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9章第二個奴隸
塗一樂一聲慘叫,頭一歪,沒動靜了。
溫言無語地看著他。
這傢伙演戲嗎?自己都還沒動手,他居然就裝死了!
哪知道塗一樂靜了片刻,忽然渾身顫抖起來,嘴裡還疼痛呻吟不斷,渾身皮膚漸漸紅潤起來。
溫言發覺不妥,立刻上前,探手輕觸他額頭,只覺體溫迅速攀升,竟似不會停一樣,轉眼燙得驚人。
塗一樂開始拚命掙扎,眼神渙散不說,嘴邊還白沫淌出,形狀可怖。
溫言迅速摸了他幾處,愕然發覺這傢伙的脈氣非常異常,竟處在不斷的增強和加速中。
奇怪,剛剛他的身體表現還很正常,怎麼突然間脈氣變化這麼大?
疑惑歸疑惑,眼看對方皮膚越來越紅,溫言再不遲疑,雙手在塗一樂兩邊太陽穴開始,迅速進行點壓,逐分向下。
要是塗一樂就這麼死了,那他就虧了!
他的治療其簡單,只消以自己的內氣和特殊的按壓手法,讓對方脈氣減緩和減弱。按到肩頭時,塗一樂的疼痛呻吟已停,身上溫度開始下降。再到腰身時,塗一樂身上溫度已恢復正常。
溫言一直按到他丹田位置,才收停鬆了口氣,額頭汗水微浸。
為塗一樂治療的難度超出他的預料,加上他體傷還沒痊癒,一番下來,他體力消耗非常大。
非常奇怪,這傢伙怎麼會這樣?
他的狀況不像是中毒或者生病,而是被人以特殊的手法變成這樣,而且下手的那人手段很高明,換了不是他溫言,恐怕就算是神醫也未必有辦法治療。
那是種類似於他的脈氣控制法的手法,以內氣影響人的幾個要穴,致使中招者難以治療。要是塗一樂沒遇上溫言,恐怕沒兩天就掛了。
塗一樂仍歪著腦袋,陷在昏迷中。
溫言知道他需要時間恢復,也不弄醒他,轉身離開。
他也需要找秦菲「活動」一下,恢復他消耗的內氣和體力。
……
直到午後,溫言才結束「活動」。
剛剛為治療塗一樂所消耗的體力和內氣已復原,溫言輕撫懷內的秦菲,問道:「你為什麼沒被靳流月催眠成功?」
秦菲蜷在他懷內,雙頰紅撲撲的,慵懶無力地道:「聽說過『錯覺症』嗎?」
溫言訝道:「這是什麼?」
秦菲解釋道:「我天生就身體有問題,五感錯位。看東西會偏離兩厘米左右,聽聲音也會有一到兩秒的延遲,嗅氣味向來都不准,只有舌頭比較正常,但也比常人的味覺差。」
溫言失聲道:「什麼!」他和她在一起這麼久,竟然從沒發覺她有這些問題!
秦菲抿嘴一笑:「你要是看到小時候的我,肯定會嚇一跳,那時我看人都是斜著眼睛看的,反應會遲鈍很多,老師都以為我是智力低下呢。」
溫言心中憐意大生,知道她以前肯定因此吃了不少苦頭,手在她身上活動起來,柔聲道:「現在你再不用擔心那些,有我保護你。」
秦菲被他魔手搞得嬌喘吁吁,嬌呼道:「人家的話還沒說完呢!」
溫言嘿嘿一笑,停止了動作:「但你現在看起來好像很正常。」
「那只是因為我從小進行了特殊的訓練,」秦菲紅著臉解釋道,「我現在看東西,基本上是錯位用餘光來看,別人察覺不了異常。而聽東西時我會有意無意地調整聽的角度,讓聲音以最快的速度進入我的耳朵裡,這樣雖然反應還是遲鈍了點,但一般人也發現不了啦。至於嗅覺和味覺,這個不用掩飾,別人也不知道。」
「苦了你了。」溫言想到她的感覺,心裡微酸。
「我真的很感動,溫言。」秦菲忽然摟緊了他,「以前我還怕你會嫌我殘疾呢。」
「怎麼可能?放心吧,我還會想辦法治好你這些問題!」溫言安慰道。
「治好應該是不可能的了,我找過很多醫生,後來就放棄了。」秦菲顯然不想多說這方面的話題,「總之二十年來我不斷進行訓練和調整,現在不會被人發現我的異常。當時靳流月催眠時,我把這些調整臨時全放棄了,這樣就算看著她的眼睛、聽著她的聲音,也會因為有差異而失去催眠的效果。」
溫言明白過來,抬手輕輕按到她眼睛上。
秦菲閉上了眼睛,柔聲道:「不用擔心,這麼多年我已經習慣啦,反正可以正常生活,又遇到你這麼好的人,我再沒其它追求。以後只要你對我好,我就心滿意足啦。」
溫言沒理她說了什麼,指尖在她眼皮上輕輕點動。
的確,她的眼睛處的脈氣雖然相對一般人並不衰弱或者增強,但有著很奇怪的感覺。
正常人身體每一部分的脈氣,都是圓渾無瑕。諸處的小脈氣團又組合成整個人體的大脈氣團,而這個大脈氣團同樣是圓渾無瑕,周轉不息。
那有點像是星體運轉一樣。月亮圍著地球轉動,形成一個小「脈氣團」,等星體不斷在圍繞太陽轉動,而這個「轉動組合」太陽系又在整個銀河系內不斷運動,兩者均遵循各自的運行軌跡,達到奇妙的平衡,人體的脈氣同樣如此。
當生病或者受傷時,病處或者傷處的脈氣就會減弱或者異常增強,又或者運行混亂。以溫言自學《脈氣論》所達到的水準,加上他特別強悍的目力,一般情況下,可以透過人的身體表徵大概地察覺其脈氣的這些異常,但要細緻的瞭解,就必須有肢體的接觸,讓他以內氣試探脈氣的情況。
此時秦菲眼部的脈氣情況卻完全不同於這幾種異常情況,脈氣運行正常,強弱也是剛好,但是當他細緻地去感覺時,卻生出少許的不舒服,感到她眼部的脈氣和其它部分的脈氣之間有極其細微的不融洽。
再查看她的鼻、舌、耳等處,有同樣的感覺,只是極其細微,如果不是事先知道有問題,溫言也難以察覺。
沉吟片刻,他忽然道:「我有辦法治好你。」
秦菲睜開眼,情不自禁地道:「真的?」
溫言微微一笑:「但治好你是不是正確的決定,現在還很難說,至少靠著你這個先天的缺陷,避過了靳流月的催眠。哈!說不定不治好反而更好。這樣吧,你先考慮,有結果時再跟我說。」
秦菲一把摟住他脖子,重重地在他臉頰上親了一口:「謝謝你,溫言!」
溫言話題忽然一轉:「五感裡面,還有觸覺你好像沒說,難道這方面你沒問題?」
秦菲雙頰紅暈再次加深,扭捏道:「也有問題,但是不是缺失,而是特別強。難道你沒發覺我對身體接觸特別敏感麼?」
溫言愣了半秒才反應過來,哈哈大笑。
的確,她和他親熱時特別容易亢奮,之前他並沒有細想過,現在才知道原來原因在此。
異聲忽然傳來。
溫言翻身而起,在秦菲豐臀上拍了一記:「你好好再睡一會兒,我去收拾那傢伙了。」
兩分鐘後,穿上衣服的溫言到了關押塗一樂的房間,不覺一愣。
塗一樂原本被綁在柱子上,但此時竟然已經脫身,坐在屋子正中方桌邊的椅子上,一副在等他的模樣。
「別奇怪,一般繩子綁不住我,要不是之前我的傷發作,你這根繩子根本難不倒我。但我沒想溜,否則剛才也不會叫你了。」塗一樂臉色古怪地道,「你到底用了什麼辦法,把我的傷治好的?」
「不如先告訴我你的傷是怎麼回事。」溫言不動聲色地坐到了他對面。
「烈恆動的手腳,但我不知道他怎麼能辦到。」塗一樂苦笑道,「那天和你分手後,他找到了我,給我狠狠地來了幾下,我整個人就像被火烤一樣,痛不欲生。唉,真後悔和你們這些練武的搞一塊兒,搞得我生不如死,早知道寧可不賺這錢了!」
「於是你就幫他?」溫言有點明白過來。明明塗一樂受限於他,卻還要幫烈恆找他麻煩,原因在此。
「我是沒辦法,不然就死路一條。」塗一樂哀聲歎氣地道,「但後來我偷到了靜氣訣,那傢伙卻不肯治好我,還自己溜了。我想盡辦法,才跟到了燕京,找到他的住處,要不是你突然出現在這,我今晚就會動手,看能不能把烈恆那傢伙抓住,逼他治我。」
「你知道他的住處?」溫言動容道。那是連龍聆宗都沒查到的,這傢伙要是知道當然最好不過,正好通知宋天,把姓烈的解決掉。
「當然知道。」塗一樂忽然臉色又古怪起來,「但現在你治好了我,我當然不用再去找他。」
「告訴我他的住址。」溫言沉聲道。
「這……」塗一樂眼珠子轉了轉,沒說。
「當我治好你的回報如何?我還可以保證不找你麻煩。」溫言輕描淡寫地道,「否則我想咱們該好好算算你幫烈恆偷我東西的仇。」
「告訴你可以,但是你得答應我一個條件。」塗一樂突然一臉堅決地道。
「嗯?」溫言微微皺眉,眼中寒芒漸起。這傢伙到現在還想講條件!
哪知道塗一樂突然站了起來,「撲」地一下跪倒,大聲道:「你讓我以後跟著你,我就告訴你烈恆的位置!」
溫言一怔。
塗一樂忙道:「讓我跟著絕對是你的福氣,我這個人又勤快又會辦事,鞍前馬後給你打雜,絕對不會讓你操心!只要是你的命令,我一定做到,任由差遣,絕不猶豫!溫哥,讓我跟著你吧!你就當多了個奴隸,想怎麼用怎麼用,我絕對沒有怨言!」
溫言回過神來,抬手輕輕敲擊桌面:「想跟我?你要想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