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6章陰溝裡翻船
現場瞬間安靜下來,數十雙眼睛不能置信地看著像拜神般跪伏在溫言面前的樂廣。
第一個反應過來的是白玉霜,驚叫道:「廣哥!」撲到了他旁邊,伸手扶住了他。
樂廣疼得渾身汗如雨十,靠著她竟半個字都說不出來,疼得渾身顫抖個不停。
白玉霜轉頭看溫言,叫道:「你對他做了什麼!」
溫言輕輕扶了扶自己的眼鏡,輕描淡寫地道:「能惹我生氣的人不多,他是其中一個,你猜我會對他做什麼?」
白玉霜從沒見過人會疼成這樣,驚急交加地道:「你到底想怎麼樣?」
溫言輕描淡寫地道:「只是破壞了他胸口的脈氣,你可以放心,一個小時內他是不會死的。」
白玉霜好歹聽得懂最後一句,色變道:「你不能殺他!」
溫言打了個利落的響指:「想救他?行,你們倆個,把他扶起來。你再給我拿根棍子。」
樂廣身後的人一時遲疑。
白玉霜怒叫道:「還不照做!」
幾個人終於動作,其中兩人把疼得幾乎蜷成了龍蝦的樂廣摻起,之前拿棒球棍給樂廣的那人則一溜小跑回到神色坊內,片刻後又提了根棒球棍出來。
溫言接過,隨意揮了兩下,驀地一記狂揮,狠狠擊打在樂廣左膝彎處!
喀嚓!
斷裂聲中,樂廣又是一聲壓不下的慘叫,整條左腿齊膝怪異地扭轉,赫然竟是被打折了!
「廣哥!」白玉霜驚叫,心痛如絞,「你這是幹嘛!」
溫言沒理她,一棍高舉,指向樓上窗口處的洛雲珠,冷喝道:「他的腿,是你弄斷的!」
洛雲珠臉上再無血色,一個轉身,消失在窗邊。
其它人終於反應過來,紛湧上前,把溫言團團圍死。
砰!
溫言一棍拄地,冷目掃過正驚怒交加地怒瞪自己的眾人,緩緩道:「你們是覺得我還被惹怒得不夠嗎?」
一把槍直接抵到了他左邊太陽穴上,持槍者怒道:「今天你要不把廣哥弄好,老子一槍崩了你!」
溫言冷冷看他。
「都給我把槍收起來!」白玉霜驀地怒叱道。
「霜姐!」那人不死心地叫道。
啪!
白玉霜毫不客氣地一耳光搧在他臉上,怒道:「你是怕廣哥死得太慢了是吧?」
這話極重,那人不敢反駁,收起了槍。
周圍的人也紛紛把槍收起,散到了兩邊。
白玉霜看向溫言,盡量保持平靜:「你要怎樣才肯救廣哥?」
溫言淡淡地道:「但我現在很生氣,只想和他同歸於盡怎麼辦?」
白玉霜看著渾身衣服都被疼出的汗水浸透的樂廣,一咬牙,雙膝一低,跪了下去。
「霜姐!」
至少二十人同時失聲叫出來。
同一時間,洛雲珠已經奔下了樓,驚見乃姐跪下一幕,頓時嬌軀劇震,僵在大門處。
「求你!」
白玉霜的聲音中已經帶上了少許哽咽。
溫言像沒聽到般沒看她,反而看向那邊的洛雲珠,冷冷道:「你姐這一跪,也是你造成的!」
洛雲珠雙腿一軟,癱坐在地,眼中珠淚瞬間滾落。
她怎麼也沒想到竟然會是這結果!
撲撲撲……
周圍的人忽然紛紛跪倒,除了扶著樂廣的兩人和溫言外,其它人全跪下了。
溫言環目四掃,目光最後落在白玉霜全是央求的眼眸中。
「答應我三件事,我救他!」
「你說!」白玉霜答得毫不猶豫。
「第一,不准他再找我麻煩。」
「行!」白玉霜有點沒想到這麼簡單。
「第二,記住一件事,女人的膝蓋不比男人的下賤,」溫言緩緩道,「不要再輕易跪倒!」
白玉霜愣住了。
這算什麼要求?
溫言看著她:「不答應?」
白玉霜趕緊道:「我會記著!」
溫言目光一抬,落向大門處的洛雲珠:「第三,我要她向你們發誓,保證從今以後絕對不再任性妄為!」
白玉霜又是一愣,下意識地轉頭看向那邊。
洛雲珠清楚聽到溫言的話,竟破天荒地沒有廢話,扶著門柱爬了起來,快步走到白玉霜面前,「撲」地一聲跪倒在乃姐面前,哽咽道:「我洛雲珠在此發誓,以後一定好好聽姐姐的話,絕對不再任性做事。如有違背,天打雷劈!」
白玉霜張大了嘴,不能相信自己聽到的。
從小到大,洛雲珠都是任性之極,無論大事小事都從不肯乖乖聽她這姐姐的吩咐,現在竟然真的向她發誓!
溫言淡淡地道:「記住今天發生的一切,假如你不想再因為你的任性給你愛惜的人帶來任何傷害的話。」
離開神色坊後,溫言坐在出租車上,已經把剛才的事全都拋到了九宵雲外。
樂廣的脈氣運轉雖然已經恢復,但斷腿需要治療,已經被白玉霜和洛雲珠送去醫院,當然暫時沒空再討論治療洛雲珠的事。
來漠河時間仍短,但溫言已經多次經歷別人公然拿槍的事,不由想到龍聆宗曾跟他說過的話。
漠河作為z國和e國之間最後一座大城市,因為地理環境和文化交叉,以及社會成分複雜等問題,治安非常之差。像米什卡那種在公眾場合就拔槍的事,放到其它城市絕對早被警察纏上,但現在因為他是e國人,加上他爸有權有勢,連個敢過去問他們的警察都沒有。
至於樂廣這種,大白天當街聚眾隨便拔槍,在長河保證立刻召來全市警力圍剿。宗巖已經算是非常膽大妄為,但囂張程度仍遠不及樂廣。
據說漠河也是全國黑槍儲量最大的城市,看來這話很有可能是真的。
手機忽然響了起來。
溫言摸出手機,看了一眼來電,接通了電話:「喂?」
那頭傳來安妮婭的聲音:「我很煩,有沒有時間陪我去逛逛街?」
溫言想到她和歐諾的親熱場景,不由心裡一熱:「煩的話怎麼不找你女朋友?」
那頭安妮婭一震,失聲道:「你怎麼知道……」
溫言笑了笑:「不是我,你們親熱的場景已經被別人給當小影片拿去參觀了。」
安妮婭輕呼道:「天啊!那是你送來的筆記本?!」
溫言輕輕扶了扶鏡架:「你要是感激,我不介意你和你女朋友一起以身相許。」
那頭傳來急促的呼吸聲,半晌安妮婭才道:「我要立刻見你!」
十多分鐘後,溫言在漠河市電視台的大門外下了車。
不遠處,歐諾正和安妮婭站在後者的豪車邊低聲說話,見到他到來,兩人立時住口。
溫言走近兩女,微笑道:「來,我等著你們的道謝。」
歐諾卻臉色一沉,冷冷道:「在弄清楚到底是誰在我家安的攝像頭之前,我的謝會保留起來。」
溫言聽出敵意,錯愕道:「你不會是想說那是我安的吧?真要那樣,我為什麼要把筆記本交給你們?」
歐諾冷笑道:「人心叵測,誰知道你怎麼想?說不定是故意施恩,然後希望我和安妮婭以身相許!」
「歐諾!」安妮婭不滿道,「溫言是幫了我們大忙,你和我之間的矛盾不要扯到他身上去!」
歐諾一改為溫言做採訪時的溫和,纖眉一揚,就想說話。
「停!」溫言打了個「暫停」的手勢,納悶地道,「你們之間到底有什麼矛盾,竟然會扯到我身上?」
「沒什麼。」安妮婭掩飾道,「你先告訴我,監視我們的到底是誰。」
歐諾欲言又止,終是什麼都沒說,板著臉把頭別到一邊。
溫言微微皺眉。
這事有點奇怪,無論歐諾多有戒心,敵意表現得也太明顯了點。
幾分鐘後,聽完溫言描述的情景,歐諾突然一聲冷笑,道:「狐狸尾巴終於露出來了!」
溫言看她一眼:「嗯?」
安妮婭蹙眉道:「溫言,這事你是不是搞錯了?」
溫言疑惑道:「怎麼說?」
安妮婭遲疑道:「你要說別人讓他們監視歐諾,我還相信,但你知道台長和歐諾什麼關係麼?」
溫言發覺不對了:「什麼關係?」
安妮婭加重了語氣:「漠河市電視台的台長叫歐慶,是歐諾的父親!」
溫言一呆。
要是這樣,那個朱從說什麼台長讓他們監視歐諾就非常奇怪了,就算真的要監控,這世上也沒有一個父親會讓人連自己女兒的浴室和臥室都裝上監控吧?但溫言可以確定,當時筆記本的四個攝像內容,除了客廳和玄關,臥室和浴室都肯定在內!
「我早說過了他根本是自己胡編的藉口,你偏不信!」歐諾怒道,「還有那什麼朱從,我們電視台根本沒這個人!」
安妮婭看向溫言,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神色。
溫言回過神來,對她苦笑道:「我被人騙了!」
靠!
想不到大風大浪都穩過,竟然在陰溝裡翻了船!
安妮婭想了想,說道:「要不這樣吧,你試著把那幾個人的模樣畫出來,或者我們去警察局讓警察拼圖也行,看看能不能找到點線索。」
一旁的歐諾怒道:「你還信他!」
溫言打破頭也想不通歐諾為什麼對他敵意這麼強,皺眉道:「算了,這事和我無關,愛信不信。安妮婭,你身份不同,自己小心點。」一轉身,就想離開。
哪知道歐諾卻突然一伸手,把他攔著:「站住!你不能走!」
溫言看著她,淡淡地道:「做人要適可而止。」
歐諾哼道:「我只知道無論是誰想偷拍我,我都絕對不會放過他!跟我去警察局,把事情搞清楚,否則我就報警抓你!」
「歐諾!」安妮婭顯然也沒料到她會這麼做,失聲道,「你不能這樣!」
歐諾轉頭看她,一字一字地道:「我說過,無論是誰,想要從我身邊搶走你,我都絕對不會放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