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首長抱著小傢伙來餵了一次奶,等他們回去了後,陸宜卻睡不著了。舒骺豞曶
餵飽了小傢伙,現在她餓了,誰來餵她啊?
晚上那碗湯把她灌了一個水飽,現在早就消化完了,抓心撓肺的餓啊,剛小傢伙在喝奶,聞著他身上那濃濃的奶香,她都想咬他一口了!可惜莫首長看的嚴,她不好意思下手。
產婦吃的飯都的寡淡無味的,在這個寂寞的夜晚,她分外的想念之前吃過的那些好吃的,口水雞、香辣蝦、酸菜魚!越想越餓,越餓越想吃……簡直是惡性循環了。
彷彿前心絞著後背,一刻都不能忍。懷孕的時候,為了小傢伙的營養,放開肚皮來吃,把胃撐大了。
房間裡自然是一點零食都沒有的,早在懷孕的時候,首長說零食沒營養,早就都搜刮走了。
陸宜躺在床上鬥爭了三分鐘,忍無可忍,翻身而起,準備去廚房找點吃的。
夜深了,李嫂累了一天早就睡著了,而首長的房間,也已經關了燈,陸宜打開門,仔細辨認了下方位,小心的摸到廚房裡。
夜深人靜,外面的路燈透不進茂盛的枝葉,唯有天上的月借了點光明。
廚房的門沒鎖,燈的開關就在門邊,冰箱在裡側。拉開冰箱門,陸宜失望得想吼,冰箱裡塞的滿滿的雞鴨魚肉,可是那熟食咋就那麼少呢?除了給她煲的那些營養湯,沒有一點吃的,哦,還有幾根香腸。
沒辦法,將就吧。
陸宜挑了一根香腸,顧不得還是冷的,撕開包裝,抱著啃了起來。
咀嚼得正起勁,突地發現牆上多了一道影子,陸宜嚇了一跳,回頭一看卻是首長,站在身後神色不明的看著她。
首長的臉上很平靜,看不出情緒如何,但是,那雙盯著陸宜的眼睛,卻讓她羞得恨不得鑽桌子下面,感覺像半夜越牆潛入的小偷,偷的是一根香腸。
這生意,真的虧大了!沒吃到啥,還落了一個貪吃的罪名。
陸宜撇下嘴,無奈地轉過身,呵呵擠出兩聲笑,「首長,你怎麼起來了?小傢伙睡著了?」
「嗯,」首長冷淡的回了一聲。
「我……我有點餓……」聲音很羞愧。
不知怎麼的,大半夜的被首長逮到,她覺得壓力很大,這樣的首長,完全不同於白天他的樣子,讓人心虛。
首長穿著睡袍,鈕扣扣得一絲不苟、嚴嚴實實。
可惜了他的好身材,那腹肌,很漂亮呢,陸宜的腦電波拐了一根彎,詭異的繞遠了。
首長走了過來,從她嘴巴拿過了香腸。用刀切去她啃過的那一端,然後把餘下的切成了片,再切成粒。那刀法,嫻熟流暢。
沒看她發呆的傻樣,首長把她拎到一邊的餐桌前坐下,自己挽起袖子,熟練的開工了。
先是從冰箱裡翻出一碗剩飯,再切了點胡蘿蔔絲、捲心菜絲,蔥花切丁,熱鍋放油,下雞蛋炒散,盛起來,再放油,放胡蘿蔔絲、捲心菜絲炒熟,再放米飯下去翻炒幾把,加鹽,倒入炒好的雞蛋、切好的碎香腸粒,淋幾滴生抽,再放入蔥花,不過幾分鐘,一碗香噴噴黃燦燦的蛋炒飯新鮮出爐。
陸宜聞著那香氣,覺得自己整個人都活起來了。
炒飯那!聞著多美味,讓這個吃多了清淡少油的月子餐的人口水都要流出來了。
莫邵安把這碗炒飯放到陸宜面前,再給她拿了一隻勺子。
陸宜雙手接過,虔誠的吃起這碗救命的蛋炒飯。
不愧是首長,手藝非常的棒!米飯與雞蛋完美的融合到了一起,香噴噴、吃一口,還想再來一口!
好吃!陸宜再也不客氣了,埋頭吃了起來。
首長在陸宜對面坐下,給自己倒了杯茶,有一口沒一口的喝著,眼神落在院中的黑夜中。
黑暗給了他黑色的眼睛,他卻用來尋找光明?
陸宜埋頭吃飯,根本沒有關注首長的表情。
沒有人說話。
陸宜把一盤蛋炒飯吃得一乾二淨,連剩的幾顆飯粒都撿起來吃了,意猶未盡啊。
話說這份量是不是太少了?她可是餓的能吞下一頭牛。
首長遞過一個水杯,水是溫溫的,讓陸宜喝點水,他則返身把碗筷洗了。
等他再坐下來時,陸宜恨不得抽自己一個耳光,讓你貪吃!讓你吃完不走!好嘛,現在被逮住了吧!
首長開口說道:「太晚了,你晚上不要吃太多東西,不然一會睡不著覺。」
「好。」
「小宜,能不能跟我說句話,自從言言出生後,你都不理我了。」
「沒什麼好說的。」
「你還是不肯原諒我嗎?」
「首長,你沒做錯什麼,你是去追求你崇高的職業生命了,不需要我的原諒。」
「小宜,別這樣講話,好嗎?」莫邵安的神色間帶了一絲哀求,這個冷硬的男人,這一刻看起來,分外的脆弱。
是這樣的夜色太溫柔?還是她心腸變軟了?
「首長,以前的事不要再提了。」陸宜歎口氣,好累啊。
她根本不想再想以前的事,什麼軍人的責任,什麼暫時的放棄,她都不想聽,她從來都是一個只在乎結果的人,她只知道,她和他的結果是,首長跟她離婚了……
她沒打算吃回頭草,所以,聽這些的必要都沒有。
喂,首長,你又何必擺出一副受害者的模樣?難道你做決定之前都沒有想到過後果嗎?
莫邵安看著陸宜無動於衷的表情,歎口氣說:「好,我們不提以前,只說以後。我分了一套房子,媽正在盯著裝修,重新弄出來一個嬰兒房,你一定會喜歡的。」
奇怪,他的房子,她喜歡什麼?跟她完全沒有關係好啊。
陸宜翻了一個白眼,根本不想回答。
「小宜,你會跟我回去住,是吧?」莫邵安的聲音裡帶著一絲不確定。
「不會。」陸宜斬釘截鐵的說道。
莫邵安臉色大變:「為什麼?你還不肯原諒我?」
「你的房子,我不住。」陸宜言簡意賅的回答。
「那也是你的家!我們回帝都復婚好嗎?小宜,給言言一個完整的家,有爸爸有媽媽……」
「即使不復婚,他也有爸爸媽媽。」
「小宜……」莫邵安還要再說什麼,陸宜不耐煩了。
「首長,你很奇怪啊!做人怎麼可以這麼貪心呢?你為了任務捨棄我們,我不怪你,你心裡有自己的一桿稱,你在乎自己要承擔的責任,既然做了就不要後悔啊,你已經選擇了你想要的,但是你現在這樣是怎麼回事?我們倆已經結束了,沒有任何可能了……你雖然是孩子爸,但是我沒想跟你一起繼續過,你以後別再拿這個煩我了。」
陸宜真的很煩,大晚上的,演什麼苦情戲啊,她吃飽喝足,現在犯困了。
不想理他了,陸宜站起身,衝著首長胡亂的揮了幾下手,轉身進房睡覺去了,留下莫邵安站在那裡心裡驚駭莫名。
原來,小宜已經打定主意了,他們不可能?……那言言怎麼辦?他的心怎麼辦?
他可以很確定的告訴自己,他不想失去陸宜,但是,現在要如何?
如何才能讓她回心轉意?如何才能讓她甘願待在自己身邊?
這可是個大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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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陽落下去了,空氣裡有了涼意。陸宜看著那角還在天光裡的院牆,院牆下有了黑色的剪影……
長長的歲月,就這麼又撕去了一頁。
這生活有如風燭殘年,慢的幾乎可以看見指針的走動,天亮時睜開眼睛,然後慢慢靜待天黑。
心這那下。一整天,無所事事,除了小傢伙醒著的時候還有點樂趣,其他時候,就只能看著時光流逝。
坐月子的人,不能看電視,不能看書,不能喝涼水,不能吃冷菜,不能吹風,不能淋雨,不能出門……美其名曰怕傷了眼睛,實則是以禁止之名折磨人,讓人十分的無聊。
無聊的她,也只能躺在床上發呆想心事了。
小小的一間房,困住了她。
偶爾,李嫂才會讓她出去透透風,陽光不錯的時候,廊上給她搬了把躺椅,讓她曬太陽。她就差一幅老花鏡,一個毛線球,一隻臥在腳下的老貓。
從醫院到這方小院,其實就是從一個監到另一個監。
李嫂大嬸和首長,都是那牢頭獄霸,專門欺壓勞苦大眾。
悲催的人生何時是個盡頭呀!二十多年沒幹這樣的事了,陸宜又掰著指頭數日子,數一數還有幾天可以出獄……
還有十天,就是所謂的「滿月」,聽說那是她的赦免日。
大概是首長來了,氣場太強大了,以前還能聊幾句的鄰居們現在也沒人來串門了,陸宜每天眼巴巴的盼著,就盼不到一點新鮮的事。
好在還有大嬸,偶爾嘮叨幾句家長裡短,讓這個小院多了一些人間的煙火氣息。
至於顧青,則跑的不見人影了,據說是已經滾回帝都了,不知道在忙些什麼,可見已經拋棄她這個難兄難友了。
首長每天的臉上難看極了,輕易不開口說話,嚇的陸宜也不敢提多餘的要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