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在不行就提前走嘛,路上堵車的話,你可就要遲到了!」他說。舒榒駑襻
「盡量吧!只要沒事,我會偷跑的。」她答道。
其實,她沒有告訴他,因為前一段時間她老是在醫科院那邊幹活,沒有來辦公室報到,朱老師罵她了,說她不上班、曠工之類的話。她解釋了,可是沒有用。再加上那一天,她一早上沒上班,結果每次實驗室開會,朱老師在他那長篇的講述實驗室規定以及關於打掃衛生事宜之後,就會把她不按時上下班的事提出來說。
發生了這些事,她還哪裡有膽子提前跑?只有等到朱老師離開辦公室了,她才放心地走了,可是,那時候都已經過了七點。
夏天還有一個壞處,就是天晚的太遲,七八點鐘,天空還是很亮堂,有些生活跟著太陽走的人,自然也就改變了生活規律,朱老師便是這樣的人。每天下午,不到七八點鐘,他是不會回家的。結果,因為他在會議上批評夏雪遲到早退,搞的實驗室所有人都不敢按照正常時間作息,每天下班都要等著他走了才離開。
這個時間還是在堵車,夏雪之前接到安慕辰好幾個電話,問她怎麼還不出門,她只好騙他說是有工作,脫不開身。
「不是有急事嗎?工作幹嘛不能停一會兒?你又不是國家主席,少干一點就要影響國計民生?」
真是說的輕巧!
她想說,你哪裡知道我們這些小人物的悲苦?成天看著領導的臉色,一不小心就要得罪人,一得罪人就麻煩上身。可是,想一想他是因為什麼被停職,被什麼人停職,就不能說這些話了。
其實,每一個人都是小人物,只是程度不一樣而已!
之前,鄭慧茹也去過安家,那是夏雪父親夏巖剛去世的時候。算一下,已經過去七八年了。
鄭慧茹對安慕辰的印象很好,今天是第一次見面,卻感覺這小伙子很懂禮貌,一點都沒有**的那種傲氣。殊不知,她面前的這個安慕辰,是被她的女兒改造過了的!
夏雪到了安家時,大家還在聊天。因為等她的緣故,飯菜一直都沒有上桌,這讓鄭慧茹很過意不去。
「小雪啊,工作這麼忙?」譚桂英道,「要不讓你安叔叔給你換個單位,隨便給你找個政府部門上班,至少不用這樣加班啊!」
「其實都是我自己太笨了,做事比別人慢,所以拖到了現在!」夏雪抱歉的說。
「算了算了,大家開始吃飯吧!」安部長道。
「慧茹啊,小雪真是個好孩子,自從她來了,我們這家裡熱鬧了好多!要不是怕你生氣,我還真想把小雪當自己的女兒來呢!」譚桂英笑道。
鄭慧茹聽譚桂英這樣說,也是很感激。
大人們聊著聊著,自然就說到兩個孩子的婚事上了。
「小雪這孩子真好,振華說要小心給她找個婆家,我們還一直都沒找到合適的。前一陣子,振華姐姐的女兒給介紹了一個,不知——」譚桂英說,問夏雪,「怎麼最近沒見海延啊?」
夏雪當著大人們的面,不好說實話,只得編了個工作忙的借口。
見譚桂英說到夏雪的事,鄭慧茹就問起了安慕辰的,可是,譚桂英歎氣道:「本來好好的,這小子又不答應了,分手了。」
「沒關係,慕辰這麼優秀的,一定會找個優秀的女孩子進門。你們就放心好了!」鄭慧茹道。
就在父母們這樣熱絡地說話時,夏雪和安慕辰也是偷偷地會瞥對方,卻依舊努力掩飾著。
飯後,鄭慧茹從隨身的包包裡掏出了一個大的信封,放在安振華夫婦面前。
夏雪剛好端了水果過來,見媽媽這樣,完全不清楚狀況,就坐在媽媽身邊,看了安慕辰一眼,他也是一副不知情的樣子。
「安大哥、嫂子,這是五萬塊錢,是當初你們借給我們給夏巖治病的。真是對不起,拖了這麼多年才還,請你們萬望收下!」鄭慧茹道。
在場人都驚了!
安部長沒有打開信封,拿起信封交給妻子,示意妻子還給鄭慧茹。
「慧茹,你這麼見外幹什麼?我和夏巖是好兄弟,當初要不是他救我,我早就沒命了。我什麼都不能給他做,就這一點,你還要還給我,你讓我以後怎麼面對他?」安部長道。
「是啊,慧茹,大家都是老朋友了,就不要提這件事了。錢,你收著,我們不能要!」譚桂英把信封交到鄭慧茹手上。
夏雪和安慕辰看著這一幕,心中五味雜陳,特別是夏雪。她知道,為了還清給爸爸治病欠下的債,媽媽這麼多年是怎樣的辛苦。她連件新衣服都捨不得買,現在穿的,基本都是嬸嬸她們不要的舊衣服。這五萬塊,不知媽媽要帶多少小時的課才能賺回來啊!
看著那個厚厚的信封,夏雪的眼睛潤濕了。
那些錢,是媽媽的辛苦錢,卻更加擴大了夏雪和安慕辰之間的距離。
夏雪看著安慕辰,她的眼神讓他很是心疼,他好想抱抱她,卻不能那麼做。
「我知道你們不缺這點錢,可是,這是夏巖臨終前交代過我的——」鄭慧茹道。
「慧茹,你別說了。這錢,我們絕對不能收!」安部長道。
一說起他的老戰友夏巖,安振華就會熱淚滿眶。
古人說「士為知己者死」,夏巖用他的兩條腿挽救了安振華的一條命,不知算不算是為了知己而死?
「是啊,慧茹,你和夏大哥的心意,我們都知道,可是,錢,不能收。」譚桂英道,「你看,小雪這也不小了,也快到結婚的時候了,你不得給孩子準備點嫁妝啊?我們可不能讓人家婆家的人笑話咱們小雪呢!你說,是不是?」
鄭慧茹看著女兒,夏雪握住了母親的手。
「慧茹,你就收回去吧!我安振華要是收了你的錢,我還算是個人嗎?」安部長的心情有些激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