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歷了許多女人,比她漂亮比她身材好的大有人在,可是,唯獨她將他的視線吸引。舒榒駑襻好像光束遇到了強磁場一樣,就會不由自主地被吸引過去,無法脫離。當年,第一次見到她的時候,他就被這笑容給吸引住了。他告訴自己,也許外甥是同樣的因由而愛上了她。
自從認識了她,好像她的麻煩就沒有斷過,當然,這一切都是拜他那個外甥所賜。如果她愛上的人不是他的外甥,也許,她就不會經歷那麼多的痛苦。
他實在想不到,那樣清澈的眼睛裡會流出眼淚,那本該是永遠閃爍著笑容的臉蛋竟然會被痛苦堆積。像她這樣的女孩子,天生就該是被人呵護的,不是嗎?她卻經歷了那麼多的挫折。說實話,如果換做其他人遇上那些事,他不一定會同情。可是,面對她,他就是做不到一視同仁。因此,他要知道外甥是不是真的愛她。那個小子雖然剛開始的時候中了計,可是不久就認錯了,而她依然在。這兩個年輕人,運氣比他好多了。
之後,他就不自主地經常找理由見她,是寂寞也罷,是尋找安慰也罷,總之,遇到她之後,他覺得自己比過去更加孤獨了。
可是,姐姐姐夫竟然為了他們的兒子,讓他和夏雪在一起。真是虧他們能想得出來。不過,如果當初他真的答應了,是不是她就不會和安慕辰結婚了?那樣的話,她是否就會留在自己身邊呢?
她,終究只不過是上天憐憫他,讓他暫時緩解傷痛的一劑藥而已。這劑藥,一旦用了,不僅不會療傷,反倒是添了新傷。
和她在一起久了,他經常會忘記了她愛著的那個人的存在,好像她是只屬於他一個人的。而這四年,似乎是這麼多年來他最幸福的四年,儘管他知道自己的快樂是建立在她的傷痛之上。即便如此,這幸福往往給他一種錯覺,讓他迷惑。
可是,她的心裡總歸是放不下那個人,只要那個人一句話,她就會立刻拋棄一切去到那個人的身邊。因此,他總是在珍惜著每一刻,好像她就是自己偷來的寶貝一樣,最終都要還給主人。
現在,她要走了,去到那個人的身邊,而他,根本沒有任何理由挽留!
她背對著他跪在地毯上整理書籍,看著她的背影,他的雙手緩緩抬起來,向她伸過去。
那一刻,他好想將她擁抱在懷,好想留住她。可是,手指在距離她的背還有一厘米的時候停了下來。
終究,他還是做不到!
他苦笑著歎了口氣,將手收了回去。
她聽到他的聲音,回過身問:「怎麼了?」
他搖搖頭,笑了下,站起身,說:「沒什麼。你吃了沒?」
「我回來熱了點剩菜。」她望著他。
這些年,她對譚鴻宇的瞭解也多了。在她的眼中,他就是一個鄰家大叔,有時候是自己的老朋友一樣。和譚鴻宇在一起,她總是會感覺很安心,沒有芥蒂。不管是高興還是悲傷,她都會很隨意地說出來,而他總是很安靜地聽著,等她講述完畢,他才會發表他的看法——他,是個很好的聽者。然而,她在安慕辰面前就是做不到這樣的放鬆。究竟是因為什麼?不是很愛他嗎?為什麼很多事會對他隱瞞而告訴譚鴻宇呢?這樣子,是不是不對勁?
曾經,她不止一次地想過,在將來和安慕辰在一起之後——如果有機會在一起的話——她一定要將自己心裡想的和實際做的一切都告訴他,不管他樂意聽還是不樂意聽。可是,當她真的面對他的時候,根本什麼都說不出來。
譚鴻宇沒說什麼,就走了出去,一個人坐在客廳裡看報紙。
也許等不久安慕辰就要來接她了吧!
想想姐夫也真是可笑,明知道已經無力阻止了,卻還要多生事端。為什麼他們就是這樣食古不化呢?人啊!
過了一會兒,夏雪收拾好了,將兩個大行李箱拉出來,放在玄關口,然後去冰箱裡拿了一瓶牛奶,坐在譚鴻宇側面的沙發上。
「關於你們結婚的事,我有個建議,你要不要聽?」他放下報紙,望著她。
「什麼?」她問。
「還是別等了,趕緊辦了吧!免得夜長夢多!」他說。
「可是——」
「你的擔憂固然有道理,不過,兩個人在一起還是要慢慢磨合才行。這個磨合可不是一天兩天或者一個月兩個月,搞不好就得一年半載。難道你要等那麼久嗎?時間長了,很多事情就會發生改變,萬一出個意外,你不是要後悔嗎?所以,我看啊,你們兩個就別拖了,既然決定結婚了,趕緊把證領了去。至於婚禮辦不辦的都隨意,領那個本本是關鍵。雖說紅本本沒法給你什麼保證,至少可以斷了別人的念頭。你明白嗎?」譚鴻宇神色嚴肅地說。
夏雪知道他擔心的是這次會被安振華夫妻從中阻止,先領了證,他們想要反對可就沒那麼大力量了。
譚鴻宇的擔心就在於此,夏雪也理解。也許真應該像他說的那樣做!
「我姐姐那個人,從小就被家裡人慣壞了,這世上,她就信服我爸和她老公兩個人,只有這兩個人才能降伏的住她。不對,現在還有個安慕辰。她那個性子,一般人應付不來。如果你和她不爭什麼,倒還好,她就不會把你怎麼樣。可是,一旦你要和她爭,那就麻煩大了,她可是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譚鴻宇說。
「我又不和她爭什麼!」夏雪道。
譚鴻宇笑了,說:「你還沒爭啊?你可把她心尖上的那塊肉給搶走了,她還會輕易罷休嗎?她啊,可是很疼兒子的。在她的眼裡,兒子第一老公第二,其他人連位置都排不上。所以,你以後啊,還是要當心點。不管怎麼說,母子親情是斷不了的。辰兒也不是個不孝的人!如果將來你和我姐的關係處不好,他夾在中間會很為難。他要是為難了,你的日子也不好過。」
他的語氣裡,透露出深深的擔憂。
是的,他很擔心她婚後的生活,面對那樣強勢的一個婆婆,她這個性格,可不得委屈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