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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一百九十八章 終於失去你 文 / 釋 殤

    一場絕世高手之間的對決,毀去了整個秦神宮,昔日的雄偉壯麗的建築,早已在神力縱橫之下,化作了片片廢墟。舒骺豞曶

    在廢墟中,葉小天、上官煙嵐和龍雪三人正在仔細地尋找著那條密道的通口,秦神宮原本的建築構造便很複雜,在大戰中坍塌之後,就更難尋找之前各個地點所對應的位置,那條秘密的通道,當初設置的時候就很隱蔽,被大量的建築廢墟覆蓋之後,就更加難找了。

    幸虧葉小天的靈魂之力強大無匹,能夠感應廢墟之下的動態,饒是如此,三人依舊花費了不小的功夫,才將那條在隱蔽的逃生之道從廢墟中翻了出來,此時的通道洞口已經完全堵塞了。

    葉小天一個念想,一陣狂風呼嘯而過,將堵在通口的廢墟一掃而盡,在召喚一道光明元素之力,直衝密道,洞口立即被破開,而且密道之內,一片通亮,暢通無阻。

    葉小天隨即邁開步子,在前面開路,帶著上官煙嵐和龍雪鑽了進去,通道沒有任何的修飾,結構粗糙,而且泥土還是新的,顯然是在剛打通不久,且完工得非常急促邂。

    三人大約走了一炷香的時間,忽然隱隱約約聽到了前方傳來小孩的哭泣聲,上官煙嵐的心為之一驚,面露擔憂之色地說道:「葉大哥,有哭聲,可能出事了,我們快點去看看吧!」

    「嗯!」葉小天連忙抓住身後兩人的纖手,感應著哭聲傳來的方位,身形一動,眨眼間便出現在要到達的地方,一看果然是贏蘇、婉兒和葉流三人。

    但是他們好像發生一些意外的狀況,葉流一動不動地躺在地上,贏蘇趴在他的身體上不停地呼喊著「爺爺」,發出令人心痛的哭泣聲,一旁的婉兒也低著頭跪在地上,默默地流著淚哂。

    見到這樣的一幕,葉小天的心忽然彷彿沉到了海底,他靜靜地走到葉流的跟前,緩緩地跪在了地上,整個身體都趴了下去,嘴唇幾乎接觸到了地面上的泥土,他就保持著這樣的姿勢,久久未動,彷彿陷入了永恆的沉睡。

    他很想哭,可是卻偏流不出眼淚,因為他從未想過會是這樣的結果,離開的時候,乾爹明明還很健康硬朗,笑著對他說:「放心吧,有我在,一切都不會有事的!」

    可如今,那熟悉的聲音猶在耳畔徘徊,卻永遠的離開了他,將無盡的思念和憂傷,留給了這些敬重愛戴他的人。

    「是我回來的太遲!」葉小天在心裡暗暗地自責,雙手抓起地上的泥土,狠狠地揉捏著,那些幸福的往事瞬間湧上心頭。

    長離島的海岸邊,他揪起他的耳朵,輕輕呵斥,與他嬉笑追逐;三間破舊的小屋裡,他逼著他看書,為他做並不可口的飯菜;無極城中,他在他離開的期間,一力支撐,為他締造了強大的軍隊,使他有了逐鹿天下的根據地

    他為了他勞碌奔波的一生,卻從未享過他一天的清福,他活著的生命,只為當初的那個承諾而跳動,最終也是為了捍衛雷罰大陸最後的聖土而命隕秦神宮前。

    想著想著,淚水不自覺地流出了葉小天的眼眶,落入到泥土中,他先是小聲的抽泣,接著開始發出嗚嗚的哭聲,最後竟是嚎啕大哭,他一邊哭,一邊在地上爬著,爬到葉流的身體前,將其緊緊地抱在懷裡。

    「乾爹,我是小天啊,我回來了,」葉小天的嘴裡發出含糊不清的呢喃,像個無家可歸不知所措的孩子般無助,他一直以為自己是獨立的,可是當真正的看到葉流捨他而去的時候,他才知道,其實在骨子裡,自己一直是依賴著乾爹的。

    「我以前一直嚷著要自己去闖天下,沒能陪在您身邊,好好服侍您,如今,孩兒終於知道自己錯了,我發誓一定會改,求求您快醒醒吧!」葉小天哭得嗓子開始沙啞起來,整個人都變得呆滯起來。

    跪在地上的上官煙嵐和龍雪看著心疼不已,拉了拉贏蘇的小胳膊,輕聲對他說道:「蘇兒,那個哭得很傷心的人就是你的爹爹,他現在很難過,你快過去哄哄他吧。」

    贏蘇聽了上官煙嵐的話,抬起頭看著那個抱著自己的干爺爺,哭得心碎的男子,在猶豫了半響之後,他擦了擦自己的眼淚,慢步走到葉小天的身旁,伸出稚嫩的小手,輕輕替他拭去臉上的淚痕,然後從懷裡拿出一顆糖果,遞給葉小天,說道:「娘親說,傷心難過的時候吃顆糖,就會好的!」

    聽著孩子的話語,葉小天抬眼看了看他,然後搖了搖頭,有氣無力地說道:「孩子,你不會懂的!」

    「我懂的我懂的,」贏蘇聲音稚嫩地說道:「干爺爺以前最疼蘇兒了,他離開了,蘇兒不知道有多難過,可是干爺爺在臨死前告訴蘇兒,一定要笑著活下去,不管遇到什麼困難,都要有勇氣去面對!」

    葉小天聞言再次抬眼看向贏蘇,忽然感覺他是那麼的親切,遂伸手摸了摸他的腦袋,說道:「你叫蘇兒,真是很好聽的名字。」

    「當然啦,因為這個名字是娘親給我取的,她厲害吧!」贏蘇說著話,手指向上官煙嵐,一臉的驕傲。

    葉小天順著他的手指,將目光落在上官煙嵐的身上,四目相對,她點了點頭,意思很明顯。

    驟然聽到自己已經有了兒子的消息,葉小天本該高興之極的,可是眼下,他的內心完全被葉流逝世的悲傷所充溢,看著站在眼前的親生兒子,他的眼裡滿是憐愛,輕輕地將贏蘇的小腦袋攬入自己的懷裡,溫柔地說道:「蘇兒,爹爹對不起你,錯過了你的那麼多成長歷程。」

    「只要爹爹答應以後都不會離開蘇兒和娘親,蘇兒就不再怪你了,」贏蘇挽住葉小天的脖子,聲音稚嫩地說道,模樣非常惹人憐愛。

    「嗯,我答應蘇兒,從此以後,一定會好好守著你們,再也不分離!」葉小天的聲音很小,卻顯得堅決而不可動搖。

    贏蘇聽了葉小天的話,將自己的父親擁抱的更緊了,跪在旁邊的其他幾個人,皆紛紛站起身,向著前方走了一截,給這許久未見的爺孫三代人,留出一個相對安靜獨立的空間。

    寂靜的密道中,葉小天就那樣安安靜靜地抱著葉流和贏蘇兩人,蘇兒很乖,見自己的爹爹不說話,他在很安靜,一句話也不說,父子血脈相連,他們都能感受到彼此內心的憂傷,擁抱就是給各自的安慰。

    漸漸地,也不知過了多久,懷中的蘇兒陷入沉睡中,微弱的鼾聲清晰地傳入葉小天的耳中,他低下頭,在兒子的額頭上深情地吻了一下,然後繼續發著呆,追憶著往昔。

    整整一天一夜過去,葉小天始終保持著那樣的姿勢,未曾動彈分毫,此刻,外面的天空已是一片清澈,天氣特別好,與之相對應的,葉小天的內心,卻依舊佈滿陰霾。

    葉流的逝去,對他的打擊太大了,也許這一生,他所有的悲傷都將會集中在這一刻,他曾經天真的以為,撫養自己長大的乾爹是永遠不會失去的,可現實是那麼的殘酷,當他歷經九死一生、重新歸來的時候,終於還是失去了那個最親最愛的人。

    人海茫茫,何處還能尋覓到你的背影和笑容,歲月蒼蒼,再歷輪迴之路的你,是否還能認出當初的那個乾兒子!

    「爹爹,你一夜沒睡麼?」贏蘇已從一宿的睡夢中醒來,仰頭看著自己父親依然還是那副落寞的表情,不禁感覺有點心疼。

    葉小天低下頭沖蘇兒露出一絲微笑,搖了搖頭道:「不用擔心,爹爹就算一直不眠不休也不會有事的,好了,我們一起找娘親吧!」

    說著話,葉小天站起身,背起葉流的屍體,然後牽著贏蘇的手,朝著密道的另一頭走去,幾人匯合到一處之後,一起走出了甬道,原來另一個出口便直接通往雷罰大陸的海岸線。

    葉小天在附近找了個最高的山峰,選了個地點作為葉流的墳地,眺望著大海,他喃喃自語道:「乾爹,這裡既可以眺望長離島,又可以俯瞰雷罰大陸的全貌,我想您一定會喜歡吧!」

    說著話,葉小天蹲下身子,開始在地上挖坑,每一捧泥沙他都放的那麼得小心翼翼,每一寸坑,他都似乎用勁了畢生的心血在挖,站在一旁的上官煙嵐等幾人看得心酸不已。

    花了半天的時間,葉小天終於挖好了足以放下葉流的坑,然後一捧捧地將沙土放到葉流的身體上,整個過程,他不用自己的一絲修為,也不讓其他人幫忙。

    待到一切妥當之後,葉小天深深吸了口氣,緩緩站起身,一掃頹廢憂傷的心境,又恢復了往日的風采,對著身旁的幾人說道:「我們先去長離島,然後再慢慢商定接下的路怎麼走。」

    幾人一致點了點頭表示贊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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