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5章死境
對方根本沒有離開,而是藏在暗處,等他和烈恆下到地下室後,立刻過來關上入口的門!
而白石鈴香顯然也是故意殺的,為的是讓溫言和烈恆一時震驚,創造出關門的時間,結果兩人真的中了計。
聯想之前故意開後門而不離開,誘溫言聯想到錯誤的方向,從而戒備心減弱,佈局的這傢伙太高明了!
溫言正要嘗試能不能爬到鐵梯頂端去破門而出,另一陣異響突然傳來,他一震,不動輒。
他們爬下來的通道,竟從泥壁上橫著緩緩推出至少一米厚的鋼塊,緩緩將整個通道給塞滿了!
烈恆也趕了過來,臉色微變:「他們是想封死我們!」
響動停止,通道已經被封完,根本不可能再爬上去,兩人一屍頓時被困在這五米深的地下絕境之內。
一個男聲忽然在地下室內響起:「恭喜兩位,活著進了你們的墳墓。」
赫然是那個堂木賢二的聲音!
溫言回身找著一角的一個揚聲器,冷冷道:「我小看了你。」
堂木賢二哈哈大笑起來。
過了好一會兒,他才斂笑再道:「並非你小看我,而是我夠高明。現在,讓我小小地解釋一下,兩位好死得安心點。這個地下室,原本是我們用來臨時避難的,堵著通道的是上千斤重的鋼塊,防的是外面的人進去。換句話說,在地下室內也有開關。」
溫言冷笑道:「你沒這麼好心跟我玩解謎找出路那套吧?」
堂木賢二的聲音再傳下來:「哈!聰明,裡面的形狀已經被我破壞掉了,就在床貼牆的那側。現在對你們比較利好的消息是,這個地下室因為是用來藏身,所以通氣做得很好,從外面無法破壞。然後是一個對你們不好的消息,就是因為無法破壞勇氣口,所以我換了種做法,讓人從通氣口往裡灌毒氣,相信很快你們就會領略到那滋味。」
溫言和烈恆同時心中一震。
夠毒!
堂木賢二的聲音還在繼續:「最後要說的是,千萬不要想假裝中毒來騙我開門,因為我幾分鐘後就會離開這裡,而且在五六個月之內都不會回來,外面來找你們的人也察覺不了你們被埋在這麼深的地下,所以呢,撒油拉拉。」
最後一句乃是用的倭語說的,充滿嘲笑的味道。
溫言臉色難看地看向烈恆。
烈恆臉色不比他好看,卻沒看他,朝著地下室房間內到處看。
溫言醒悟過來,立刻和他一起開始找通氣口。
對方的毒氣乃是就算閉住呼吸也擋不住的類型,不把通氣口堵住,他們死定了!
很快兩人各找到兩處通氣口,立刻撕了衣襟塞上。
烈恆沉聲道:「這不是辦法,通氣口被塞,很快我們就會氣絕而死。」
溫言苦笑道:「你還有其它辦法嗎?」
烈恆也大感無奈。
時間一點點過去,地下室內的燈似乎是自供電源,並沒有熄滅,否則堂木賢二怎麼都沒理由給他們留著光亮,方便他們的行動。
不到兩個小時,溫言就察覺呼吸開始困難起來。
地下室並不大,氧氣量當然少,根本撐不了多久。
這兩個小時內,兩人均在轉悠,看是否能找到出去的辦法,但始終找不到。唯一的收穫就是確認了堂木賢二說的話沒錯,床下牆角確實有個被破壞的開關。
溫言忽然道:「這麼不是辦法。」
烈恆歎了口氣,站起身,把塞住通氣口的布條一個個扯了下來。
兩人均是氣功高手,閉氣的情況下當然可以比正常人多活不少時間,但那也就是幾個小時的差距而已,還不如試下看能不能扛住那肯定兇猛異常的毒氣。
有過白石鈴香那天那毒煙的經驗,溫言對對方的毒相當「有信心」,全神戒備起來。
哪知道過了半個小時,身體竟然毫無異樣,他不由愣道:「怎麼回事?」
烈恆臉色古怪地道:「我突然想到一個問題。」
溫言也是一臉古怪地看著他:「你不會和我想到的是同一個問題吧?」
烈恆歎道:「那得看你是不是想到的是,這些傢伙既然是給自己做的避難處,通氣口當然不可能做成容易給人投毒的格局,所以……」
「靠!」溫言脫口罵了一句,「又被那群傢伙擺了一道!」
假如兩人因為懼怕劇毒,而封閉了通氣口,最後氣絕而死,那真的會笑掉包括他自己在內所有人的大牙,但現在看來,對方很可能就是那用意。
烈恆恢復了冷靜:「就算通氣沒問題,但這裡沒水沒糧,我們也撐不了太久。」
溫言又歎了口氣:「好在還有小酥知道這個地方,他肯定會設法找我們。」
「你最好不要抱太大的希望,對方敢用這招,當然是自信別人找不到。」烈恆一盆冷水毫不客氣地潑了下來。
「道理我明白,你再想辦法吧。」溫言當然明白他說的是真。
「我想?那你呢?」烈恆聽出點問題來。
溫言苦笑起來:「我要做一個蠢貨式的嘗試,為的是我曾經答應過的承諾。」一邊說著一邊走到了白石鈴香的旁邊。
烈恆大訝道:「別告訴我你還想嘗試救個死人!」
溫言伸手按向她頸側:「天命難違,但我既然答應過要保護她,就得做點嘗試。就算要放棄,也得等我完全確認她死得無可救藥再說。」
烈恆發覺自己越來越難理解這小子。
他到底腦子裡裝的什麼?前一個時間點還說什麼人命由天,下一秒卻要逆天行事。
白石鈴香的呼吸已經完全停了,心跳中止,但脈氣卻還沒消退。
烈恆走近他旁邊:「我檢查過她的情況,兩個小時前就已經死透。」
溫言收回手,冷靜地道:「不,仍有一絲希望,我可能會長時間沒有反應,記著不要碰我。」
烈恆一震道:「她還能救回來?」
溫言搖頭道:「我無法肯定,可能救得回,也可能救不回,我只能嘗試。」像這樣去「救」一個在醫學角度已經死亡的人,他也是經驗匱乏,沒法給出答案。
烈恆一伸手,按住他肩頭:「你要想清楚,無論你是否能救回她,你的體力一定會大量消耗,在這裡沒有任何的食物和水補充,你能撐的時間會大幅減少。」
溫言不是不明白這道理,撐得越久,越有希望被人救出去,但他曾答應過白石鈴香要保護她,就不會違背。
深吸一口氣後,他探手按上她腹部。
白石鈴香是被人勒斷了氣,想要救她,必須先刺激她的心臟,假如這根本的一點做不到,那後面的也不用做了。
……
兩天後,地下室內。
烈恆皺眉看著平排躺在床上的兩人。
自給白石鈴香連續做了近五個小時的推拿後,狀態漸漸摧頹的溫言終於撐不下去,翻倒在床上睡著。
那之後到了現在,他一直沒醒。要不是烈恆檢查了他的脈搏,清楚他只是在沉睡中,說不定會以為他已經死了。
而另一邊的白石鈴香竟奇跡般地恢復了心跳,雖然仍沒睜開眼,但顯然絕對不是在死亡狀態。
烈恆從未見過有人可以連死人都救得活,但溫言沒醒,他也只好把疑惑困在肚子裡。
揚聲器裡再沒動靜,顯然隱魂的人都已經離開。
這兩天裡烈恆想盡了辦法,但卻沒找到出去的轍。他甚至嘗試了強行破壁,但牆後的硬土讓他明白那只是徒勞,憑人力根本不可能徒手挖出一條通道,更不用說是在沒有糧食和飲水補充的情況下。
忽然之間,一聲細微之極的呻吟傳入他耳中。
烈恆移目到白石鈴香身上,只見後者眼上的睫毛微微抽動,顯然是醒了。
睜開眼時,白石鈴香眼神渙散,看什麼都覺得有重影。
烈恆說出了兩天以來的第一句話:「你醒了?」
白石鈴香又閉上了眼睛。
不是她不想回應,而是一股難言的疲憊感襲來,令她不由自主地合上眼簾,昏睡過去。
烈恆探手查看了她的狀況,發覺她脈搏仍弱得要命,保持在將死未死的狀態,不由皺眉。
她的情況似乎很危險,但溫言還沒醒,他又不清楚溫言是如何救治的白治鈴香,不敢擅自插手,也不知道該如何插手。
就在這時,揚聲器中忽然傳來一聲雜音。
烈恆一震,霍然轉頭。
「喂喂?」那頭傳來說話聲,像試音般,隨後道,「沒回應,可能是壞的。這個是通到哪的?」
烈恆立刻聽出是小酥的聲音,喝道:「小酥!」
哪知道原本應該可以傳聲回去的揚聲器中,卻沒小酥的回應,反而傳來另一個男人的聲音:「大哥,我只是個普通人,收錢幫忙打雜,哪知道這個啊!這些房間我連進都沒進來過……」
烈恆臉色瞬間劇變。
這是佐佐木次郎的聲音!
奇怪,他怎麼會和小酥在一起?難道在過去的兩天裡,外面發生了什麼意外的變化?
小酥的聲音再傳過來:「阿隆,查一下這個話筒的線路佈置,看是通到哪裡。」
一個穩重的男聲答應了一聲。
佐佐木次郎的聲音再次響起:「大哥,我真的什麼都不知道,你放了我吧?我以後再也不敢掙這種沒來歷的錢了,求求你了……」竟然極盡可憐之事,完全看不出之前那種殺手大師的風範。
烈恆嘗試著再叫了幾聲,外面的人顯然沒有聽到,心頓時沉下來。
之次堂木賢二說話時,這話筒是雙向的,現在只有一個可能,就是他們把通話線路給搞壞了,使從內無法向外傳聲。而佐佐木次郎會在這裡,顯然也是不懷好意,否則以他的身份,怎麼可能裝成這孫子樣,跟小酥客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