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姻的事,得由他們當事人自己決定。舒榒駑襻如果他們自己要放棄,別人幫不了。」譚鴻宇的話,總是不偏不倚,也讓人聽起來很傷心。
韓曉有些生氣,覺得夏雪怎麼遇上的都是這類人啊!
可是,陳立文覺得夏雪的事,也只能通過譚鴻宇來疏通了。於是,他阻止了韓曉發火,把夏雪的地址告訴了譚鴻宇。
「她過的很艱難,每天都要倒好幾趟車,接好幾份工作,還要聯繫出國的事,可是,她沒有一刻放棄過。」陳立文對譚鴻宇說。
「那丫頭是個堅強的傢伙!」譚鴻宇說完,就拿著陳立文留下的那張紙離開了。
咖啡店裡,音樂聲在身邊不停地響著,韓曉靠著陳立文的胳膊,問:「他真的能幫到夏雪嗎?」
「他說的對,這種事要當事人決定,外人幫不了!」陳立文歎道。
譚鴻宇按照陳立文給的地址找到了夏雪的住處,可是,她不在家。他一直在樓下等到晚上九點多,才看見她緩緩走來。
看到譚鴻宇的那一刻,夏雪完全是處在意外的狀態。她沒有想到譚鴻宇會來,愣愣地望著他。
譚鴻宇朝她走過來,一聲不吭將她抱在懷裡。她沒有推開他,只是那樣靜靜地站著,也許是這一天的疲憊讓她沒有力氣了。
「你有關心你的人,不該這樣躲避的!」他輕聲說。
冬日的夜裡,這聲音卻給了她溫暖。
她抬起頭,望著他,對他笑了,說:「躲也躲不掉!」
譚鴻宇望著眼前這個年輕的女孩子,似乎想起了很久以前的另一個人,可是,不管是直覺還是親身經歷,都告訴他,眼前的人和淑君不一樣。
他笑著歎了口氣,卻說:「我等了你這麼久,就不該請我上去暖和一下?」
是啊,最近冷空氣南下,溫度陡然下降了好多,前兩天還來了暖氣。
夏雪不好意思地笑了,在譚鴻宇前面領路。
進了房間,她準備給他倒熱水,拿起暖瓶一試才發現是空的,就趕緊打開煤氣開始燒。
「真是對不起,我一天沒回來,忘了沒熱水了。還有,我不喝茶,家裡連茶葉都沒準備。對不起!」她抱歉地說。
「看來你是不打算去我家工作了!」譚鴻宇笑著說。
「對不起,我不想麻煩你!」她說。
「沒什麼對得起對不起的,這是你的選擇,沒人可以強迫你的。」他說,她笑了下,正好水開了,就趕緊去關火。
「你還在聯繫出國?有沒有消息?」他問。
「有幾個老師打電話面試了,還沒給我准話。」她捧著熱水杯子,說道。
譚鴻宇沉默了一會兒,喝了口白開水,望著她,說:「你真的決定不要我那筆錢了?」她點頭。
「我知道你的想法,我也理解,同時,我也很佩服你這樣子。可是,丫頭,你不覺得自己這樣有些清高了嗎?」譚鴻宇說,夏雪望著他,聽他要說什麼。
「你覺得自己接受了這筆錢就是丟失了自己的尊嚴嗎?即便我不要求你什麼,你也這樣感覺,對不對?如果我處在你的位置,也會這樣想。可是,你為什麼不從其他的角度來看待問題呢?我知道你是個有夢想並且很努力的女孩子,憑藉著自己的力量實現夢想是很讓人自豪的一件事。但是,如果有人幫助你,在你前進的道路上推你一把,讓你可以更加容易成功,難道不是一件好事嗎?」譚鴻宇說道,夏雪不語。
「你沒有失去什麼,你的尊嚴還有其他。但是,丫頭,我要告訴你一件事,當你還是弱者的時候,過於在乎自己的尊嚴只是一種矯情的行為,只是一種逃避。弱者的尊嚴,極易失去也極易為人踐踏。你辭職離開,不就是這樣的原因嗎?只有當你成為強者的時候,你的尊嚴才是會被人正視的,你才有機會在別人面前去捍衛自己的尊嚴!我希望你成為一個強者,我希望有一天你可以昂首挺胸地站在慕辰的父母還有其他人面前,我也希望,那一天可以早一點來到!」
「丫頭,我不會要求你什麼。如果非要說我用那些錢來向你交換什麼的話,那就是請你讓我看到一個成功自信的女生!」譚鴻宇說完,定定地望著她。
他的眼神,她從來都沒有注意過。
今夜,在這個光線有些昏暗的舊房子裡,她好像看清楚了。那一刻,她竟然有一種錯覺,那種錯覺是什麼,她說不清楚。
而譚鴻宇,他到了現在才搞清楚,自己這樣走近她,不再是過去的那個原因!
不止一次,夏雪想要問他,為什麼要對自己這樣好?多少次,她都開不了口。今夜,她不想再猜測。
「你為什麼要這樣幫我?難道僅僅是你剛剛說的那個原因嗎?」她問。
她的心情很忐忑,她是神經大條沒錯,可是,她有時候很敏感,特別是在男女之事上面。否則,她不會在一個又一個追求自己的人面前跑掉,最後栽倒在安慕辰面前。
譚鴻宇笑了下,將水杯子放在茶几上,望著她,反問道:「你覺得呢?」
她擠出了一絲笑,低下頭。
「因為,呃,同病相憐吧!」他想了想,說道。
她抬起頭望著他,一臉不解。
「很久以前的事了,沒必要再提!」他笑了下,說。
「那個,慕辰找我問你了,他找不見你,很著急!」沉默了半晌,譚鴻宇才說。
她的心「咯登」一下,低頭不語。
「幹嘛不把那些事都告訴他?你們既然決定要結婚了,那就要共同面對人生的所有困難。你這樣做,是因為不信任他嗎?」譚鴻宇問。
「我也說不清,就是不想告訴他。其實,讓他知道了又怎麼樣,只不過是把我一個人的苦惱加倍了而已。」她歎道。
「你要是不說,會讓他懷疑你們的感情,得不償失。我理解你的想法,可是,既然是男人,就應該替你分擔的。你不用慣著他,那小子,皮厚著呢,不用慣!」譚鴻宇說著,笑了,語氣漸漸輕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