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溟大陸,化羽城,齊神宮。舒骺豞曶
莫問天、歐陽天、劉絢三人聚在書房內,相互探討著對抗屠遠山的對策。
「劉卿,葉流的援軍何時能到?」莫問天帶著一絲焦慮問道。
「按正常行軍估計,明日應該能到了!」劉絢語氣恭敬地答道,心裡卻實在沒有什麼底。
「唉,」歐陽天歎了口氣,略顯傷感地說道:「這個葉流恐怕靠不住了,當初我們聯手逼死葉小天,他心中仇恨深積,雖然口頭上答應,卻未必會付諸行動,我們還是要自己另謀出路啊!」
「不,」劉絢語氣堅定地說道:「葉流的胸懷和人品我見識過,他既然承諾,就定然不會食言。」
「兩位都有各自說法,依我看」莫問天將兩人的話折了個中,道:「我們在等待葉流的援軍的同時,自己也該想想策略,這樣才能增加勝算。」
「神主考慮的甚是,」劉絢嘴角露出一絲笑意,獻策道:「今日敵軍大勝,必然心生驕縱之氣,若能趁夜偷襲敵營,必能重創對方,給屠遠山一個不小的打擊。」
「嗯,有道理!」莫問天點了點頭,朝向歐陽天,語氣凝重地說道:「歐陽兄,今晚你我兵分兩翼,夜襲敵營,如何?」
「甚好!」歐陽天大氣地笑了笑,「屠遠山白日裡太過猖狂,今夜定要還以顏色!」
「哈哈」莫問天豪氣大笑,對著歐陽天的胸口錘了兩下,繼而有看向劉絢,道:「劉卿,你坐鎮城內,我們偷襲之後,你及時接應我們。」
「遵令!」劉絢拱手行禮,神情莊重低答道,心裡暗暗欽佩兩人的胸懷,作為稱雄一陸的神主,能為了滿城的蒼生,竟委身親率士兵去做那偷襲的勾當,確實需要莫大的勇氣。
此刻,屠遠山的軍營內,確實被今日的勝利沖昏了頭腦,一個個把酒言醉,喝得搖搖晃晃,早已失去了提防之心。
不過也有例外,屠遠山手下的第一猛將陰魁,卻並沒有同流合污,他獨自靜靜地坐在自己的營帳中,帶著面具的臉龐看不清任何表情,只有那雙漆黑的雙眸中閃翼著冷靜和理智的光芒。
不得不承認,陰魁的確算得上是一位十分了不起的將帥,白日裡大展神威,完勝敵人,卻並沒有因此而心生驕縱,甚至連絲毫的情緒波動也沒有。
他冷靜地分析著形勢,預測化羽城的守軍必會趁夜來襲,上言勸誡屠遠山做出防備,然而,傲慢自大的屠遠山哪裡肯聽,自認為敵人早已膽寒,絕不敢偷襲,命所有士兵繼續醉酒暢飲。
性格漠然的陰魁見狀便不再多說,獨自回到自己的營帳,平靜地等待著預料之事的發生,事實上,他對於這場戰爭的勝負,根本就懶得關心。
夜深寧靜,爛醉的士兵們昏昏沉沉地睡去,他們不知道,莫問天和歐陽天兩位神主各率領一對人馬,正在向他們慢慢的靠近。
「報!」聯軍方的一名偵察兵從前方敵營處匆匆趕到莫問天和歐陽天的跟前,道:「敵軍皆已爛醉,防禦一片空虛!」
「好!」莫問天聞言顯得非常高興,朝向歐陽天笑道:「這個屠遠山果然猖狂到了無可救藥的地步,竟然絲毫不防襲營,看來真是天助我等啊!」
歐陽天眼珠一轉,皺著眉道:「莫兄,全軍爛醉,你不覺得有點離譜麼,寡人總覺得有點不對勁。」
「歐陽老弟,多慮了,若換作是別人,孤或許會擔心這其中有什麼陰謀,不過」莫問天咧開嘴角,露出一絲譏笑,「屠遠山這賊,向來目空一切,自視甚高,狠猛有足,謀略卻粗鄙不堪,他料定我們不敢來襲!」
「儘管如此,還是小心為上啊!」歐陽天性格謹慎,凡事都喜歡多留一個心眼。
莫問天瞇著眼思慮了片刻,道:「歐陽兄即然有所擔心,那就由孤先率一軍打頭陣,試探一番,你率領另一軍觀望,若是有變,你可率軍前來接應!」
「如此甚妙!」歐陽天向莫問天行了個禮,恭敬道:「莫兄千萬小心!」
「哈哈」莫問天自信地笑了笑,道:「歐陽兄勿慮,以孤如今的修為,就算出現什麼變故,於萬軍從中,全身而出,是決計沒有問題的!」
說著話,莫問天率領著一萬軍馬趁著夜色的掩飾,向著屠遠山的軍營,悄悄奔去。
來到軍營前,隨著莫問天的一聲令下,一萬士兵霍然而起,迅速衝向營內,手起刀落,毫不留情地屠殺著處於醉夢中的敵軍,喊殺聲,驚恐聲,在黑夜中撕扯,無數好男兒的生命,在無知無覺中消逝。
沒有月色,沒有星光,夜幕更加黑暗起來,似乎連蒼天也不忍凝望,這萬千生命在鮮血飛濺間,從此與喧囂的塵世再無瓜葛。
夜襲的一開始非常成功,可以說是不費吹灰之力,便屠殺了敵軍幾十萬人馬,躲在遠處一直觀望的歐陽天終於不再抱有絲毫的懷疑,率領著剩下的兩萬人馬,也跟著衝進了屠遠山的軍營。
一直被屠遠山壓著打的聯軍,此刻難得可以盡情的釋放自己,一個個都殺紅了眼,感覺極度的過癮,他們不知道,災難也在慢慢向他們降臨。
此時,在屠遠山的帥營中,不知何時多了一個人,他和陰魁的打扮很像,一襲黑袍包裹著全身,連眼睛都沒有露出來,他端坐在帥位上,氣息似有似無,卻又讓人感到無限的恐怖。
屠遠山站在黑袍人的左邊,樣子看上去非常的恭敬,媚笑著說道:「主上果然神算,一切絲毫不差,盡在您的預料中。」
「哼!」黑袍人發出一聲冷笑,嗓音時而低沉時而尖銳地應道:「你們人類的弱點太明顯,能夠預料到,實在不足為耀。」
「主上實乃天人,世俗凡事怎能瞞得住您的法眼,」平日裡目中無人,自大無比的屠遠山,此刻就像是一條狗,小心翼翼地問道:「屬下的將士們現在已經被殺了幾十萬了,不知下一步該如何行動,還望主上明示。」
「有戰爭,就必然有死亡,血流成河實在是家常便飯,」黑袍人的語氣冷顫透骨,沒有丁點的感情,「何況,死的都是那些兵都是你強征而來的賤民,不足為惜,讓對方在殺一會,當他們完全沉浸其中時,我們一網打盡起來,就容易多了。」
「對對對,主上神明!」囂張跋扈的屠遠山此刻拍起馬屁來,無論是肢體動作、面部表情,還是說話口氣,都非常得嫻熟,顯然是久而久之、孰能生巧所帶來的結果。
「陰魁呢?我要見他!」黑袍人淡淡地說道。
「我這就傳喚他過來,」屠遠山說著話,連忙喚過來一位士兵,吩咐道:「去把陰將軍叫來!」
「是!」傳令兵應聲而出,不到片刻的時間,便將陰魁召喚了過來。
「師父!」陰魁見到黑袍人,一絲驚訝的表情在眼中一閃而過,問道:「您是何時來到的?」
「我今日傍晚時分就到了,只是一直未曾露面!」黑袍人難得的抬起頭,細細地看了看陰魁,雖然他的整個臉部被黑袍包裹住了,卻給人一種能看穿人心的感覺,「幾日不見,你的修為又見長了不少啊,非常好!」
「這還要多謝師父的教誨!」陰魁微微欠身,行了個簡單的禮。
「哈哈」黑袍人得意的大笑起來,似乎很滿意陰魁的回答,接著他收住笑聲,語氣冷酷地說道:「敵軍現在殺的正酣,命令你和燕神各率一萬赤衛軍,左右包抄,殺光所有的襲營敵軍。」
「遵命!」陰魁和屠遠山領命而去,率領兩萬赤衛軍,從左右突然殺出,將偷襲的幾萬聯軍,擊得頓時失措。
原來,屠遠山的軍營中,醉酒的那些士兵只不過是誘餌,正真實力強悍的是白日裡攻城兇猛的赤衛軍,他們根本沒醉,而是故意藏了起來,為了就是等敵軍襲營,廝殺正酣時,突襲而出,給予聯軍雷霆一擊。
赤衛軍與普通的士兵有所不同,他是經過那黑袍人以秘法改造而成,打起仗來,嗜血冷酷,勇猛頑強,而且體質非常特殊,尋常的刀槍根本難以殺死他們,所以莫問天和歐陽天率領的幾萬夜襲軍,在片刻間,就被擊的潰不成軍,慌亂而逃。
站在城頭觀望的劉絢見到情況不妙,連忙命令守城軍打開城門,接應前去襲營的士兵們。
「看來真被你說中,果然是屠遠山的奸計!」莫問天此刻開始有點後悔自己的大意了,對著與自己匯合到一塊的歐陽天大聲說道。
「此刻不是自責的時候,」歐陽天揮手殺死一命赤衛軍,對著莫問天道:「屠遠山的這些兵非常強悍,我們的人馬根本不是他們的對手,而你我又不能出手殺太多的兵,所以眼下,只能先領著大家撤回城中了。」
「好,讓孤來擋住這些兵,你領著將士們先撤!」莫問天說著話,當空而立,擋在屠遠山的赤衛軍前面,如同一座山嶽,高不可攀。