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月凝宮,夜婉凝不知道他們兩個是不是還在寒風中溫存,可是她知道她根本沒有權利在意,也沒有必要去在意。舒骺豞曶
可是為何心裡百般不是滋味?
當她回到寢宮時,視線落在了那個白玉茶杯上,她驚愕地發現,茶杯竟然缺了個口,而那缺了的碎片正好落在盤內。
「誰動了這個茶杯?」她問道。
依蘭上前看了一眼後答道:「早晨就看見這個茶杯是這個樣子了,沒有人動過,而且這裡也沒有別人,除了昨夜……灩」
她的話說到一半後便忍了下去,昨夜有誰?只有慕容千尋。
夜婉凝當然知道依蘭的言下之意,她拿起那碎片簡直恨不得用這個碎片在他那猶如城牆般厚的臉上劃上幾下。
用晚膳時,夜婉凝興致缺缺地想要去外面院內走走,可是當她走到門口時,水眸立刻瞪大著看向四個「門神」祟。
「這是什麼?」她指著門口的幾個人問道。
依蘭回道:「是侍衛啊。」
「我知道是侍衛,可是月凝宮不是一向無人看守,為什麼突然來了這麼有這麼多人看守著?」
「這……奴婢也不知道,只是方才來人說是陸統領安排的。」
「陸秋暝?」夜婉凝不敢置信地看著他們,若是陸秋暝安排的,那便是慕容千尋的主意了,可是他又為什麼突然這麼做?
「陸秋暝參見凝妃娘娘。」剛說到陸秋暝,陸秋暝就來到了夜婉凝跟前,隨後對她抱拳行了個禮。
「這是怎麼回事?」夜婉凝看向陸秋暝問道。
陸秋暝淡淡一笑後說道:「是皇上的意思。」
「他這是什麼意思?監視我?」夜婉凝蹙著眉有些不悅。
「娘娘誤會了。」陸秋暝看了看周圍的人後低聲說道:「娘娘,可否借一步說話?」
她總感覺陸秋暝的神色有些怪異,隨後點了點頭讓他進去說話,可是陸秋暝卻說於理不合,所以便冒著寒風在院內侍衛能看見,可是不能聽見的地方說話。
「想跟我說什麼?」她問道。
「娘娘,恕下官斗膽冒犯,下官此次前來是要提醒娘娘。」
「提醒我什麼?」
「娘娘,以後可別再頂撞皇上了,比如之前,否則吃虧的是娘娘您自己還有整個夜府。」
夜婉凝有些氣急,她看向陸秋暝後怒問:「難道說我目送自己的哥哥出宮也錯了?」
他沉思了片刻,原本不想跟她說明,可是現在既然她已經是慕容千尋的妃子,那麼也該顧慮些,他也不想讓她和夜墨凝有任何閃失。
「你是不是還有什麼事情要跟我說的?」夜婉凝隱約感覺到有些不對勁。
他長長歎了口氣道:「事到如今,也沒什麼可隱瞞的,但是丞相大人不想讓娘娘知道,想必自有他的道理,娘娘聽過之後自己心裡清楚便可。」
「說!」她沉著臉開口。
「知道皇上為何會如此介意娘娘和墨凝兄感情深厚嗎?」見夜婉凝搖了搖頭,陸秋暝繼續說道,「如果娘娘與墨凝是親兄妹,那感情深厚自然無可厚非,可若不是,皇上的介懷也是可以諒解的。」
「你說什麼?」夜婉凝瞠目結舌不敢相信他的話,腦海中不停咀嚼著他的話,好半晌才試探著問道,「你是說……我和我哥哥不是親兄妹?」
「娘娘聰慧過人,許多話也不必秋暝言明,所以說,娘娘以後可一定要自己注意,以免又觸怒了龍顏。」他見夜婉凝失神不語,便想轉身離去,卻又頓住腳步說道,「這些侍衛是皇上擔心娘娘夜裡就寢不安全,所以才命下官調了些人手,絕非監視。」
說完,陸秋暝便離開了月凝宮。
夜婉凝躺在床上時還一直思慮著陸秋暝的話,他說她和夜墨凝不是親兄妹?怎麼可能呢?夜墨凝對她的關心絕對是真的,而且那麼無微不至,若不是親兄妹的話,怎麼可能因為懷疑她受到委屈而去和慕容千尋起爭執?還揚言用命來護她?
輾轉反側了半天,夜婉凝覺得自己腦子裡越來越亂,為什麼會這麼複雜?
「依蘭?」夜婉凝試探地叫了一聲。
「娘娘何事?」依蘭披上外衣立刻跑了進來。
夜婉凝從床上坐起來後讓她坐到床上,隨後拉著她的手問道:「依蘭,你進丞相府的時候我已經在丞相府了嗎?」
依蘭眨了眨眼睛覺得奇怪:「娘娘,您是丞相大人的女兒,自然比奴婢先在丞相府……不對,肯定是從出生就在丞相府,娘娘為什麼這麼問?」
「額……」既然陸秋暝不讓說,自然有他的考量,想來若是別人知道她不是丞相的親生女兒,那她又矮了人一截。
「依蘭,你是何時進丞相府的?」
「奴婢是八歲的時候被總管買回去的,當時總管覺得奴婢乖巧聽話,所以才把奴婢買了下來。」
夜婉凝無力地靠在床頭,依蘭八歲的時候她已經十三歲了,看來她是什麼都不知道。
「娘娘……」
夜婉凝揚唇笑了笑:「我只是做夢,夢見我和我哥哥不是親兄妹。」
依蘭也彎起眉眼笑了起來:「娘娘別說笑了,您和大將軍感情那麼好,怎麼可能不是親兄妹呢,整個丞相府都覺得大將軍對娘娘,簡直比對父母都好,那個時候我們丫鬟們私底下說笑,還打賭說若是大將軍娶了妻房,不知道是偏向妻子呢還是偏向娘娘您。」
「哎……」想到這個問題,夜婉凝就屈膝撐著腦袋歎息,「誰要是嫁給我哥哥真是八輩子修來的福氣。」
當她說出這句話時,完全不知道月凝宮內一道熟悉的人影出現在門口處,而兩人聊得正歡,卻誰也沒有發現。
「那娘娘為何歎氣?」依蘭問道。
夜婉凝惋惜不止:「我當然歎氣啦,這叫羨慕嫉妒恨!」
「啊?有人嫁給大將軍難道不好嗎?娘娘不是應該高興才是?」依蘭歪著腦袋不解地問。
夜婉凝撅著嘴不悅道:「好什麼好,我怎麼這麼倒霉,要是我來到這裡不是夜墨凝的妹妹,說不定還能有段美好姻緣,若是能嫁給他,一定很幸福。」
「娘娘……」依蘭張了張嘴想要說些什麼,到最後卻只問道:「娘娘真的不喜歡皇上嗎?可是娘娘之前是很喜歡皇上的呀!」「別跟我談以前。」一提到慕容千尋,夜婉凝總是一臉的不耐煩,她蹙著眉揮了揮手後躺下去後說道,「以前的事情我不知道,我也不想知道,反正我……」
依蘭靜靜聽著,只要她有一點點心思,那麼說不定真的還有翻身的機會了。門口的人也靜靜地聽著,好似每一次都躲在暗處就是要聽到她的答案,看看她平日裡對他那般冷漠是不是裝出來的。
誰料她低聲咕噥了一句便不再說話,可是慕容千尋聽得很清楚,所以氣得他立即拂袖而去。
不喜歡?
她又憑什麼不喜歡?
慕容千尋緊緊握著拳走出月凝宮,臉色鐵青得嚇人。
而後的幾天,慕容千尋並沒有來找夜婉凝,也沒有傳喚她,她倒是覺得清閒極了,連坐在院內呼吸新鮮空氣都覺得心情緩解了一些,不像面對他時那麼壓抑。
看著手上的傷也好了,沒有烙上傷疤,還真是萬幸了。
不過清閒的日子過久了也甚是無趣,她在外人看來就是一個棄妃,所以根本沒有人會到她的宮裡來。
躺在搖椅上看了一會兒從御醫館借來的醫書,她便已經意興闌珊,這裡的醫書都是中醫的方子,雖然她之前在學校學過中醫,可是主攻的還是西醫,這麼多天看下來還真是有點累。
不過她倒是發現,沒有人管束,沒有人打擾,她看書的鑽研程度倒是勝過在學校裡了,幾天所學的內容比在學校裡都瞭解得多。
看來環境還真能造就一個人。
「娘娘,您什麼時候喜歡看醫書了?您不是最喜歡看佛經和女誡的嗎?」依蘭將沏好的茶呈給她,看著她這麼多天都一直鑽研著,還以為她在看女誡,想不到竟是醫書。
夜婉凝將醫書放到腿上,接過熱茶喝了一口,還真是暖了身子。
「女誡?」她勾唇一笑,「那種讓女人要『三從四德』的書,就算倒貼我錢我也不會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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