夏雪,雖然他年紀有點大,可是,他對夏雪那麼關心,根本看不出他是在為自己的外甥做那些事。
安慕辰看著夏雪和韓曉抱著孩子說笑,心中隱隱生出莫名的痛楚。
「我們走吧,打擾太久會影響產婦休息的。」安慕辰對夏雪說。
「是啊,我還把這個忘了。你好好休息。等小寶貝辦滿月酒,你通知我們!」夏雪對韓曉說。
「沒問題,你可準備好大紅包!」韓曉笑道。
「知道了!」夏雪說著,陳立文把孩子接過來放在嬰兒床裡,便送他們二人出去了。
「沒想到夏雪瞞來瞞去,嫁的竟然是她安叔叔的兒子啊!世界真是小!」韓曉歎道。
「唉,我覺得譚先生比他外甥對夏雪更好!」陳立文給妻子端過一杯紅糖水,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