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7章劫囚危機
回到拘留室後,溫言正躺在床上恢復剛剛為治人而消耗的體力,房門忽然再次被人打開,袁歲秋帶著四個警察走了進來。
溫言轉頭看他。
袁歲秋拿出一張蓋了紅印的文件,正色道:「溫言,鑒於你的情況特殊,你被轉移到重犯監獄暫時關押。這是你的轉移文件,你可以過目。」
溫言錯愕道:「重犯?」
袁歲秋把文件收了起來,出奇地和顏悅色:「上面的指示是因為你對屈隊及我三名同事所做的一切而來,我只是奉令行事,但請你相信,我並不認為你有必要轉移。走吧。」
半個小時後,載著溫言的囚車出了長河市,駛上城外的大道。
溫言目光掃過外面的路景,忽然道:「袁副隊長和領導的關係怎麼樣?」
坐在他對面親自押送的袁歲秋訝異道:「為什麼問這個?」
溫言看著他:「我不太懂法,但也知道像我這樣的犯人連法庭都還沒上,不可能直接送到重犯監獄,所以難免多想。我聽說在去重犯監獄的路上,有一段非常偏僻,假如在那發生意外,相信憑你們押送我的這點人,應該抵擋不了。」
袁歲秋皺眉道:「你怎麼知道有這段路?」
溫言笑笑:「請注意重點。」他當然清楚,上次劫宗巖就是在那段進行的,但這不可能告訴袁歲秋。
袁歲秋沉吟道:「你是想說,轉移你,其實是有人想害你?」
溫言搖頭道:「我不肯定,但那個路段離這已經不遠,你最好早點做決定。」
袁歲秋猶豫著轉頭看向前面,終露出毅然神色:「小科,脫離原路線,改走外城區!」
前面副駕上的那年輕警察愕然回頭:「副隊,脫離計劃路線這是違規的!」
袁歲秋面不改色地道:「責任我來擔,改道!」
對面溫言反而有點詫異,上下打量著這出乎意料地「聽勸」的刑警大隊副隊長。
前面那年輕警察聲音忽然轉冷:「副隊,抱歉,我不能聽你的。來前局長特別交待,一定不能在路上耽擱,要轉走外城區至少要多花半個小時,這責任你就算想擔也擔不起!」
袁歲秋臉色一變:「你職銜比我低,我讓你改道!」
那年輕警察忽然一伸手,把後面車廂和前面車頭之間的格板給放了下來,前後頓時完全分成了兩個空間。
袁歲秋大吃一驚,撲到隔板邊喝道:「小科!小科!」
前面沒有回應。
袁歲秋改叫司機:「老王!老王!快把車停下來!」
仍沒回應。
溫言忽然笑了起來。
袁歲秋回身皺眉:「笑什麼?」
「還不明顯嗎?」溫言好笑地看著他,「那兩個傢伙一夥的,而你,被人出賣了。」
「什麼!」袁歲秋劍眉一挑。
「看看這裡。」溫言慢條斯理地道,「這是囚犯坐的位置,假如他們倆不來開門,你就只能陪著我坐在這裡,看著他們把車開到危險的地方,然後和我一起被突然出現的『歹徒』襲擊。」
袁歲秋不由看了周圍一圈。
整個車廂內部等於一個由合金製成的籠子,唯一的出口是後面的籠門,但鑰匙卻在小科手裡。
溫言忽然道:「回答我一個問題,為什麼你今天好像很相信我的樣子?」
袁歲秋愣了一下,仍坦然回答:「昨天我見過程念昕醫生,她說了些讓我深有感觸的話。」
溫言有點明白過來,忽然道:「相信我嗎?」
袁歲秋警惕道:「什麼意思?」
溫言淡淡道:「很快就會到我說過的那地段,我有辦法避免被襲擊,但需要你替我證明我是合法逃出囚車,你能嗎?」
袁歲秋不能置信地道:「你能逃出這囚車?」
溫言沉聲道:「回答我!」
袁歲秋神色凝重起來,眼中掙扎了片刻,點頭道:「行!我答應你!」
五分鐘後,囚車駛入小路,速度明顯地減緩。開到無人的所在後,車子更是直接停了下來,兩個警察從車上下來,立刻鑽進了旁邊的樹叢中。
樹叢內,一身便裝的屈伏國迎了過去:「怎麼樣?」
小科低聲道:「車裡現在就袁歲秋和姓溫的在,我已經關閉了車上的監控系統,以免留下什麼痕跡。」
屈伏國點頭道:「很好,這事記你一個大功,回頭局長論行賞,我會提議你做副隊長。至於老王……」
旁邊的中年警察趕緊道:「我沒啥要求,只要能幫屈隊辦事,就已經夠了。」
屈伏國一笑:「老王你永遠都那麼會說話,放心吧,我有分寸。兄弟們!走!」戴上了頭罩,拔出腰間的李,一揮手,帶著後面出現的十多個便裝男子朝外面衝去。
小道上,車子靜靜停著。
屈伏國衝到車旁,打了個手勢,旁邊立刻有人移到車尾,一把拉開了車廂的門,登時一呆。
屈伏國快步移了過去:「怎麼了?」
開門的那人吃驚地道:「沒人!」
「什麼!」屈伏國一驚非同小可,走到他旁邊朝車內一看,赫然竟是空的!
「屈隊,你看這鎖!」旁邊另一人發覺不對,指著鎖的位置叫了出來。
屈伏國回過神來,湊近一看,只見門鎖已經完全變了形,根本沒辦法鎖上。
而且看那形狀,絕對不是什麼工具造成,反而像是被人扭成那樣的!
屈伏國急促地呼吸了幾口,一轉身,衝進了路旁的樹叢中。
仍躲在那裡的老王和小科立刻迎了過去,後者奇道:「屈隊,沒聽到槍聲啊,還沒搞定?」
屈伏國一把抓住他胳膊,沉著臉拖著他朝外走。
小科嚇了一跳:「屈隊!你這是幹嘛!」
到了車後,屈伏國把他推到了門鎖邊:「自己看!」
小科吃驚地看著裡面,失聲道:「這不可能!剛才他們明明還在!」
屈伏國怒道:「那人呢?」
小科張口結舌,答不上來。
三十多米外,一處樹叢後,溫言和袁歲秋正伏在叢中窺望。
袁歲秋眼中寒光閃過:「竟然真的有人要劫車!」
溫言輕鬆地道:「這點把戲,還真虧了他們想得出來。」
袁歲秋皺眉道:「現在怎麼辦?」
溫言看向他:「這話似乎該我問你。」
袁歲秋沉吟片刻:「撤。」
溫言愕然道:「不抓他們?」
袁歲秋反問道:「怎麼抓?還有,就算抓到了,能有什麼證據證明他們是想劫囚車?」
溫言一想也對,自己都提前逃出來了,真要抓著對方,總不能說他們是想殺自己吧?
「先回警局,我要當面問清楚杜局,」袁歲秋眼中怒色閃過,「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溫言也不禁為他感到悲哀。
這次任務派他這不知情者過來,擺明了是想犧牲他,這樣將來警方也有了損失,社會輿論也難以把責任怪到警方身上。
而且看袁歲秋的性格,恐怕在警察局裡也跟杜成鈞等人合不來,後者這次犧牲他說不定就是故意的,以剪除警局內不肯和自己同流合污的人。
不過也多虧是這樣,自己才能輕鬆地避開這次死劫。現在則正好回去看警察局的內訌,相信杜成鈞的臉色會給自己帶來好心情
下午一點,溫言和袁歲秋回到警察局。
剛進警察大廳,袁歲秋忽然拔槍,指著溫言喝道:「這有個逃犯,快把他抓起來!」
溫言愕然看他。
周圍正給別人辦理其它事務的警察還有十多個,眼見刑警大隊副隊長拔槍,登時緊張起來,紛紛拔槍,把溫言圍了個結實。
溫言雙眉微皺眉:「袁副隊長,你這是什麼意思?」
袁歲秋面無表情地道:「溫言,我現在正式通知你,你在被押送途中破壞囚車,妄圖逃跑,罪加一等!」
以溫言的反應神經,他仍不由呆看著袁歲秋,作聲不得。
這傢伙是在幹嘛?演戲?還是來真的?
幾個警察圍近,迅速把他銬了起來。
袁歲秋喝道:「把他關起來!」
溫言皺著眉看了他幾眼,沒有反抗,任警察把自己###了警察局深處。
不多時,到了拘留室前,袁歲秋沉聲道:「這人力氣非常大,去特殊警具室,拿特製的手銬過來,避免他再逃跑!」
到了這刻,溫言終於徹底醒悟過來,雙眉一揚:「原來你一直在騙我!」
袁歲秋冷哼道:「難道我會跟著你一個殺人逃犯瞎鬧,毀了自己的前程?」
溫言怎麼也沒想到自己竟然會被這傢伙給騙了,一股哭笑不得的情緒湧了上來。
看來自己是對自己的識人能力高看了!
不過話說回來,這傢伙一直以來都表現得那麼真,而且剛才在囚車上甚至還和兩個警察鬧成那樣,溫言怎麼也沒想到這其中竟然有詐。
哪怕直到現在,他仍然覺得當時袁歲秋和叫小武的那警察之間根本不是演戲,而是真的衝突。
蓬!
拘留室的門重重關上。
袁歲秋把槍收好,臉色沉下來,一轉身,朝著副局長辦公室大步走去。
柯不凡正坐在辦公桌後看資料,突然房門被人猛地推開,嚇了他一跳。等到看清進來的是袁歲秋時,他鬆了口氣,不滿道:「小袁你怎麼回事?進來不知道敲門?」
袁歲秋走到辦公桌前,怒氣沖沖地道:「副局,今天溫言被轉移的事你知不知道!」
柯不凡愕然道:「轉移?什麼轉移?」
袁歲秋怒道:「上午局長叫我把溫言轉移到重犯監獄去,卻安排了屈伏國在路上伏擊,想要搞劫車殺人那套,連我也不放過!」
「什麼!」柯不凡失聲叫了出來,「有這種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