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吧,我一定會準時到,給你包個大紅包!」夏雪拍拍他的肩。舒榒駑襻
不知怎的,當廖飛盯著夏雪的時候,他總覺得她的笑容和過去不一樣了。過去,她的笑總是那種發自內心的,讓人一看就覺得她很開心,同時也會被她的笑容而感染。現在,她好像變了。那層笑容的背後,似乎隱藏著太多不與人言的苦衷。
「你們,是不是還沒好好談過?」廖飛望著她,問。
她搖搖頭,說:「人,總得向前看的,對不對?」
廖飛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不該管他們兩個的事,可是,畢竟,當初是他主動放棄了她而成全她和安慕辰的。如果他們不幸福,他的退讓還有什麼意義?
「你是不是怪他這麼多年沒去找你?」廖飛道。
她搖頭,道:「當初,我不想讓他找到,所以才隱瞞了所有人。又有什麼理由怪他呢?」
「其實,他很多次都想去找你的,有幾次,他連機票都買好了,可最後都退掉了。」廖飛說,夏雪訝異地盯著他。
「他,買機票?」夏雪問,他不知道我在哪裡,買的什麼機票?
「每一次退票後,他就會拉著我陪他醉。」廖飛苦笑著,「我問他為什麼不直接去找你,不是說好要結婚的嗎?你知道他的理由是什麼?」廖飛看著她,顯然,他的問話是不需要回答的,而她亦不知道答案。
「他說,他對不起你,不能讓你回來再受委屈了!」廖飛說著,不自覺眼眶泛紅。
夏雪別過臉,望著車窗外。
不時地有人從外面走過,她卻看不清楚,那一切,在她的眼中都是模糊的。
「這些年,大家都不容易!」廖飛歎息道。
是啊,不易!她怎麼會不知道?
「謝謝你,廖飛!」她擦去眼角的淚,轉過頭對他說,「謝謝!」
廖飛笑了下,沒有回答。
從他的車子上下來,沿著曾經走過無數次的校園道路往辦公室走,她的腦海裡始終都是廖飛那句「他不想讓你再受委屈」!
委屈?那些委屈算得了什麼?都過去了,她也記不得了。
她沒有想到他竟然老早就知道她的下落,竟然是因為這樣的理由不和她見面!
怪不得他會生氣,怪不得他會找她。夏雪,你這個笨蛋,你到底在做什麼?
突然間,她停下腳步,轉過身,快步往校門外走去。其實不能算作是走,是小步跑。
她的眼中,似乎什麼都不存在,只有他!
他是不是不再理我了?他——
一路上,她對自己只有責備和悔恨,恨自己為什麼要這樣疏遠他?
環境已經讓他們分開了,已經讓他們遠離了彼此,為什麼自己還要將這距離拉大?
夏雪,你真的是個笨蛋,你這個白癡!
到了校門口,她攔下了一輛出租車,上了車,卻說不出話來。司機問了她好幾遍「要去哪裡」,她卻氣喘吁吁地無法說話。
終於,她說了一個地址,司機將車駛向延平路。
她好想立刻見到他,好想立刻擁抱著他。
這一段路,似乎比她從英國回來的路程還要遠,遠的,根本到不了。
此時,安慕辰和安琦剛從新房出來,安琦要去和朋友約會,就讓哥哥把她送過去。
「哥,有件事,我想問問你的意見。」安琦道。
「說吧!」安慕辰道。
「我和廖飛準備去度蜜月,他讓我選地方,你說,我們去哪裡比較好?」安琦道。
安慕辰想了想,說:「你自己喜歡哪裡?」
「我啊,我想去塞舌爾群島,那裡真是迷人啊!好多新婚夫妻都要去那裡度蜜月呢!」安琦道。
「你都有想法了,還問我幹嘛?」安慕辰說。
「哥,我好想去那裡,可是,我們的存款又不夠——」安琦眨巴著眼睛,望著他。
安慕辰歎了口氣,說道:「是不是想找我要啊?」
「哥,我是跟你借,要還的!」安琦說道。
「不用你還,就當是我給你的新婚禮物了。你們先去玩,回來我給你報銷!」安慕辰道。
「報銷多少?」安琦追問。
「五萬,超出的你們自己支付。這總行了吧!你哥我又不是富豪,也沒那麼多,你要想劫富濟貧,不要找我!」安慕辰道。
「行了行了。謝謝哥哥!」安琦笑著親了他的臉頰一下。
「夠了,你都是要嫁人的了,還跟個小孩一樣。廖飛要是知道了,還不得跟我打一架?」安慕辰笑著說。
「他才不會呢!只要夏雪姐不生氣,我——」安琦看了哥哥一眼,他的臉色陰沉的可怕,趕緊摀住了嘴。
夏雪,他現在最不想聽到的就是這個名字!好想將她從自己的記憶力刪掉!
自從那天從譚鴻宇家回來後,他就再也沒有見過她,也沒有再給她打過電話。四年了,這是他第一次想要忘記她,可是,不管怎麼樣努力,她的影子總是揮散不去。已經深深刻入腦海、融入骨髓的人,怎麼可能說忘就忘?
「哥,其實,她還是——」安琦想要勸勸哥哥,卻被他打斷了話語。
「你要是再提她,就從車上下去!」安慕辰厲聲道。
安琦嚇了一跳,嘟著嘴,不再說話,氣呼呼地坐在副駕駛位上。
煩,他現在很煩她,煩她闖入了自己的生活,煩她把自己變成了一個白癡。不止是煩,還有恨。
好不容易把聒噪的安琦給送走了,他掏出一支煙點上,往延平路而去。
煙霧裊裊升起,他一直望著前方。
「吸煙有害身體,你怎麼老是記不住?」她的話又在耳邊響起。
有些事記不住,有些事,卻總也忘不了。
他把煙又掐滅,不知是什麼緣由。
這會兒還沒到堵車的高峰,可是,他走的這一段卻是有些堵,走一會兒就得停下,這讓他有些煩躁。
手機響了,是短信,他瞥了一眼,屏幕上出現的是她的笑容。
四年了,他竟然連這個都沒換?
等會回家就換掉,為什麼老要讓她出現在眼前?
安琦那丫頭,真是個鬼精靈,剛結婚就算計到老哥頭上了。
他忍不住笑了下。
蜜月啊,他們要求塞舌爾,那他呢?如果他結婚,要去哪裡?
結婚?本該是四年前結婚的,如果那時結了婚,然後有了孩子——
如果那個孩子可以活下來,他就已經是個幸福的爸爸了,不是嗎?
他歎了口氣,不願再想。
不知不覺間,他的車子駛進了院子,停好車,他就上樓了。
他走路的時候,從來都不會看其他地方,這一次,他從電梯裡出來,當然也沒有注意到逃生通道那裡站著的一個人。
重逢之時,我們是不是總會淚滿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